直到抹掉脸上第四把唾沫,尹姑女乃女乃才气定神闲地收工,威风凛凛地指使李明海给她倒茶,补充体内流失的水分。
秦姨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但是还是警告尹海澄远离对方:“别跟你尹姑女乃女乃学啊,要做淑女。”万一学到尹姑女乃女乃的泼辣蛮横,尹家的声誉就要败坏了。
尹海澄在一旁看得赏心悦目,极为痛快,听到秦姨的交代,不禁抿嘴一笑,不可置否。尹姑女乃女乃虽然性格粗鲁,嘴巴不饶人,但她活的这一辈子,却没有委屈过自己——只委屈别人,这样的性格,才叫好呢。
尹姑女乃女乃让李明海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好的。真正厉害的在后面。
“啪!”一记蒲扇般的大手掌直接掴了李明海俊俏腼腆的小白脸上,差点儿让他斯文羞涩的面具戴不下去!
这举措直接看呆了尹海澄一干人等。
打人的是郑厨子,嘴角撩起两个血泡——这两天他着急找他的宝贝小猫,火气正旺。
“小畜生!叫你不长眼!叫你骑车往人行道上冲!我打不死你这小畜生!你多大了?你有驾照没?哪个学校的?我要告到你们学校去,看看学校怎么教育学生的?难道都是放出来祸害别人的吗?”
作为一名厨艺国宝级人物的大厨,郑厨子的脾气向来暴躁,尤其是看到这个祸害他们尹家小宝贝的李明海,那惺惺作态的小白脸德性,郑厨子这口恶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二话没说,直接冲上来大耳光招呼,直接把那个小白脸扇蒙了。
尹海澄看得瞠目结舌,然后星星眼崇拜地看向郑厨子:大叔好帅!
上一世,尹家的仆佣们有这么彪悍犀利吗?尹海澄一边崇拜,一边苦恼地回忆。
她不知道,上一世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李明海羞愧懊恼的俊脸,他的殷勤和体贴让憧憬爱情的她春心萌动。
尹家仆佣们在大家族里生存了几十年,都养成了人精,看到尹海澄对那男孩有好感,一来怜惜她自幼丧母,而来觉得尹海澄活了十八岁,谈个小恋爱也算对得起青春,于是都乐见其成。
甚至,他们会有意无意地在尹家家主尹谨言面前遮掩,到最后铸成大错。
这一世,尹海澄对那男孩诸多冷落,眉宇间甚至不掩饰对那男孩的恶感。
那名叫“李明海”的男孩安安分分地诚心弥补也就罢了,偏偏那双桃花眼还很不安份地乱飘,还总想跟他们套近乎,言语之间似乎在打听尹海澄的喜好习惯,这摆明是一头打尹海澄主意的**!
所以,这些仆佣们根本不会对李明海客气。
李明海被扇了几记大耳刮,半边俊脸肿得老高,但脸皮超厚,依旧留在病房中继续再接再励地在尹海澄眼前晃荡。
“是我的错!这位大叔打得好。我有错在先,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下,现在挨了这几下,我反而觉得好受一点。你不要过意不去,如果打我能出气,你可以亲手来!”
李明海说这话时诚恳认真,照道理应该很让人怜悯同情——但因为肿着半边脸,脸部肌肉抽搐的厉害,把那认真诚恳的表情硬生生拗成了似哭非哭的模样,让人看了想做恶梦。
他的厚脸皮让秦姨都暗自感叹不已,这个姓李的小子脸皮之厚,是她生平仅见。
花匠陈老头素来闷不吭声,属于一棍子打不出半个闷屁来的老实家伙。
见到有不开眼的家伙老呆在病房里缠着他家小姐不放手,让他家小姐都不能休息,于是,老实巴交的陈花匠生气了。
老实人生气,其发泄方式总是叫人胆颤心惊。
例如卢小子偷采了他的宝贝蝴蝶兰,他抓住那小子后,二话没说,直接将那小子剥得连**蛋都露出来,绑在了尹家的老槐树下。
卢小子哭啊,闹啊,扯着嗓子干嚎了一个多小时,硬是没人理睬。最后被花草中的蚊虫咬得全身长了无数个红疙瘩。
最可怕的是:他的手一直被绑着,还没法去挠痒……
到最后,是卢家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将小孙子解下来的。
打那件事后,卢小子的生理和心理落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一听到陈花匠要过来了,他就又哭又闹,浑身开始打摆子,双手情不自禁地上下挠着。
卢家老太太很欣慰,见一个人就说一次,说她家小孙子打出生起,就像个魔星转世,从没安稳过一天,这次难得在家里安稳地呆了三天,大门都没迈出一步,陈花匠是他们卢家的大恩人,以后直接拿根木棍来教导她家小孙子吧,说话保管比老师都有用。
这次,陈花匠依旧不声不响,在医院里的树林下里溜达一圈后,便背着手回来了,趁李明海不注意,在李明海的茶杯里放了点绿色的东西。
李明海看到那杯“清茶”,有些喜出望外,他没料到自己还有“特殊对待”:“是谁帮我泡的茶?谢谢啊。”
他感激涕零,大口大口喝下,但当看到杯底残留的某种青绿色凝固物后,那张俊俏的小白脸倏地变得更白了!
尹海澄和秦姨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嘴角都诡异地抽搐了一下。
“呕!”这次换李明海去卫生间大吐特吐了。
陈花匠很厚道,见到对方这么难受,于是背着双手老实巴交地走过去,到卫生间帮助李明海拍后背,一下两下,某种花花绿绿的小虫子被拍进了对方的后颈。
李明海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自己后背又拍又打:“啊!!你在我脖子里放了什么?怎么这么痒啊?啊!好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尹海澄和秦姨眼睁睁地看着那李明海像个神经病一样,一边跳,一边拍,一边月兑衣服,鬼叫鬼吼着逃出了病房。
在尹海澄和秦姨的双双逼视下,陈花匠显得很老实:“一只刺毛虫而已,不会出事的。”
刺毛虫?那种碰一下就会又痛又痒又肿的有毒虫子?尹海澄开始觉得自己背上都痛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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