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萧晨第一个睁开眼,其他的人都还没醒。
他转头看旁的老者,才发现老者身上什么都没盖,原来盖腿的破大衣现在盖在他的身上。看着老者冻得有些发抖的身子,萧晨有种说不出的感激,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主持外,第三个会在睡觉时给自己盖东西的人了。
萧晨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给给老者披上,刚盖上老者便睁开了眼睛问道:“睡的还行吗?”
萧晨抱歉的说道:“恩睡得好极了,真对不起老先生把您给吵醒了。”
老者憨厚的冲他笑笑道:“没事我早就醒了,以后别叫我老先生老先生的,听着别扭。我叫萧善,你叫我老萧就行了。”
萧晨道:“那怎么能行,您是长辈。再说了,我和你一见如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萧山道:“是么,怪不得我看你也面熟呢,说不定我们真的在哪儿见过。如果不嫌弃,和他们一样叫我老爹好了。”
萧晨冥思苦想,在哪儿见过呢?忽然他的灵机一闪,眉头紧皱,萧善的模样居然和寺庙里供奉的神像七分神似。
萧善看到萧晨紧蹙的眉头,以为他不愿意,自己的话唐突了。“我看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萧晨眉头一展道:“看您说的,我当然愿意叫您老爹了。”
萧善抬头仰望远处的天空:“那今天你走了,还会回来吗?”一见如故,看来他有些舍的萧晨。
萧晨笑着道:“当然会回来了,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要您不嫌弃,这里从今以后也是我的家了。您现在是我的老爹,我没理由不照顾你。”
“呵呵,我又多了一个儿子,那你今天去干什么?和我们一起去要饭吗?”萧善脸上洋溢着谦卑的笑容。
萧晨说道:“不了,我还是想再去找找工作看,就像您说的,我有手有脚应该能够找到份工作。”
萧善听到萧晨今天要去找工作,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恳求的说道:“你今天要去找工作啊,那你帮我留意下有没有适合女孩子的工作,好吗?”
萧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听明白似的问道:“给女孩找工作?我们这儿有女孩子吗?”
萧善故做生气的样子道:“谁说没有,我还有一个闺女长呢,可好看了,喏,她就睡哪。”
萧晨顺着萧善手指的地方看去,才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个像蒙古包的帐篷。‘蒙古包’的形状很不规则,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好像里面是用棍子支起来的,周围是用破被子和破毛毯围成的,帐篷很小里面最多也就睡一个人。
萧晨终于明白昨天夜里萧善为什么发火了,原来那里睡了个女孩子。想想自己还差点走过去,真是丢人啊,想到这儿萧晨在心里默念了n遍的阿弥陀佛。
“怎么样,我搭的还行吧?”萧善转过头来向萧晨问道,向他炫耀着自己的建筑奇迹。见萧晨不说话,他碰了下萧晨的胳膊问道:“你想什么哪?”
萧晨愣了下道:“没什么没什么,老爹你刚才说什么?”
萧善重申道:”我说你找工作的时候千万别忘了给云儿也找份。”
这下萧晨又愣住了,脑子也发生了暂时的短路,模不清头脑的问道:“云儿是谁?”
萧善用手挠了下脑袋道:“我刚才没说么,云儿就是我女儿的名字啊。怎么样好听不,我给起的。还有就是我的儿子大宝二宝…七宝。”张萧善一一的把地上的孩子介绍给萧晨。
看着满地还在熟睡的的孩子,萧晨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的那些小师弟们。
萧善指着孩子们道:“他们都还小最大的才十二岁,小的只有七岁,他们几个平时就跟着我要饭捡垃圾。可女儿大了都十九了,虽然她嘴上不说我也能看的出来,她不想再跟着要饭了。毕竟人大了,自尊心也强了,她受不了这个。再说要饭也不能要一辈子,我也劝过她出去找过工作。可找了两回,她就不找了,也许在外边受气了吧,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愿自己去找工作了。”
萧善说的很慢,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挂着一丝的忧伤。
“老爹你放心,您是我的老爹,那小云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帮她找到工作的。”其实萧晨也没多大的把握,自己都没找到工作何谈帮助别人,只是他不愿意看见萧善伤心罢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中聊了很久,萧晨才知道萧善这些年拉扯八个孩子是多么的辛苦。随着彼此了解的深入,萧善越发的感觉和萧晨有缘,便把自己深藏心底十几年的秘密;自己是怎么变残疾的告诉了他。
……
原来萧善的腿以前是不瘸的,而且还有一个不错的家庭和工作,是个人人羡慕的三口之家。
有一次上班的时候,他在路上看见一个小乞丐在马路中间拣东西吃。
对面开来了一辆速度很快的凯迪拉克豪华轿车,小乞丐却一点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当时,萧善也没多想就冲了过去,孩子是得救了,而他的腿却慢了一步,留在了车下。
汽车见撞了人缓缓停下来,司机走到萧善面前查看了一番后。又回到车旁,通过后车窗向车里的人说着什么。然后车窗里伸出一只白的有些吓人的手,递给了司机一沓钱,让他把事情搞定。
萧善没有看见车里人长什么样,只是记的那只手上带着一个血红血红的玉镯。司机把钱扔给了萧善后,便扬长而去。小乞丐乞求过路的人把萧善送进医院。小乞丐求了很久,才有人肯帮忙打了120。
再后来萧善的腿是保住了,却永远没了知觉,医生说早来一会或许还有救,而现在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腿瘸了以后公司便把他开除了。没了工作的他,从此消沉起来,整日的吸烟喝酒,家里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不愿意再拖累家里人,向老婆提出了离婚,他老婆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便悄悄一个人把房子卖了,存折和自己的户口本身份证留给了老婆孩子,自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离开家后,意志消沉的他过上了乞丐的生活。有一次讨饭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被他从车下救出的女孩。
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女孩,萧善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从那以后女孩便跟着萧善一起沿街乞讨。
他还给女孩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萧晓云,住在帐篷里的那个。
接下来的几年里萧善又陆续收养了几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并且一一给他们起了名字,就这样的一个九口之家成立了。虽然日子很寒酸,却从不缺少快乐,平平凡凡的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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