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清一愣,随即似有所悟,目光移到方梦茹头上,只见那朵玉质的兰花正微微闪烁着光芒。
很快,兰花的光芒越发耀眼,已到了刺目的程度,这让天麟、新月、舞蝶、善慈大感惊讶,都意识到了有事将要发生。
果然,片刻时间,兰花光芒一闪,精致的花朵发出一声脆响,随即便破碎散开,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光化,还不曾落地便化为了尘埃。
那一刻,方梦茹身体一颤,一道绚丽的光芒笼罩在她身外,持续了眨眼光阴,随即光芒散去,露出一位风姿卓绝,年约二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妇,看得天麟四个小辈张口结舌,难以置信。
“这是——”
楞楞的看着眼前之人,天麟惊讶极了。
赵玉清眼中露出怀念之色,低吟道:“这才是她的真实容貌。”
天麟讶然,想不到六百多岁的方梦茹竟还如此年轻美貌,其美绝伦不在新月之下。
雪山圣僧长长一叹,满怀感触的道:“宿命的诅咒终将移转,只可惜六百年光阴,不是常人能够等待。”
舞蝶看着方梦茹,眼神惊讶极了,轻声道:“太师祖,你这是——”
方梦茹凄美哀伤的眼中泪水直下,悲切而又激动的道:“幽梦兰出世了——”
短短的六个字,包含了无尽的沧桑与幽怨。
作为幽梦兰的第一代传承者,方梦茹在饱受了六百年的折磨后,终于爆发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积怨,以泪水述说着自己一生的坎坷与磨难。
赵玉清与雪山圣僧闻言,脸色平淡。
天麟、新月、善慈与舞蝶闻言,却是脸色大变。
目前,冰原正面临劫难,既要提防五色天域的入侵,又要小心九幽冥界的诡计,还要应付那些心怀贪念的修道之人,可谓危机四伏。
谁想幽梦兰却在这个节骨眼出现,那无疑是一把利剑,让冰原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局面。
片刻,天麟清醒过来,急声道:“谷主,现在——”
挥手,赵玉清制止了他的话,目光扫过四个年轻人,缓缓的道:“注定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现在你们四人结伴前往,切记一切随缘。”
天麟也不多言,带着新月、舞蝶与善慈,直奔天女峰方向。
目送四人离开,雪山圣僧走上前来,幽幽叹道:“平静的岁月从这一刻走远,接下来风动九州,冰临天下,谁会是那宿命的主宰?”
赵玉清语含玄机的道:“一个人的天下不够精彩,两个人的天下纷争不断。三个人的天下诸侯割据,四个人的天下一切归元。慢慢看,前缘后世,时空倒转,苍穹绝秘,原是虚幻。天心易变,人情易散,俗世红尘,自有仙缘。”
方梦茹闻言,从悲切中清醒过来,目光凝视着远方,轻吟道:“天意若可测,世人何来怨?”
雪山圣僧苦笑道:“是啊,天意难测,我们何必妄言。最终结局如何,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遥望远方,脸上流露出几分期盼。
赵玉清不言,默默的看着苍天,眼中隐约流露出几分茫然。
今天,无论对冰原还是对天下而言,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它是一个开端,是一个转折点。
六百年前的今天,幽梦兰出现,为方梦茹的一生平添了神奇色彩。
六百年后的今天,幽梦兰二次出现,它又将如何延续它的神话,如何塑造新一代的传奇呢?
五色天域,一个神秘的存在。
它们的入侵能否成功,又会给冰原,给人间带来怎样的灾难?
九幽冥界虎视人间,九虚一脉神龙一现,这两个诡秘之地,它们各施其法,各展所长,真的就只为搅乱人间?
秃鹰、天蚕,混迹冰原,九州八荒,奇门异派,这些人齐聚一堂,是风云际会,还是天意使然?
平静的冰原即将迎来一场惊世之变,冰原三派奋力抵抗,最终能否将局势逆转?
九幽诡秘,九虚三现、五色霸道,天蚕百变。
这些强横的实力交织一体,错综复杂的局面最终将如何解开?
天麟,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冰原之变对他而言,寓意着什么?
当残情出现,为爱逆天。
那一刻,九州八荒将遭遇怎样的灾难?
冰原的雪洁白无暇,带着淡淡的寒意,飘飞在半空,如一朵朵冰莲花,含着纯洁的梦想,从天空坠落。
站在冰峰上,季华杰一动不动,凝视着远方,身上铺满了白雪,他却一无所觉。
四周,寒风禀烈,雪花掩盖着一切,使得天地间一片宁静,仿佛画中的世界。
突然,季华杰动了一下,凝视不动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警惕,缓缓的转身。
风雪里,一个身影飘然而至,在天女峰下停止了前进。
相距数百丈,季华杰凝视着那人,英俊的脸上神色阴沉。
只见来人四十出头一身黑衣,眼中邪笑隐现,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这副容貌,季华杰是第一次遇见,因而他并不认识此人。
然这人身份特别,若天麟在此,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因为他就是姚云,也就是天蚕。
只是天蚕为何会出现在这,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事情?
凝视了片刻,季华杰恢复了冷静,依旧遥望着远方,对身外之事不闻不问。
天蚕打量了季华杰片刻,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身体微微一晃,就消失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天女峰四周出现了新的人物。
第一个是飘零客,他停身天女峰下,远远的凝视着山头。
稍后,无相客出现在另一侧,目光凝望着神女冰雕,眼中神光闪烁。
过了一会,花语情与狄亮从远方飞来,两人悬浮在半空,目光集中在神女冰雕身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见到这些人,季华杰脸色阴沉,众人不约而同的赶来,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事。
若是猜测成立,幽梦仙兰应该就快出世。
那时候面对这些抢夺者,自己岂不是压力大增?
想到这些,季华杰不免叹息,自己知道又能如何?
还不是只能守在这里。
天空,雪花此时突然变小,狂风逐渐吹起。
风中,一缕若隐若现的笛声自远方飘近,传入众人耳中。
抬头,季华杰看着天空,一朵隐秘的白云在风雪中悄然飘过,停留在天女峰上空。
对此,季华杰心情沉重,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复杂之情,心底隐隐升起了一股危险的感觉。
天女峰下,飘零客看着远处,惊疑道:“奇怪,这笛声有些像是蛇笛,来人会是谁呢?”
半空,花语情与狄亮扭头四顾,寻找笛声的来处,却一无所获。
风雪中,笛声渐渐近了,带着嘶嘶的声响,如狂风吹过,在雪地上卷起一层雪花,自四周朝天女峰靠拢。
起初,天女峰附近之人见此情形还满心疑惑,可眨眼之后,飘零客就惊呼道:“是雪蛇。”
无相客闻言,发出探测波一查,脸色当即发生了变化,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雪蛇,乃是冰蝉雪蝮,据说普天之下只有蛇神地才有。”
飘零客惊讶道:“如此说来,那吹笛之人来自蛇神地了?”
话刚出口,半空便传来一震嘎嘎怪笑,伴随着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传入在场之人耳中。
“猜得不错,我便是蛇神地的麻巫。嘿嘿——”
风雪中,一个相貌丑恶的老妇人凭空而现,正是一年前追杀翼天翔的那个麻婆。
凝视着麻巫,季华杰、飘零客、无相客、花语情、狄亮五人脸色微变,一眼就看出这老妖婆不好对付。
正当此刻,雪地上飞卷而来的雪浪已然来至天女峰下,迅速逼近飘零客与无相客。
是时,雪浪中蛇头攒动,一条条尺长左右,通体雪白,身上长着翅膀的怪蛇弹射而起,朝着飘零客与无相客发起进攻。
面对这种情况,飘零客与无相客作出相同的反应,以强劲的防御结界,将冰蝉雪蝮弹开,显然还不想得罪麻婆。
然而冰蝉雪蝮之所以独特,不仅仅因为它不惧严寒,有翅膀可以飞舞,最主要的是它十分好战,一旦发现猎物就有一种誓不罢休的冲动。
此刻,大量冰蝉雪蝮围在飘零客与无相客的结界之外,它们冲不破结界,但却绕着结界很有规律的旋转,只眨眼功夫,就在二人的结界表面凝结起了一种带有韧性的冰层,反将二人困在其中。
看到这一幕,季华杰眼波微动,隐隐有些惊愕。
花语情与狄亮十分惊讶,正暗自庆幸自己悬浮半空的举动。
麻巫嘿嘿怪笑,手中拿着一枚短笛,不急不缓的吹凑,给人一种下马威的感觉。
飘零客与无相客被困原处,两人似乎无心反抗,对于冰蝉雪蝮的纠缠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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