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呆在栖云阁里,又有李菲菲在照看,自然极为安全。沈婉莹等人便放心的出了如意神戒,一起往天河镇飞来。
天河镇一如往常,大家还是聚集在‘都不易’客栈里,无聊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哄笑声此起彼伏,在空荡荡的天河大街上传出老远。
邙山六鬼中的许老二、巫老三、张老六、以及君山四剑等人都在,每天呆在这里,好像成为了他们的职业一样,一到晚间就消失不见了,一到白天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再出现在客栈里,依旧百无聊赖的胡天海地。
老宝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跟着老神仙一会儿央求着给这个算算命,一会儿又要跟那个消消灾,忙的不亦乐乎,却无人肯上他们爷俩的当。
公孙三娘则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些粗野的男人们开着玩笑,柜台前面依旧站立着那位比掌柜的架子还大的店小二。
满脸络腮胡子的巫老三,一边和大伙儿聊天,一边和张老六挤眉弄眼的看着公孙三娘,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老六哇,你看看咱们漂亮的三娘,自从那天那两个小白脸走后,就变得魂不守舍起来。整个人儿都,都什么来着?哦,憔悴!对对,整个人儿都憔悴了,看得你三哥哥我是揪心的疼啊!哈哈哈哈”
张老六也怪笑道:“是啊,下次再让我见到那两个小白脸,非把他俩的小脸划花不可!看他们还敢再勾引咱们三娘妹子不?”
“勾引就勾引呗,一上手就丢开跑了,真不是玩意!要是再叫老子见到他俩……”
“呸!又拿老娘开心,去你们两个死鬼,老娘不理你们了!咯咯”公孙三娘一边笑骂着,一边扭动着细软的腰肢回楼上去了。立刻又引来数道火辣辣的目光,以及粗野的戏谑声不绝于耳。
密室里,那位公孙二娘和公孙大娘、公孙五娘都在,只不过都是垂手而立,分列两边。中间坐着的,是一位从未出现过的蒙面贵妇,黑巾蒙面,看不出长相,不过,一种威严的气势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令人不敢仰视。
在她旁边,立着一位身材修长的蒙面少女,宽大的黑色面巾蒙着脸,后面露出的一双明亮的美目,幽深湛蓝。宽大的彩色衣袍下,窈窕诱人的身姿若隐若现。
从公孙大娘、公孙二娘和公孙五娘对那位贵妇恭谨的神态来看,有可能就是二娘口中提到的那位‘帮主’。果然,公孙三娘一进密室,就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叫道:“公孙三娘见过帮主!”
放荡、野性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肃然,妖冶媚艳的感觉也没了,身段儿一整,整个人立刻变得英姿飒爽起来,秀眉间豪气冲天。
“嗯,三姐来了,大家都做吧!”
“属下等不敢!”
“这里没外人,都是咱们自家姐妹,就不用拘礼了!婉儿,快给你几位姑姑见礼!”
“是,姑姑!”
那位叫婉儿的蒙面少女,似乎有些茫然,木讷的应了一声,便走上前给公孙大娘、公孙二娘、公孙三娘、公孙五娘一一见礼。
公孙大娘等人立刻惊喜的说道:“帮主,这位就是您苦寻了数年的那位姑娘?咦?她怎么叫我们姑姑”
“正是!她就是咱们要找的人!不过,她的身体似乎从小就被人做了什么手脚,难怪我苦苦寻了她数年都遍寻不着!还好,我费尽心力,最近总算在江南的一个污秽之地找到了她!”
贵妇人‘帮主’忽然叹了口气,道:“唉,十八年来,这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还差点贞洁不保!幸亏我去的及时,也多亏了抚养她的女乃娘秦妈,百般周旋,尽力维护,才给我们公孙一家这次的千年盟约留下了希望!”
几人暗道好险,这时那位贵妇人帮主站起身来,盈盈拜倒:“大姐,二姐、三姐、五妹,你们都座吧,在外人眼里,我是帮主,不得不做做样子,叫咱们姐妹几人单独负责天碑的守护,也是我的主意,有时严厉些,还请姐姐妹妹们海涵!平素难得咱们姐妹们聚在一起,今日四娘就以姐妹之礼,给你们陪不是啦!”
原来,帮主居然是公孙四娘!公孙大娘等人含泪微笑,还礼不迭。众人高兴过一阵子,公孙四娘示意大家做好。
公孙五娘忽道:“帮主姐姐,这位婉儿姑娘真的有七窍玲珑心吗?她就是这次代表我们公孙世家完成千年盟约的人吗?”
“不错,她的的确确是代表我们公孙世家完成千年盟约的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她叫你们‘姑姑’吗?其实,她还是咱大哥公孙上策的女儿!”公孙四娘微笑道。
“啊?”几人都震惊起来,再次把目光盯向了婉儿。
公司四娘继续说道:“唉,你们也都知道,每次完不成千年盟约,我们公孙家都遭受天谴的惩罚,每隔二十年,便都有一位公孙家的男子,会莫名其妙的患上一种奇怪的病。每次那种怪病发作起来,不仅法力全无,更是全身如锥心刺痛,皮肤溃烂,腥臭难闻,肌肉腐落,露出森森白骨……”
公孙四娘说的痛苦,众人听得更是不寒而栗。只听公孙四娘继续说道:“唉!上次天罚中,咱们大哥不幸成为被选中的最后一个,绝望之下,他离开世家,却无意中结识了一位修罗族中的美女,便是婉儿的母亲”说着,公司四娘将目光看向了婉儿。
众人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皆伤感不已。公孙大娘更是潸然泪下,说道:“数千年来,咱们公孙家男丁极为稀少,总是女孩家抛头露面,大哥遭罪后,连三妹也整天混迹在那些粗鄙的臭男人中间,委屈自己……”
公孙三娘勉强的展颜一笑,道:“大姐,咱们姐妹都不容易,你们不也是辛苦的很吗?都是为了咱们的家族,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为了早日完成千年盟约,就是把三娘的命赔上又有何妨?”
众人一阵沉默,公孙二娘忽地问道:“这么说,婉儿既有咱们公孙家的血脉,又有修罗族的血脉咯?”
“嗯”公司四娘点头应道。
公孙五娘兴奋的说道:“修罗族的女子美丽绝伦,艳冠天下,再加上我们公孙世家的血脉,那婉儿肯定美极了!婉儿,让姑姑们看看你的绝世容颜好不好?”
众人都期待起来,哪知,婉儿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静静的站在公孙四娘身旁,一动不动,目光中依旧充满了茫然之色。
公孙四娘叹道:“这孩子一直就有些……唉,她现在还没恢复,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她,还没来得及找出她身体的异处,就得到了灵门守护者的通知,于是就急急忙忙的带她来了。等会儿,我还得带她继续回到那地方去,看看怎样才能帮她恢复!”
说到这里,公孙四娘突然冲婉儿招招手,温柔的说道:“婉儿,你揭下面巾来,给几位姑姑看看好不好?”
“是,姑姑!”婉儿依旧是这句话,众人这才听出她说话时的木讷与迟钝来!就见婉儿抬手伸往面巾,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段可怕可怖的奇异图纹来!
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图案,像道道刺向苍穹的血刺,又像纵横无章的毛细血管,密密的,蜿蜒覆盖着,说不出是怎样的诡异恐怖。婉儿将面巾揭下,露出和手臂上一样的图纹来,一直覆盖到眼睛之下!
众人不知婉儿到底怎么会如此,虽然心疼,但在四娘面前,谁都不敢留露出儿女情长的神态来。大家都暗暗思衬道,也多亏如此,才能保的婉儿在那污秽之地,十八年来一直清清白白。
公司四娘示意婉儿将面巾依旧戴好,说道:“如此这般,竟尔还有许多登徒浪子被婉儿身姿所迷,硬要她……幸亏我及时将她救出。”
说到这里,公司四娘忽然语气一整,肃然说道:“姐妹们,我们公孙一家的先祖,自远古时就和泰皇订下千年盟约,为泰皇守护天碑和世间的和平!因此拥有公孙一家的血脉,先天就有超强的法力和神通!可是,千年盟约不能完成,我们公孙世家就会有也永远不能逃月兑天谴的惩罚!”
大娘说道:“这次千年盟约,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方能令咱们公孙世家的后代,此次不再遭受可怕的天谴!不过,咱们婉儿作为最为关键的人物,一定要帮她恢复正常,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四妹,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公司四娘点头说道:“现在,守护者之王已经现世,并派人来协助我们看护天碑,估计暂时不会有太大的事件发生,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姐,这里还是你负责,我还得带着婉儿回去,二姐、三姐,你们多费心了!”
这时,从密室的一端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她们来了!”
公司四娘立刻道:“那好,既然这次守护者之王没来,我也就不现身了,你们各司其位吧!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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