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雪霜垂眸看着他,少年半压着身子蹲在她面前,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少年竟然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但是因为动作问题,她可以看见少年长长的睫毛在眼前轻轻的刷动,那种刷动的节奏仿佛都带着一股小心劲儿。
她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小手动了动,最后不知怎的没有伸出来推开他,任由着他擦拭着。
冥墨尘轻柔的擦净了她唇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抬起头来,和她的眼睛四目相对,那双冰冷的黑眸里清晰的倒影着他的脸,脑子开始闷闷的有些发晕,头微动,薄唇不知不觉的往上轻抬,想要品尝那双因为血迹而变得嫣红的冷唇。
童雪霜危险的眯眼,然后毫不留情的“啪”的一声拍上他的脑袋,眼神冷冷的看着他。
冥墨尘委屈的模着自己的头顶,眼神哀怨又可怜的看着她,咬着薄唇垂下眼帘,小小声的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抬起头又偷偷的睨了她一眼:“我只是想亲亲,没想干别的。”
说完又不敢看她了,只是呐呐的搓着自己的衣角,面色不安,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童雪霜没理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又看向他,语气淡淡地说:“走吧。”
“好。”冥墨尘连忙点头,笑得腼腆的在前面带路,两人走出树林,外面正有大批的太监宫女在寻他们,宴会开席的时辰早就到了,但是冥凌御一定要等冥墨尘到了才肯正式开席。
童雪霜在心里暗忖,因为一个王爷就延迟宴会时辰,由此可见这个皇帝是真的很宠他们。
冥墨尘这次没让童雪霜去池塘边的家属区,而是牵着她的手一路往御花园的主位走,周围不时的有人行礼,冥墨尘理都没有理,一路拉着童雪霜直接走向自己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冥墨烈。
看到两人同时到来,冥墨烈眼神闪了闪,看着他俩,难得的没有吭声,只是紧紧抿着唇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冥凌御看到他们,眼神在童雪霜身上只是略了一下,然后笑容满面的看着冥墨尘,招手道:“尘儿,烈儿,快来。”
冥墨尘拉着童雪霜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在她的身边,把她夹在了自己和冥墨烈的中间,伸手把所有的茶点全部堆在她面前,示意她吃,然后才转头看向高台上的冥凌御,摇头拒绝道:“父皇,尘儿就坐在这里,不要上去。”
“父皇,烈儿也是。”冥墨烈也道。
闻言,冥凌御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太监,指着自己面前的一个盖着盖子的白色大瓷碗道:“这个拿过去给两位王爷尝尝。”
太监连忙欠身,端起冥凌御身前桌几上的瓷碗,小心翼翼的送到两位王爷的桌子上。
冥墨烈疑惑的看着,伸手打开盖子,扑鼻的奇异香浓味儿飘来,顿时让人食欲大震,他拿勺子在里面搅拌了一下,边问道:“父皇,这是什么?”
“这是礼国送来的火蛟龙肉,强身健体的,你多吃点。”冥凌御慈爱的道。
群臣闻言都是一阵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冥凌御。
抓一条蛟龙耗费的人力物力是巨大的,往往死很多人都不一定能抓到一条,蛟龙肉肉质极其的鲜美丝滑,涩涩中带着浓郁的香甜,入口回味无穷,是食之上品,但是更重要的是它的药性,普通人食了能延年益寿,习武之人食了练功也是事半功倍。
而因为这蛟龙太过珍贵,历代以来食用的都是帝王,久而久之,这似乎也成了帝王的一种象征,而因为难得,礼国也只是每隔十年礼国才供奉一次,量少而珍贵,只够帝王食用。
现在冥凌御却在众目睽睽下,把火蛟龙肉给两个少年食用,这意图不是明摆着吗?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里心里都是激起了惊涛骇浪,暗暗揣测着冥凌御的想法,只有两个少年似乎毫不知情,各自舀起了一碗蛟龙肉开始享用起来,冥墨尘也同时给童雪霜递了一碗,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吃。
童雪霜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若有似无的视线,心中有着疑惑,她看了一眼眼前的碗,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冥凌御,冥凌御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身边的两位少年,眼睛里是真真切切的疼爱,没有任何异常。
冥墨尘已经一碗下肚,见童雪霜还没吃,马上催促:“姐姐,你吃,很好吃的,吃了身体会还会暖和的。”
童雪霜轻应了一声,低下头细细的品尝清淡的蛟龙汤蛟龙肉,入口的食物鲜女敕多汁,滑而不腻,吞下肚子隐隐觉得有股热流在一直跟着下肚,说不出的舒服。
等碗中的食物全部入肚,童雪霜才惊觉不对劲,下月复好似有一股热流突然涌了上来,上下游走,窜通了全身的经脉。
手上的瓷碗落地,脑子犹如吸入了薄荷叶般清醒,清凉的气息席卷了全身,连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只是下一秒,下月复突然升起一阵不适感,那股不适慢慢的变成火辣辣的疼,她微微一动身子,下月复更是火烧般的疼,这股疼持续了好一会,快到无法忍受时,感觉紧攥成拳的手指被人强硬的掰开,阵阵暖意通过手掌输进来,沉淀在下月复的**感渐渐消失,只剩下全身那团清凉之气还没有散去。
她顺着手掌看过去,和一双充满暖意的清亮眸子对上,眸子的主人咧嘴温柔一笑,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童雪霜眸色一暗,心下有诧异划过。
她知道她刚刚定是因这碗汤引起的不适,或者是因为这汤大补,她娇弱的身子承受不起,是他输了真气帮她消化,又想到上次自己昏迷中,那股突然涌入身体里的暖意和现在的感觉出奇的相似,难道也是他?
童雪霜看向他的眼神不由的变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不认为短短半个月的相处,他对她是倾了心,如果这样她宁愿相信,他是对她有所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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