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席秋在凌妖冉的房间找到她,看出凌妖冉的不对劲,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着席秋的手附上凌妖冉的额头,“也没有感染风寒啊。『**言*情**』”凌妖冉握住席秋的手,道“你若是被人欺骗了,会怎样?”
席秋只说,“看看那人对我的重要程度,还有他欺骗我的程度。”凌妖冉松开席秋的手,“一个唯一给你温暖的人,一个不算很大的谎言。”
席秋笑了笑,“这世间现在唯一给我温暖的人就是小姐了,如果小姐骗了我,我一定不会怪小姐。”
凌妖冉摇了摇头,“不是这种感情。”席秋微怔,道,“我曾经在进府之前,家旁边住了一个邻居,是个很清秀的男子,总是看一个女子,还会画她的画像,然后对着她的画像呆。
“回来呢?”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凌妖冉问出了这个问题,“后来这个男子和这个女子他们在一起了,在一起生活,但是生活很艰难,这个男子总是出去找活做,每次被掌柜的赶出去,他都不敢告诉这个女子,总是再出去找活做。”席秋的表情很是替这个男子揪心。
“再后来在渡船那里找到了一份银子不多的工作,就是在那里扛货船的沙袋,很辛苦。但是却告诉这个女子他还是在做原来的伙计,最后这个女子知道了,只是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子只是躲在渡船那里偷偷的看着他,然后默默流泪,也不去拆穿男子的谎言。我想这就是小姐你所说的那种感情吧,现在慢慢懂得,那种感情应该就是大家所说的爱情,像这种谎言是可以受到原谅的,只要他是真心的对你好,撒这个谎是真心的为你好就够了,你说呢?小姐。”
是啊,善意的谎言是可以受到原谅的,或许他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凌妖冉心里想道,她那时,已经没了理智,早已失了心智,没了冷静,去想这些问题,可恰恰也是因为三皇子对她的重要性。
“席秋,你说他还会原谅我吗?”凌妖冉此刻的心灵,脆弱的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她紧紧地又抓住席秋的手,“会的,只要他是真心爱小姐你的,若是……他没有,那就说明他不是真心的,那小姐也不必为他再伤神。”
又是深夜,这是个不眠的夜晚,凌妖冉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冉冉。”凌妖冉忽的坐起来,穿好衣服,她现在可没有心情跟江瑾陌玩那些把戏。
“你又来干什么?”凌妖冉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想你了,怎么几天不见你,倒与我生分了。”江瑾陌很自觉的坐了下来,“我跟你本来就不熟。”
江瑾陌咂咂嘴,“不要那么直白嘛。”凌妖冉觉得一阵头疼,这个男人真是难缠,“你能不能走啊。”江瑾陌,站起来与凌妖冉对视,“不能。”
“离开我的房间,立刻,马上。”凌妖冉又拿出那把刀,不再是对着自己,而是江瑾陌,江瑾陌微怔,“我告诉你,今个儿你要是不走,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凌妖冉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逼退江瑾陌。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啊?别那么激动,我走就好了。”这一次江瑾陌是真的害怕了,他怕那把刀伤到凌妖冉自己。
“你自己保重啊。”江瑾陌,觉得凌妖冉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嗯。”凌妖冉知道这样,江瑾陌一定不会再逼她。
江瑾陌一离开凌妖冉的房间,凌妖冉手中的刀滑落到地上,凌妖冉觉得身子一阵瘫软,身子顺着旁边的柜子就坐到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这是凌妖冉重生以来的第一次哭泣,也是她唯一想要放弃的一次,她突然觉得身心俱疲,好累,活着好累。
前一世,不论她有多么刁蛮,至少每天都在为她自己而活,但是这一世,她的每时每刻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为了活着而活。
哭,第二天的下场就一定是——眼肿了。“小姐,你今个要怎么出门见人啊?”凌妖冉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席秋“摆布”就像是个木偶,“涂上粉就好了。”
今天是今天,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还要去学骑马,就算是皇上驾崩,复仇的心也不能停止转动。
“是,小姐。”席秋看这家小姐的这幅模样,已经没有往日的活分劲儿,心里也不由得一阵酸楚,可是席秋只以为是南远晨与凌妖冉的感情出了什么事,毕竟两人是女圭女圭亲。
马场:“妖冉,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啊。”苏师傅的秀眉不由得拧紧,“是吗?”凌妖冉觉得她现在笑出来的样子,一定比哭还要丑。”
自从苏师傅收了凌妖冉当徒弟,这改口是肯定免不了的,对于凌妖冉的要求也是越来越严苛,“对啊,师妹,今个儿你怎么不在状态啊,光是从马上摔下来就两回了,你是怎么搞的?以你现在的基本功,怎么还会犯这种新手最基本的错误?”
连穆千寻都有点搞不懂凌妖冉了,“今个儿我确实不在状态,还请师父师妹见谅。”苏师傅挥挥手,“罢了,你先去一旁歇着吧。”
凌妖冉从马背上下来,在一边的亭子里休息,眸子落在穆千寻飞驰的身上。“小姐,虽说是开春,但是不免还是觉得寒冷,喝杯茶暖暖吧。”
凌妖冉接过席秋手中的茶,吃了一口,便放在一边,眸子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墨绿色的身影,那个身影好像注意到了凌妖冉眼神的注视,躲到了一边。
凌妖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件事,好像昨天自己干了什么事,貌似是把凌喻冉的手绢放到了南远晨的身上。
现在的凌府,应该已经闹开了,这件事,南丞相府也必定会给个满意的交代,倒是白白便宜了凌喻冉那个女人。
“席秋,扶我出去转转吧。”凌妖冉突然觉得莫名的一阵心酸,“小姐想要去哪儿?”席秋问道,“就随意转下吧。”凌妖冉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身影的事,也顾不得其他。
颜子轩一看席秋要带着凌妖冉去其他地方,觉得是个解释的好时机,“席秋,就这里吧,挺清净,你先下去。”凌妖冉知道,他跟着来了。
席秋下去了好一阵,颜子轩都只是一直悄悄躲着,“既然来了,就真的不打算露面吗?”凌妖冉嘴角泛起一丝不知道是苦笑还是什么的笑容来。
“如果你想见到我,我出不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想见我,就算是我走出来,也不会落入你的眼。”
颜子轩还是那么高傲,可是仅仅一个晚上,为什么凌妖冉觉得他憔悴了好多,“是吗?”凌妖冉又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他们都是高傲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碰撞在一起,注定会是两败俱伤。颜子轩月兑上的披风,披在凌妖冉身上,道“小心着凉。”
凌妖冉没有拒绝,“今儿个你怎么又来了?”颜子轩坐到凌妖冉旁边,“我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凌妖冉缄默了一会儿,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或许席秋说得对,如果一个人对你所说的谎言,是真心对你好的,其实有没有说谎,真的无所谓。”
颜子轩一怔,“你不恨我了?”凌妖冉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世间要存在有谎言,所以痛恨,并不针对你。”
颜子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以后不会骗你了,那我们还是朋友吧。”凌妖冉点点头,不语。
他们好像永远都突破不了朋友这个词。他们的关系也好像只永远停留在这里。
“回去吧。”凌妖冉道,“好,我们回去。”颜子轩想陪着凌妖冉回去,凌妖冉没有说什么,一路上,两人都是缄默。
“前面我就到了,你的衣服。”凌妖冉把披风递给颜子轩,“好……”颜子轩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凌府现在可是热闹着呢,老夫人坐在大堂的位置上,凌喻冉跪在地上,眼神幽怨的看着阮姨娘,想要阮姨娘替自己说话。阮姨娘自当没有看见,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四丫头,你自己好好给我解释解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个凌喻冉现自己丢了一条手帕,这件事她也不打算声张,因为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对于她的闺誉可是一个很大的影响。
“孙女儿也不知道啊。”凌喻冉一边答道,一边回想着生的事,她的手帕就算是她亲手赠予别人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手帕,消息也不至于传的如此之快,不到两个时辰,南丞相府就有人知道了,而且还现手帕是在南远晨身上,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
“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吗?你前段日子才闹出来落水的事,你就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好好睡个安生觉吗?现在又闹出来手帕的事情,你岂不是自己坐实了g引你三姐姐夫君的事吗?”
老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可是最疼爱这个孙女的,“太婆,你可一定要相信孙女啊,孙女真的没有。”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就算是我相信你又怎么样?这件事你还能瞒得住吗?如果等冉冉回来,只怕会闹得更大。”
凌喻冉的身子一抖,她知道凌妖冉的狠劲儿,也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凌妖冉不追究,凌妖冉的祖父,洛丞相那边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阮姨娘忽的跪下,“儿媳想跟老夫人单独说会子话,请老夫人恩准。”阮姨娘的身子就那么直挺挺的挡在凌喻冉面前,生怕她受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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