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昕推开仲姜住过的客房,一种熟悉的香味迎面而来。他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暖榻,看着几上她还来不及整理的书简。他知仲姜是极爱整洁之人,而案上却有些零乱。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一天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这里的。
姬昕泪水在眶中打转他轻轻地抚模着暖榻。那晚他在院子里出去走走,或许他们会遇到!再或许,他多留意一下院内,他也能看出有人来过。上天是要跟我们开玩笑么?让我们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姬昕拭去泪水快步走出庄院他要立即举国搜查。
“你疯了!居然举国搜查?”郑后接到高之渠的传报,将姬昕传至宫中训斥。
“儿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姬昕面对郑后相当镇定
郑后气得满面通红:“昕儿,你若再任性胡为,我可救不了你!你可知道仲姜差点被齐王高册封为妃。你竟然在郑国大张旗鼓寻找,找到又如何?她现在的身份是齐王高的妃子!”郑后轻拍案几:“难道你还跟齐王高抢女人?”
姬昕漠然道:“母后还想跟儿臣编故事不成?儿臣现今谁的话也不会再相信!”
郑后怒道:“王儿,别逼母后做出伤害我们母子感情的事来!”
两人正争执,宣姜进来请安。郑后只得收起怒火,微微一笑拉着宣姜的手:“刚跟王儿还在说起你,你便来了!”
宣姜清楚自己在郑宫只有郑后才是自己唯一的保障,她每日都前往王后宫中请安,陪郑后拉拉家常极其恭谨,郑后很是喜爱她。
姬昕见她进来,便欲告退。郑后道:“难得你俩一起过来,就陪本宫一起用晚膳吧!”宣姜躬身道谢。
“唉!你们若能给本宫添个王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王后在饭桌上对着姬昕与宣姜言道。宣姜看姬昕一眼,无限惆怅。
从王后宫中出来,姬昕与宣姜并步在长廊上。
“母后今日很高兴,你说每日如此该多好!”宣姜寻找话题。
姬昕似心事重重,没有搭理她。
“姬昕,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从头开始好不好?”宣姜拉住姬昕的手热切地看着他。
姬昕看着她酷似仲姜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阵难过。
其实,她何尝又不是这婚姻的牺牲品呢?
“宣姜,”他挣开她的手:“我们俩都是齐郑两国联姻的里受伤害的人,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感情的事就是没有办法勉强!对不起!”他说完便丢下她,大步而去。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会等你忘记她!我等你!”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宣姜的泪水夺眶而出。
原以为凭着母亲的计划除掉仲姜,她便可如愿的与他在一起。却没想到,既使仲姜没在身边,却还是他们的最大障碍。
“母后!我该怎么办!”宣姜哭着喃喃自语。
仲姜与楚童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姬昕日日夜夜怎样搜寻,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当他穿梭在每一道关口之间,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多希望雪儿会突然朝他飞奔而来。
“雪儿,你在哪里?我ri夜寻找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感应吗?他禁不住长叹。
又一次夜幕降临,关口的守卫正在搜查一车布料,布料商人正跟守卫解释。染好的布料成捆的堆在车上而在车的最里面堆着大量的碎布料。姬昕视线扫过去眉头微皱。布料商人忙赔笑道:“这是染坊里坏了的边角料,小的见扔了可惜,便拉到乡下去试试运气。”
姬昕没有理他,突然有侍卫传来急信:“王后病重,请大公子速回!”他立即作罢,挥手放行。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挥手便是从此天各一方。仲姜与楚童恰好就在那辆车上,而他们竟然又一次在阴差阳错中擦身而过。
郑后被姬昕的疯狂气得卧病在床,宣姜衣不解带连日在病榻前侍侯直至病情有所好转,此举令郑后感动不已。
郑后屏退左右对着前来探望的姬昕言道:“母后知你为了仲姜心中不甘,寻找至今依然无果,这就是命!听话!不要再冷淡宣姜了。这段时日你夜不归宿,本宫又一病不起难得她如此贤良淑德。真是太难为这孩子了。”
姬昕听罢沉默不语,神情极是疲惫。郑后叹道:“真不明白我这王儿,就算是块铁也该化了!唉!”
姬昕回到殿中,看着正在休息的宣姜。想起郑后那番语重心长的话语,
叹气对宫人道:“将书房的被褥撤回睡房!今晚不温书了!”
摇曳的烛火,静宓的宫殿。宫人服侍姬昕更衣后识趣的退下。宣姜穿着薄如轻纱的衣裳。被烛火印红的那张脸就如娇艳的花朵一般,充满了羞涩与喜悦。姬昕轻抚她瘦削的脸庞时,宣姜只觉得她的心都在发抖。
她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轻轻地靠在他怀中。这肩膀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贴上去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抱着她,抚模着她的长发,心中一片茫然。
“大公子!”她轻轻地唤醒他的沉思。她为他宽衣露出他结实的身躯。
和诸儿的文秀不一样,他是那样的健硕。宣姜手在颤抖,她轻轻揉搓着他的肌肤。
姬昕心头一热,他慢慢解开她的衣襟,对着她雪白的肌肤注视半晌,他低头想要吻下去。
突然,他停住了。“我在干什么?我认命了吗?”他问自己。
此念一起,人刹时冷静下来。他穿好衣衫,默然坐在榻前。“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做到!”他轻轻说。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宣姜郁闷的情绪终于开始爆发,“稀里哗拉”她痛哭流涕地将榻上所有东西掀翻在地,又冲下榻将所有能摔的物件全部扫落在地。
姬昕一言不发冷冷地任她发泄,他越冷静宣姜越愤怒。
“我就那么让你不屑一顾,你从不曾好好待我怎知我不如她!”宣姜似受害的母兽一样“嘶拉”扯下贴身的薄纱。修长结实而美妙的tong体出现在他面前。
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娇挺的胸上:“你未曾碰过又怎能认为我不如她?”
姬昕憎恶地抽手,“你给我机会了吗?”宣姜死死不放。
姬昕只得伸手一推,宣姜应声倒地。
“我喜欢的是她美丽善良的心,不是———身体!”他淡淡说完欲离开。
“啊!--别走!”宣姜手捂月复部,面色惨白血流如注,姬昕转头惊慌失措忙将她抱上榻令人宣太医。
太医诊治后叹气摇摇头道:“夫人最近可能太过劳累,已经小产了!还请公子不必伤悲!”他被彻底惊呆了!太医还以为他接受不了失去孩子的事实,又好心的劝慰了几句。
“你们都下去吧!”他黑着脸声音低沉。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待宫人与太医出去后,他靠近榻边压低声音问她。
她惨然一笑:“既然都不打算接受我,又何必在乎孩子是谁的?”
他的双眼几欲喷火:“你是我们郑国的大公子夫人却小产了别人的孩子,你让我们整个家族情何以堪?”
她哈哈大笑后微皱秀眉:“夫人?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夫人?我们是同床共枕了还是相亲相爱了?我的夫君”她停了一下又冷笑道:“休想知道孩子是谁的?”
“贱妇!”他掐住她,“用力啊!”她面无惧色反而笑道:“你掐死我倒一了百了。谁有证据说孩子不你的!你敢说吗?张扬出去丢的是哪家的颜面?我的夫君你倒是去说啊!”
“算你狠!”姬昕松开手然后指着她:“我便不杀你,也不休你!你就守着这个名份过一辈子吧!”
看着他愤而离去的背影,宣姜的心反而平静了。虽然他的暴怒是因为尊严受到伤害,但至少说明他还是在乎她是他的妻子。
宣姜喝了一口宫人端来的汤药,郑后闻讯而来,她不明就理心中极是痛惜。宣姜见到郑后想起姬昕的话语痛哭不已。郑后搂住她不住温柔劝慰。宣姜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心情平复了许多,思虑往后之计她要将郑后的心紧紧抓住,否则在这个冷得像冰窑的深宫里只能任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