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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革在这边闷着头的发展,引起了归绥方面的警惕,自从听说溥仪来到绥远,他们就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尤其在溥仪仅用区区二百名说好听点儿是军队,其实就是贡桑的二百名卫士打败了俄国近千名流寇之后,就更加的“关心”起了溥仪的动向。
归绥方面把他们的这种不安报到了民国临时总理黄孚处,黄郛起初也并不在意,毕竟是下了野的皇帝,能有什么作为,但自从听到了溥仪大建工业以及与东北的张作霖合作,张作霖把绍英待为上宾等消息后,也深感担忧起来,但毕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溥仪那方面也没有什么动情,自己又怎么好派兵赶尽杀绝呢?如果发兵的话,对全国都无法交待。
于是,黄郛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找了一个精明的民国官员做特使,以送家用岁币为由去绥远探查情况,如果溥仪真有野心欲图复辟,那么自己就有理由发兵了。
而杨革这里呢,仍旧热热闹闹的办他的建国大业,这个季节,来草原收购牛羊和皮毛的商人们多了起来,杨革所办的养牛场迎来了第一个丰收年,养牛场养出来的牛个个肥头大脑,深受那些贩子们的喜欢。草原上的其它旗也开始效仿这种做法,甚至东北的苞米都涨价了。
庄士敦在离开了二个月后,给他推荐了几名留学生和几名国外比较有名气的医生,他的军医学校也办了起来,由于流民迁来的太多,杨革只得在城外附近重新盖起了新村镇,以安置流民,凡是愿意当兵的都当兵,愿意做工的,都有工作安排,识点儿字的都给安排入了军校学堂,而未婚的女孩,不管识不识字,都安排进了军医学校,总之一切从简,他现在的方针是宽进宽出,学点儿总比不好的好。毕竟缺人。
当民国特使杨济民来到时,看到的全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向,这才觉得民国方面的担忧是对的。
“什么?国民政府?蒋介石的人吗?”当杨革听到陈宝琛的话时,楞了好一会儿,蒋介石派人来看我?
陈宝琛被溥仪的这句话弄的模不着头脑,他反问道:“蒋介石是谁呀?”
“一个大坏蛋!”杨革这才时才想到,国民政府是指的北京方面的黄郛,“你是不是说的北京的黄郛呀?他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陈宝琛说道:“据说是来送家用岁币的。”
“哈哈,现在来送钱了,送来了就要,叫他放下钱走人!”杨革想起自己被冯玉祥赶出宫时的情景就来气,当时自己多丢人啊。
“您得见见他,要不然民国那边也不好看,是不是?”陈宝琛知道皇上又耍小脾气了,他耐心的劝道。
“叫他进来吧。”
杨济民进门向溥仪走来,伸出手作出握手的姿态说道:“你好,溥仪先生,我是国民政府的特使,给溥仪先生送家用岁币来了。”
杨革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连个躬都不躹,不禁有些大怒,自从他来到蒙古后,没有一个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的,而且连日本人见了自己都要躹躬,这位送钱来的特使算什么东西?
杨革见他伸着手要与自己握手,他就偏不把手伸出来,而是歪了一下头对着杨济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坐下吧。”
杨济民闹了个没趣,表情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坐下,对溥仪说道:“黄总理派我一来是送岁币,二来是问问溥仪先生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只要合理,黄总理说了,都可以答应的。”
杨革生硬的说道:“钱送来了就行,其它的我自己有办法弄,不劳烦黄总理了,你回去向黄总理转达我的感谢,我在这里很好,用一句成语来说就是乐不思蜀,顺便再给黄总理说一声,叫他别忘了每年都送银子。”杨革现在很牛x,东北的张作霖支持自己,自己还怕个吊!不能跟以前似的,见了政府的人不论说什么都得小心点儿。
杨济民楞了,他本以为之前不跟自己握手是因为溥仪还不习惯这种西式的礼节,但听了溥仪的这种话,他明白了溥仪心里的恨意,他是在恨民国把他从宫里赶出来,这次来蒙古,他本来想仗着自己特使的身份对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颐指气使的教育一番,却没想到这位皇帝的脾气还这么大,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杨济民微笑着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来意并很含蓄的说明了民国政府的担忧:“杨某这次是奉黄总理之命给溥仪先生送岁俸家用的,请溥仪先生清点收下,黄总理还希望溥仪先生能安份守已,既然已经逊位做了公民,就有了公民应尽之义务,事事以国家为重,当然也得受宪法之管束,千万要明白立场,别被人蛊惑,再做一些事,另北京方面担忧。”
“担忧什么?我一个被赶出来的没权没势的皇帝你们也担忧,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洋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们怎么不担忧?军阀混战你们怎么不担忧?硬的不吃拣软的捏?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杨革越说越想,想起所见所闻,想起饱受战争苦难的流民们,越想越气,口气最后变成了咆哮。
听了溥仪的话,杨济民气得浑身哆嗦,怎么溥仪这么混蛋!给你送钱来了还不好?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我这笑脸却贴上他那张冷**了。
杨济民这会儿也犯了脾气,冷笑着对溥仪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皇上吗?你只不过是民国的一个普通公民,请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我代表的是民国政府,你就这种态度吗?”
杨革一见杨济民跟自己叫上板了,他怒极反乐:“呵呵呵,对,我现在不是皇上了,你以为你就可以用民国政府压我了吗?我怕你?你们给我钱是应该的,民国的江山是我让出来的,收你们点儿钱还不应该?你要老子什么态度?给你下跪?”
“你……”杨济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溥仪,他大睁着双眼看着蛮不讲理的溥仪,嘴巴张的大大的成了四方形,干张着嘴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词好,此时的他恨不得抓住溥仪的衣领给他几个嘴巴子。
“我什么?留下钱滚蛋,我这不管饭!”杨革更是得寸进尺,他非得把杨济民气得吐血不可。
“我民国侍你不薄,你怎么可以……”
“违背盟约把我赶出宫就是待我不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民主共和怎么能再有皇上?你这种态度真是真是……是忍孰不可忍!”杨济民用这一句话总结了溥仪的态度。
“什么什么?婶可忍,叔不可忍?对啦,就是叔不可忍啦!快滚快滚!”杨革故意打岔。
“好好好,我走,你,你等着,等我回去如实的给黄总理说。”杨济民气得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回头指着溥仪说道。
“不送了您呐,您走好!”杨济民气极败坏的窘样使杨革乐开了花了,两只手往前扇着对着杨济民作起哄状。
杨济民走了,临走时忿怒的对陈宝琛嚷道:“这个人太无理了,真是,真是……”他真的找不到比那句“是可忍孰不可忍”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杨革恶劣的态度了。
陈宝琛连忙劝道:“大人别生气,皇上他少不更事,又太顽劣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好好说说他。”
“皇上?他还是皇上吗?就是你们这些人宠着他,才使他变得这样不可理喻的!”
陈宝琛等人大叹溥仪的顽劣,怎么又忘了要韬光养晦了呢?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让皇上见特使的好。
等杨济民回到北京对黄郛讲了这些后,黄郛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杨济民以为黄郛在笑自己受辱的经过,他对黄总理说道:“怎么黄总理您还笑?他这不是羞辱我呢,而是在羞辱咱们民国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想起了溥仪的那句“婶可忍,叔不可忍”来了,立即又是气往上顶,说不上话来。
黄郛说道:“他既然敢跟你这么说话,就是说明了他心里一直有气,还是气咱们把他赶出宫去。”
杨济民说道:“是呀,就是呀。”
“你没有见他们的军队?”
“是的,只有守城门的几百人,我也问周边的牧民们了,都把他给夸神了,说他用二百人怎么打败……”
黄郛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然后又对杨济民说道:“如果他真的想有什么举动,那他肯定不会对你这样说话的,你也说了,他就几百人,他几百人能干什么事儿?而且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又会有什么城府呢?”
杨济民争辩道:“可是,他那态度太气人了。”
“呵呵,小孩子脾气,不用理他,咱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发兵打他吧!”
杨济民最后只好悻悻的说道:“好,咱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唉,就是这五十万算是便宜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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