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延他们顺利地回到了三合会,往后一阵子,江湖上果然比较安静,那个假王达延再也没有出来捣乱,刘扒皮也没有派清兵前来围剿三合会。三合会里有了这些宝贵的时间,暗暗地在休息生息,发展会员,筹集粮草,训练士兵。
如果说公韧和西品原来是一见钟情的话,现在有了更深的了解,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互相感觉到是越来越离不开了。由于西品是个女的,在男人堆里有诸多不便,特别是行军中到了解手的时候,西品就拉着公韧的手说:“你给我看着人点,我去解个手。”公韧的脸上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男人家,怎么好意思给你看人,我……我……”西品沉下脸说:“你不给我看着谁给我看着,难道去找别人看着啊。我去了啊!”西品便悄悄隐蔽到竹林深处方便去了。
这时候张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公韧大声咳嗽了两声,拦住他说:“女人的事,看不得,看不得。”张散不满意地说:“你俩总好泡在一起,难道说就没有我的开壶吗!我好歹也是个没娶媳妇的光棍汉呀。咱俩是在一个起跑线上的啊?”
李斯过来拍了一下张散的头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你没娶媳妇,我还没娶媳妇呢,好事也轮不到你呀,也该是我草鞋的啊。”张散伸了伸舌头说:“他俩一个葱花一个姜末就够让人嫉妒的了,你这个草鞋再来瞎掺乎,看来,我这个媳妇是没戏啦!我不过是觉得女人稀罕,看看她到底干什么啦,这又没犯什么王法?”
王龙头看着他俩胡闹,一时龙颜大怒,气哼哼地朝着张散、李斯一人踢了一脚,吼道:“这成什么体统,太给我三合会丢人啦!你俩再胡闹,看我不叫红棍狠狠治你们。”他又转过脸来对公韧笑着说:“对待这帮**,不必客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出了什么事自有我大龙头给你做主。”
公韧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鸡改不了打鸣,粗人就是粗人吗!”
晚上西品睡觉也是个麻烦事,离队伍远了怕被清军模了哨,离队伍近了又怕队伍里的“**”骚扰,西品拉着公韧到了离队伍有二十来米远的地方穿着衣服躺下了。
大地当床天空当被,两人仰望上空,无数颗璀璨的星星组成了一条明亮的银河横贯天际,银河旁边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那儿有羊,有帐篷,还有骏马在尽情地驰骋,骏马沿着这条浩瀚宏大的金光大道一直会跑到天堂的。突然,那匹马燃烧起来,拖着长长的尾巴快速地向天涯坠落……
西品指着天河旁边那颗明亮的星星对公韧说:“你知道那是颗什么星星啊?”公韧说:“不知道。”“那是织女星啊,这你都不知道。”西品拉了一把公韧说,“织女被王母娘娘解回天宫,牛郎挑着两个筐子,筐子里装着两个孩子紧紧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王母娘娘一看没有办法,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子一丢,银簪子突然变出了一道宽宽天河,挡住了牛郎的道路……”
“那么我就是那颗牛郎星了。”公韧说。
西品轻轻地依偎在公韧的怀里说:“牛郎和织女哪能分开呢,但愿我们永不分离……”
公韧柔声细气地对西品说:“都怨我没有本事,使你这样颠沛流离,跟着受罪。我看,还是找个地方把你安顿下来吧,也好安心地住两天舒服日子!”西品说:“这样挺好!比我单独呆在自己屋里,时刻担心受刘斜眼的欺负强多了。这些三合会员,虽然一个个流里流气,但心眼并不坏。”公韧说:“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对不住你了。”西品摇了摇头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才踏实,才觉得心里充实,你不会嫌我是累赘吧。”公韧说:“怎么会呢,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就觉得热乎乎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滋味,干什么事都充满了信心。”
西品又往公韧跟前凑了凑说:“那你搂着我睡觉。”公韧不好意思了:“咱还没成亲,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搂着你睡觉呢。”西品撒娇地扭着身子说:“你刚才还说和我在一起,心里热乎乎的,说不出来的美妙滋味,干什么事都充满了信心。那不是假的吧!?”
公韧只好鼓足了勇气,搂住了西品的身子,觉得有一种软软的,热热的,痒痒的,酥酥的,血一样的东西通过她那滚烫的身体流到了自己身上,再流到了自己的心里……公韧实在是忍不住了,猛一下子搂紧了她的身体。
不远处,像是张散在喊:“搂住了,搂住了……”李斯像是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张臭嘴,好戏都叫你给搅黄了。”
西品却再也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尽情地钻入公韧的怀中,幸福地享受着男人温热的身体,宽阔的胸怀。公韧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了,世界万物都消失了,只有两个人在感觉,在温存,在进行肢体的语言……
过了好一阵子,西品说:“咱们结婚吧……”
公韧说:“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就跟王龙头说,咱们就结婚。西品啊,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现在呢,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特别是要学习,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不学习,就只有被敌人吃掉。”
西品撅起小嘴说:“都上战场真刀真枪地干了,学习又有什么用处呢?什么都晚了。”
公韧说:“不晚,就因为在战场上要真刀真枪地干,所以才要学习军事,没有军事理论,怎么和清狗子打仗啊。刘扒皮都在学习,更何况我们呢!”说着,轻轻地推开了西品。
不远处,张散又在喊:“真扫兴,还没看够呢?”李斯骂张散道:“都是你,又喊了是不是,怎么老是不听。”
公韧坐起来,从怀里掏出了那本书,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仔细地观看。
这《太平韬略》共有17课,第一课为埋伏,专写各种各样的埋伏之法;第二课为大峙,专写两军对阵,怎样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第三课为小峙,专写小部队对阵,怎样变被动为主动,怎样战胜敌人;第四课为运动,专写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运动到野外,怎样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第五课为进攻,专写怎样争取主动,消灭顽敌的战法;第六课为防守,专写主动防守,而又不被敌人消灭的战法;第七课为奇兵,专写出奇制胜,旁边左道的各种战法;第八课为反奸,专写双方使用间谍,利用与被利用的各种机谋;第九课为破袭,怎样破坏敌人的后方物资与重要城池;第十课为兵忌,专写用兵的各种忌讳;第十一课为激将,怎样激励士气;第十二课为疑兵,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为了迷惑敌人,使用的各种虚假的诈术;第十三课为谋略,两军对阵中,各种大的战略思想;第十四课为战术,对敌战争中,各种具体的战术方法;第十五课为国理,两国战争中大的道理;第十六课为军治,战争中官兵思想上的统治;第十七课为同盟,也就是外交,最大限度地争取到各种同盟力量。这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集毕生的作战经验,再通过苦心钻研,而著的一部绝世兵书。
公韧看了一会儿,琢磨一阵子,看了一会儿,琢磨一阵子,尽量地把书看懂吃透,并把它熟记在胸。
公韧在家读书的时候,也看过孙武的《孙子兵法》,《孙子兵法》一共13篇,全是讲的一些用兵的深邃、深刻的大道理,而后人根据《孙子兵法》编写的36计,公韧也看过,是一些用兵的实际方法,虚实结合,相得益彰,这就构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初步的军事理论,而《天国韬略》,比36计讲得更细腻,更全面,更实际,这三本书合起来,那就形成了一套既有战略战术理论又可以照本宣科比着葫芦画瓢的处理各种军事难题的百科答案了。
公韧在细细地品味着,咀嚼着。
西品嘲讽公韧说:“看得这么上瘾啊,我看眼都直了,都看成傻瓜了,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呀?”
公韧摆了摆手说:“别打岔,别打岔,书中自有十万兵,书中自有五千骑,书中自有金甲阵,书中自有万屯粮。”
“那你给王龙头出的那些鬼主意,是不是都是书上的。”
“别说,书上都有,只是我融会变通罢了。”
西品又嘲讽公韧说:“还穷酸,要是官兵打过来了,你就拿着这本破书去破敌吧!”
公韧“嗯”了一声:“就指望它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到不远处枪声一阵乱响,火把一下子亮起来了,无数的人一齐大喊:“杀三合会呀——杀三合会呀——”顿时,无数的枪弹就朝着这里飞了过来,三合会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哭爹叫娘的,乱跑乱逃的,横七竖八的被敌人打倒了不少。
王龙头从睡梦中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喊一声:“都别慌,哪里打枪。”一个三合会员哭咧咧地说:“叫官兵模了营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官兵。”
王龙-头骂了一句:“妈的!叫你们小心点,叫你们小心点,还叫人家模了营。李斯——”
李斯大喊一声:“在——”
王龙头:“给我领着快枪队,往前冲。”
李斯正要喊:“是。”
公韧对王龙头喊了一声:“慢着。”
王龙头眉头一皱,对着公韧大吼一声说:“难道说,你要代替我发号下令,你还不是龙头啊?”
公韧说:“现在敌况不明,况且又是黑更半夜,敌人早有准备,还是让李斯的快枪队顶一阵子,我们撤退要紧。保住了人,我们再商量破敌的办法。”
王龙头想了想,公韧说得也对,就改了命令,对李斯说:“你先领着快枪队顶一阵子,等我们撤下去,你们再撤。”
李斯答应一声,大声喊道:“快枪队——上,找好有利地形,掩护大部队转移。”李斯领着快枪队冲上去了。
王龙头大吼一声:“别的人,先给我撤。”领着其余的人往后撤去。这哪是什么撤退呀,其实就是在逃命。
公韧拉着西品的手,在人群里奔跑,又嫌西品跑得慢,干脆拖着她跑,拖着她还嫌慢,干脆就半搂半抱着她跑。西品对公韧说:“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就是个逃跑呀。”
公韧纠正她说:“这不叫逃跑,这叫有计划地撤退,如果呆在原地,只会被敌人消灭。”
……
王达延领着三合会员跑了大半宿,总算把官兵甩掉了,不一会儿,李斯领着快枪队按照王达延画下的记号也追上来了,红棍清点了一下人数,一百多个人,只剩下了六十多,近一半的人没了,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散。
三合会员们一下子都瘫在了地上,唉声叹气的,挂了花浑身喊疼的,士气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
王达延就骂:“你看你们这个熊样,打了这点儿败仗就怂了。这还没有拼大刀,要是拼上了大刀,还不把你们都吓死。都振作点,打起精神来,看哪个再垂头丧气的,看我不捶他。”
公韧也鼓励大家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打点儿败仗怕什么,下一仗我们就要打胜仗了,就把这些官兵全部消灭掉。”
王达延看了看公韧,对公韧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当回事。
李斯有些不服气,对公韧说:“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大了,你连枪都不会放,怎么能把敌人全部消灭,这不是吹牛皮吗!”
公韧不理他的碴,只是问:“这些官兵有多少,都是些什么装备,谁领的头。”
李斯说:“也就是有一百多个人,也并不全是快枪,快枪也就是有一百多支,从火把里看,就是在集上收厘金的那个叫刘雅内的领的头。”
公韧冷笑一声:“这就叫冻僵的蛇不打,蛇活过来了,就要咬人哩。看来刘扒皮也并没有执行他的诺言,这叫小人的话,根本就不可信。这么些天没有动静,他这叫先示弱,稳住我们,叫我们产生了麻痹思想,然后乘我们不备,要一口吃掉我们,好绝了他的后患,好阴险毒辣的刘扒皮。”
王达延也骂道:“这个刘扒皮,口是心非,看来真是玩狠的了。”
“他玩狠的,我们下一仗就叫他全军复没。”公韧骂道。
李斯又嘲讽公韧说:“别再吹了,吹上几次也就行了,老是吹别人就不信了。咱们人又少枪又少,凭什么叫他们全军复没。”
公韧自信地鼻子哼了一声说:“要是听了我的计策,定能叫他们全军复没。”
王达延忽然眼睛一亮,对公韧说:“正好白扇被官兵打死了,缺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干脆,你就当我们的白扇吧,凭着你前几次的功劳,你说的话,我完全相信!”
张散不服气地插嘴道:“好不容易有了个晋升的机会,这个机会又被公韧抢去了,我怎么这么没有时气啊,喂,我说,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啊!还有没有真事啊!”
李斯讽刺张散说:“要说这个白扇啊,还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我想当,都没有这个能力啊,就更甭别说你了。你认得那几个字,恐怕叫你写个一二三都写不了,还当白扇呢?这不是火柴棍搭桥——小材大用吗!”
张散又朝着李斯来了:“你认的字多?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筐,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你知道哪山出猴啊,得了吧,你……”
王达延鼓励公韧说:“真要是这一仗打赢了,我这个龙头也不当了,就让给你。”
公韧急忙对王达延说:“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刚刚加入三合会,虽说出了几个馊主意,那也只是嘴上的功夫,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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