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王氏的那番话之后,林小燕心里便起了防心,非但不跟王氏提及任何与豆芽有关的事情,更不让王氏进制作的房间,便是鸿运酒楼遣人来收豆芽,结算什么的也都搬到了易家去,连分成她都先让柳桥收着。
这简直是将王氏当贼一样防着。
王氏恨的牙痒痒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林贵什么都站在闺女那一边,一旦王氏有耍泼的苗头他便冷着脸说若是她再闹事便休她回娘家!
王氏只能咬着牙忍下去,便是在她回来之后的第三日,林贵求了里正和里正婆娘陪着他们一同去给云氏道歉,王氏也听话去了,又哭又求的,说自己猪油蒙了心,说自己丧天良什么的,便是云氏也寻不到不开口原谅的借口。
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林贵的脸总算是有了笑容了。
这般,日子暂且平静着。
柳桥心里清楚王氏这时候只是按兵不动罢了,只是她不动,她也不好做些什么,不过虽然王氏没动手找麻烦,可柳桥的日子也不好过。
云氏说要教她阵线,便真的教了,而学阵线对柳桥来说简直是折磨,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也缝补过衣服,可是每一次都很惨烈,多次的经验教训告诉她,那根小小的缝衣针和她水火不容!
如今不仅仅是要打补丁,钉扣子,而是要缝制出一件衣裳,裤子,鞋袜,还得往上面绣花。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没几日,柳桥十只手指满是被针扎上的痕迹。
“好了,明天再继续吧。”云氏发话了,也昭示着柳桥今天的苦难结束了,她赶忙将手里封的乱七八糟的袜子给收起,免得让云氏见了黑脸。
云氏皱紧了眉头。
“婶子,你帮我看看这朵花绣的咋样?”相对于柳桥赶紧收东西落荒而逃的样子,学的得心应手的林花儿却巴巴地凑到云氏身边一边讨教着,一边不忘炫耀似的望着柳桥。
柳桥自然看到了,对于这个小姑娘这般作为并不以为意。
不过炫耀自己的绣功将柳桥踩在脚底下践踏却是林花儿如今最大的乐趣,在她去外祖家的时候,柳桥这小丫头还是一个见了人就躲在她面前连头也不敢抬的臭丫头,可没想到她走了几个月,她竟然翻身了!不但胆子大了,连本事也涨了,她这心里是怎么想怎么难受!若不是娘说教训这臭丫头会惹怒易家婶子,她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这臭丫头!
林花儿的心窝火不已,不过来易家学了几天,这股火便消了差不多,什么本事涨了,聪明劲儿,分明还是一个傻子!
连简单的阵线活都不会,还不是傻子?!
云氏像是没注意到林花儿的神态似的,将她的绣帕拿过来,一一指点。
林花儿听了之后,便对柳桥道:“阿桥啊,不是花儿姐姐说你,你也不小了,怎么连这简单的阵线活也不会?易家婶子可是阵线的高手,你这东西……”鄙夷地睨了一眼柳桥那惨败证据,“让人见了多丢易家婶子的脸!”
柳桥吸了口气,“我才刚开始学,当然不必上花儿姐姐了。”
“这不是刚开始学的问题,我瞧你是没有用心!”林花儿板着脸教训,“花儿姐姐知道你会赚钱,鬼点子多,但是这女人啊,还是本分点好,连一两件衣裳都不能给夫君做,那将来怎么相夫教子?虽说阿桥你是童养媳,但也算是嫁了人的,将来……”
“听花儿姐姐这番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花儿姐姐是已经出嫁了很多年的妇人哩。”柳桥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地道:“花儿姐姐虽然定亲了,只是还没出嫁就一副妇人口气的,花儿姐姐未来夫家的人听了不知道会不会想花儿姐姐不是第一次出嫁?”
林花儿脸色一僵,“柳桥你——”
“好了。”云氏沉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花儿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还有,阿桥说的也没错,你虽然定亲了,但是总该是没出嫁,没出阁的女孩子还是矜持点好。”
林花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扭了腰便走了。
“娘……”柳桥看向云氏,“不如……”
“不行!”云氏嘭的一声搁下了手里的茶杯,面色沉着,“阿桥,我说过我不求你学的跟我一样,但是至少可以给云儿做件衣裳做双鞋袜!林花儿的话是有些难听,但是女子的确需要本分一些!你的生意娘不过问,但是娘也希望你不要将心给野了,以为赚个几两银子便能够翻了天去,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柳桥心里一窒,低下了头第一次没有开口辩驳或认错。
……
却说林花儿气匆匆地回了家,见了自家娘亲便破口大骂的,“娘,她们算什么东西,太过分了!娘,我不去学了,不就是绣几朵花吗?我早就会了,还用得着她教!”
桂花婶子见了捧在手心里疼着的闺女气成这样,也是心疼,“花儿啊,到底咋回事?谁将你气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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