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不再乌黑一片,而是阳光普照大地,光明一片。
动了动酸痛的身体,肚子有些不舒服,许是昨晚着了凉。
我抬头看向周边的环境,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以前居住过的大桥洞口。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在,还是走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或许是这里有我和云笙的记忆,所以我才会鬼使神差的走到这里吧。大桥上是高速,桥下是河流,所以这里的路人很少。
我总觉得这里很熟悉,似乎在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来过这里?但我又不想起来是什么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我总觉得好像缺失了那些重要的片段。但偏偏又想不起来。
或许,我曾经遗失了某一些记忆,而那些记忆有什么样的经历和画面,我却始终想不起来。
桥的下方有一个类似小房子的山洞,在洞里生活的时候,我每天吃的用的都是不远那个处垃圾箱里的垃圾,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再次回到这里,心中有太多的感慨和惆怅。如果当年云笙没有在这里发现我,不把我带回去,那么他现在应该还好好的活着,并且活的很快乐。
只是世上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如果。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不远处那片空地正在建造商品房,要是被投资者发现这里住了一个流浪者一样的我,恐怕我真的又要去流浪了。
我记得在这里见到云笙时,他的眼里充满了苦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看我。但那双温柔的眼睛却让我分外熟悉,甚至是亲切。
“白……云笙苍白的嘴唇轻启,却又放下,“你……你好,我叫云笙。
“云笙?我?*??目醋潘??醯米约河Ω貌蝗鲜墩飧鑫氯崛缢?哪腥恕Ⅻbr />
“你……他说话时有些哽咽,眼睛红的像血,像是找到了失去已久的宝贝,想哭却又不敢哭。
“云笙,你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顺口的叫出他的名字,一时也被自己的自然而然给吓到了。
“我没事,他摇摇头,转悲为喜,“我刚刚找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喜极而泣。
我点点头,鬼使神差的拭去他的泪水,“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能让它落泪。
“你,你叫什么名字?他轻轻的握着我的手,手掌的温度让人感到温暖。
对于他的触碰我并不反感,反而想靠他近些,“我叫白宁。
“阿宁……他喃喃自语的念出我的小名,那声音凄美而苦涩。“阿宁,我能抱抱你吗?他的语气有些恳求,又有些小心翼翼。
看到这样温美如玉的双眼,我竟然不忍拒绝,点点头,示意可以。
他张开双臂,动作轻柔的抱着我,那动作生怕伤到我一般,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他的肩膀轻轻颤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躺在木**上,脑中的回忆正在慢慢的浮现出来,我还想去细想些什么,大脑却针扎似得的抽疼起来。
剧烈的疼痛来的太突然,我想,我就快死了,生不如死的痛意让我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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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溅人,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耳边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这样嚣张跋扈的口气,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让我感到无比的厌恶。
我是死了吗?可为什么死后却还能听到杜芊芊的声音?
那个穆连成最心爱的女人,那个嚣张跋扈,虚伪恶心的女人。
只是,为什么我会听到杜芊芊的声音?难道我还没死?
我努力的想要挣开双眼,无奈眼皮太重,我只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
陆陆续续的,我又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
鼻息间传来了浓厚的药水味,我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医院里。
如果杜芊芊在这里,那么……是穆连成送我来医院的?
“连城,你为什么要救这个可恨的女人,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欺负我的吗?你忘了她的爸爸是怎么残害我们的吗?你怎么可以救她,你……
“芊芊,你先回去。杜芊芊似乎还没说够,就被穆连成冰冷的眼神打断。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似乎有些不悦杜芊芊的吵闹,立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她怎么样?穆连成没有开口承认说是我的家属,只是冷淡的询问着医生有关于我的身体情况。
我的眼皮挣不开,睡意一阵阵的袭来,之后周遭的动静我再听不到,直接昏睡了过去。
专家办公室里。
主治医生声音沉重的最穆连成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有话直说。穆连成单手插着黑色裤袋,眼神冰冷,姿态高贵,他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座椅上的主治医生。
医生本想训斥几句他做家属的不称职,却被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庄严肃穆所震慑,顿时像个犯了错的下属,只得小心翼翼的回复穆连成的问话。
“病人的肾少了一个,心脏功能正在逐渐衰竭,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脏源,她活不了多久。
“衰竭?穆连成蹙眉,回想着再次见到白宁的时候,她确实瘦弱的不像话,和六年前那个白白胖胖的女人简直是天差地别。她已经瘦的好像一片单薄的人形图纸,放佛被风一吹就会被吹走。
她的脸色很苍白,但他却没有理会,是她一心要离开,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但是在看到石洞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他居然会鬼使神差的把她带到医院,还把市里最权威的医生调了过来。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多事了。
早在六年前,他们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她是死是活,原本就不关他的事,可他还是将她送到了医院。
看着病**上那个随时都会死的女人,他想,如果白宁死了,那么,他们是不是就都能解月兑了?
再听到医生的诊断后,结果如他所愿,那个女人,活不久了。
只是,为什么他的心情会变得那么沉重,几年不见,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那个不卑不亢,打不死的女人,如今已经变得这般不堪一击,放佛只要他轻轻一捏,她都能被捏碎。
“更加棘手的是她还有严重的肠胃炎,白小姐如今的心脏跳动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来动手术,她必死无疑。医生也跟着眉头紧皱,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的身体能衰竭成这样,一个空灵却木讷的女子,肾脏竟然少了一个,不是天生缺陷,而是被生生挖去的。那么大的伤疤,让身为医生的他看了都不忍。
心脏也严重的受损,那么明显的枪伤,再近一点点,她必死无疑。
这个女人能活这么久,也当真是奇迹。
“救活她,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穆连成转身飞快的离开了办公室,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他脚步的急促。
她的心脏是他亲手开的枪,谁让她联合她的姐姐一起欺骗他,那一枪是她罪有应得。只是到了最后她竟然没死,正如她所说,她白宁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只是这只打不死的小强,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白色的病**上,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
她的身体很冰冷,看着病**上的女人,穆连成眼神复杂,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她死,还是希望她不要死。
他脚步沉重的走到白宁的**边,双手不听使唤的扶上她苍白如纸的小脸。
温热的双手在触及到死人一样的冰冷时,穆连成指尖一颤,不再有所动作。
看着那张绝色妖艳的小脸,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他记得五年前,她不是这个模样,那个时候她长的又胖又丑,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一条线,身上的肉有软又肥。
那个时候,她虽胖,体温却是很温暖,不像现在,她的体温好比冷冻室,冷的让毛骨悚然。
那种冰凉凉的温度他曾经触及过,那是一种人之将死的体温。
医生说她的肾脏少了一个?还有严重的肠胃炎?因为不曾关心过她,所以她的这些身体情况,他都不知道。
原本她的死活都与他无关,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也用不着愧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越来越沉闷,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