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随意今晚有了一个大发现:原来平日里慈祥和蔼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平之叔叔是一个双面人。
明明前一分钟还是和颜悦色的,但是在下一分钟,他的妻子转身之际,他的脸色已经铁青的吓人,这一下,她安随意敢肯定,裘谨慎绝对是平之叔叔的亲生儿子,因为两个人生气冰脸的样子是如此的相像。
“爸,你不觉得你今晚做得有点过分了吗?”裘谨慎看向一脸无辜的安随意,蹙起俊眉说道:“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这样跟母亲说话。”
“放肆!”裘平之突然暴怒,大手拍响桌子,大声道:“你知道你们母子对待随意的态度让我有多不满意吗?她是我故友的女儿,我说把她当成家人,她就是你们的家人,岂容你们给她脸色看!”
安随意瞬间紧张得倒吸一口凉气,睨着处于暴怒状态的裘平之,她声音瑟瑟的劝阻道:“平之叔叔,其实我不委屈的,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的,你不要这么激动。”
“随意,你不要帮他说话,他们在这个家是怎么样给你冷眼看的,我有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番话,裘平之是盯着裘谨慎说的,语气十分的不满。
裘谨慎冷冷一笑,从餐椅上站起,反问道:“爸,你还能更偏心一点吗?现在我才是你的儿子。”
他伸出食指指向安随意,道:“就拿左宏这件事来说吧,你让我帮忙善后这件事,你让我保住她,我不是已经做到了吗?你居然还说我给她冷眼看?寄人篱下不都是这样的吗?你还想我怎么样给她好脸色看!”裘谨慎说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提高了声音,吓得安随意小心脏都跳快了好几拍。
“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你帮了人家,还想让人家对你感恩戴德是吗?就你这样狭窄的心胸还想当一个好医生?做梦!”
裘平之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汤碗就砸向一边,汤碗砸到了餐椅顿时四分五裂,碎片直直的飞过裘谨慎的身侧,还有一小块碎片划过了裘谨慎的俊脸,裘谨慎就这样站直了身体不躲也不避。
鲜红的血液慢慢溢出了伤口,裘谨慎的侧脸瞬间显出了一道血痕。
安随意有点害怕的捂住了嘴巴,惊恐的小脸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她看向裘平之,劝阻道:“平之叔叔,够了,我知道你很疼爱随意,可是……”她看了看此时面无表情,一脸冰冷的裘谨慎,又继续道:“如果因为维护我而影响了你的家庭和睦,你这样做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幸好她妈妈今天休假没有回裘宅,否则看到今晚这样的情景,非把她打死不可。
裘平之的胸口还不是被气得来回起伏个不停,怒目看向裘谨慎流血的脸,大手一拍桌,站起身,他转身就往书房的方走去。
安随意深呼吸了一下,她有点脚软的从餐椅上站起,绕过餐桌走到裘谨慎的身旁,她的声音有点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样了?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裘谨慎侧过脸看了安随意一眼,薄唇抿了抿,冷声冷气道:“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说完,他撞开了安随意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安随意一脸失神的愣在了原地,偌大的餐厅此时冷得吓人。
这一顿饭,是安随意有史以来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了。
原来以前的那些拘谨都是一层保护膜,今天这一层保护膜被戳穿了,日后在这个家,恐怕她是更难做人了。
裘谨慎回到卧房,心里难受得厉害,他一直都知道安随意是他们家矛盾的存在,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她会是如此大的一个矛盾。
一向大方得体的母亲,今晚居然失控了,一向会顾及母亲感受的好丈夫今晚也失控了,一切来得如此突然,此时此刻,他对安随意的感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裘谨慎抬眸看过去,只见安随意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眸光流转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仿佛他不让她进来,她就站在那里不走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最终,他还是没有狠下心肠把她赶走,他只是极其清浅的问了她一句。
裘谨慎的态度没有安随意想象中的恶劣,脸上一惊,随后她扬了扬嘴角,抬起药箱示意了一下,道:“副院长,让我练练手呗?”
安随意学乖了,既然他不想让她关心,那她就换一种方式吧,她不是专程来给他上药的,她是来练手而已。
显然,裘谨慎被安随意的这一说辞给愣到了,表情一僵,他的嘴角也有种微微上扬的感觉。
真是服了这丫头了,她的思想永远都是这么的奇怪。
他刚才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还傻乎乎的跑上来给他上药,居然还说什么让他给练手?
安随意见裘谨慎久久不回答,明亮如繁星的眸子一转,又打探似的问道:“副院长?”
裘谨慎蹙了蹙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最后轻叹一声,他说:“进来吧。”
听到“进来吧”三个字,安随意像得到特许了一般,小脚步一迈,噌噌的就走到了他坐着的沙发边上。
没有多话,安随意放下药箱,低头检查着他脸上的伤口,确定里面没有陶瓷碎片,她才再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水准备帮他消毒。
安随意的动作很轻,眼神中透出的细心更是一反她生活上粗心的常态。
看着此时如此认真仔细的安随意,裘谨慎的心头****得难受,漆黑的眸子盯在那张皓如凝脂的小脸上,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在美国,更娇艳动人的女孩他都见过,然而让他有这样心动感觉的人,只有她——安随意。
棉签消毒完毕后被安随意放到了一边,她回过头去拿创可贴,没有扎起来的长发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扫到了裘谨慎的下巴,清新的发香闯入了裘谨慎的鼻间。
心里的萌动太过强烈,裘谨慎垂眸看着安随意那让人心动的背影,几乎是在下一秒,他长臂一伸,安随意的人已经被他牢牢的困在了怀里。
大眸充满了惊异,安随意的手放在裘谨慎那结实的胸膛上,一开口,“你要做什……唔……”问题都还没有问完,柔软的唇瓣就被裘谨慎强势的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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