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拭泪的手一抖,斜刺里冲出一个孩子来就把她的帕子给抢走了。♀田氏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那孩子的衣领,孩子手一扬,帕子随风飘扬落在围观一人的脸上。
那人手忙脚乱的把帕子给拽下来,红着眼睛涕泪横流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看个热闹也能有个浸了姜汁的帕子飞到脸上。“
安小熙抿唇偷笑,对着田氏手里的小表弟眨了眨眼,小表弟嗷呜一声一边挣扎着一边就嚎了起来,那声音直入云霄久久不绝:“杀人了!杀人了!”
可是因着田氏抓着他的衣领,小表弟越是挣扎,那衣领勒的脖子越紧,他渐渐有些透不过气来。
一直站在刘氏身后的小舅妈冲了出去,一把从田氏的手上夺回了儿子,小孩子的皮肤娇女敕,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脖子上已然青紫一片,小舅妈心疼检视着儿子脖子上的伤,转头怒瞪着田氏道:“他还是个孩子!你竟然下此狠手!我要告官!”
“对告官!”蹲在门口闷声抽烟的刘正鹏磕了磕烟袋锅子站起了身,目光坚定清澈的看着田氏,一字一句道:“告你蓄意谋杀我刘家子嗣!”
刘正鹏没提刘氏的事情,反而揪住了田氏对小表弟下的毒手,因为他很清楚田氏的脾气秉性,这么做也是转移话题,并逼迫田氏自己说出刘氏并没有谋害安家子嗣一事。♀
因为只要告官,今日的事情必瞒不过去,官府都会细细的去查,到时候一切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安小熙虽然不知田氏脾性,可是却想起了移花接木,围魏救赵这一招,她崇拜万分的看向刘正鹏,她知道刘正鹏目的所在,可是要这么能抓住机会可是难得。♀
可是……
安小熙想起刘氏跟自己说过的,二伯父安湖的事情来。
安湖生来聪明,可惜不是念书的料子,倒是对于术数颇为有天分,安树林就托关系让安湖拜了一个账房先生为师。
安湖果然不负众望,做账的本事一流,他师父很满意这个弟子,并推荐他去一个铺子当总账房,而这个铺子,却是吏部尚书家的产业。
吏部尚书啊。
安小熙瞅着田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外聘账房呢,看来这个铺子对于吏部尚书来说算不得重要的产业,不然也不会外聘账房了,外聘的再好,也没买断了身契的让人放心。
安小熙眸中精光一闪,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哭着对刘正鹏道:“姥爷!还是别报官了,二伯可是在吏部尚书的铺子里当账房呢。万一……”
安小熙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可是刘正鹏却听懂了安小熙话里的意思,不只是他,别人也听懂了,那就是“官官相护”!
田氏本被刘正鹏的话吓得不知所措,现在安小熙这么一哭,她身子一抖,又得瑟了起来:“好啊!那就去报官!谁怕谁!我家那口子可是很得吏部尚书青眼!”
“扑哧”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细声细气的道:“这西北苦寒之地,一个小铺子的小账房,怎么能被吏部尚书看的上眼?”
“是谁!”田氏心一虚立刻扭头,一双眼睛在人群里睃视。
“顽皮。”人群外,一气质贵重的男子无奈的撇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男孩。
这两人眉眼之中颇为相似,只是男子长得英俊潇洒,这尚才七八岁的小男孩却长得眉清目秀,猛地一看跟女孩子似的。
小男孩翻了个白眼,道:“我说的可是事实。”
“好了,热闹看够了,我们走吧。”男子拍了拍小男孩的头。
“这就完了啊。”小男孩颇为惋惜的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对上那一双澄澈入水的眸子。
安小熙有些困惑的又往那一对疑似父子的背影看了一眼,那男子的个子真高啊,他抱着的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啊?
跟田氏不一样,小男孩一开口,她就准确的找到了他的位置,所以安小熙现在极为困惑,因为那男子跟小男孩的衣着,气质完全不像这里的人。
安小熙觉得,那两人就该出现在这里,她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贵脚临贱地。
刘正鹏看着田氏虚张声势的样子,心中一动,道:“她二伯母,吏部尚书是多大的官儿?贵人事忙,漫说不认得你们,就是你们是他的家奴又如何?那样的高官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若是有人在外仗着吏部尚书的名头就横行乡里,你说他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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