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我们的地址一张半的面饼正好够两家人吃的,再喝一碗疙瘩汤,也够干一下午的活计了。♀
只是等到吃完了饭,安树林跟安湖还是不见人影,安小梅愤愤不平道:“那几分地还用着一个上午?别是早早干完了跑去玩儿了吧。”
听了她的抱怨,几个大人谁都没应声,安小熙也没再说什么,跟在二郎后面开始干活。直到太阳西斜,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安小熙等人才收工回去。
基于中午差点儿吃不饱,安小熙也预料到回家后不会吃到林氏的饭菜,一路上拉着刘氏的手撒娇想让她做煎饼果子。
刘氏被她闹得无法,只得道:“我也没做过这个,都需要些什么呢?”
“油条,薄脆就可以了。”安小熙拉着刘氏的手不住地晃着:“一个鸡蛋一点白面加玉米面就好了。在铁秤子上薄薄的摊上一张,打一个鸡蛋推开,撒上葱花,香菜,咸菜,卷上油条模上甜面酱,足够一个人吃饱了。”
刘氏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不就是煎饼吗?你想吃回头给你做。”
刘氏敷衍的态度让安小熙极为沮丧,她一心一意为了家里赚钱,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自己一头热,她不知不觉松了刘氏的手,踢着一颗小土疙瘩一步一步往前挪。
一进家门,安小熙就垂着头挪去了杂物房里看自己的果苗去了,虽然现在不是嫁接果苗的季节,不过因着这西北现在的气候如春,果苗的长势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结的果子好不好吃。
山葡萄的秧苗长得也不错,因着安小熙是想把山葡萄当做砧木来用的,是以也没搭架子,只小心照应着,并且特意弄了一个本子专门记在几种果苗的长势以及培育方法。
安小熙心下盘算着来年种几颗果树划算,外间刘氏跟安海却是嘀咕上了。
许是最近安小熙表现的太不像个小孩子了连安海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来,趁着刘氏在八仙桌前预备做饭的功夫,低声道:“你说咱们小熙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教过她念书写字了?”
刘氏倒面的手一抖,原本打算做玉米糊的面就多出了不少,她面不改色的将面袋放到一旁,晚饭直接从玉米糊改贴饼子,道:“我什么时候教的还用跟你说?你又什么时候关心过孩子的事儿了?农忙的时候见不着人影,一闲下来还是见不到人影,吃饭都得去别人家叫。♀”
用刘氏的话来说,安海就是个落(lao)高粱,走到哪儿落到哪儿,但凡是有下象棋的地方,他也不管时间地点天气事情的紧急与否,都得凑上去看。
安海被刘氏说的一窒,抓了一把野菜拿了马扎坐在刘氏身边低声道:“我总觉得小熙这次病好了有些不大对劲,以前没大觉得出来,今儿个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别的就不说了,今儿个买粮这事儿,她一个孩子家家的怎么就……”
“你住口!”刘氏把面盆狠狠的摔在了灶台上,扭头瞪着安海。
成亲数年,除了安小熙出生那一年,刘氏还从没对安海这样红过脸,安海不由站了起来呐呐的看着刘氏不知所措。
刘氏动作虽然大,可是动静却不大,摔了盆子,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她将手上的面一点一点搓下来,带着几分鼻音道:“小熙这孩子自打生下来就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遇到贵人,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经过这么多事儿,咱们自家人也都……”
刘氏虽心中忐忑,却也知道丈夫家的人就是再两面三刀,笑里藏刀,绵里藏针,阴险狡诈也不是自己可以议论评说的,不过话说到这里,她也知道安家人到底如何,安海心里有数,她叹了口气,道:“你看看二郎,没人教过他,画就画的那么好。四郎机灵的怎么像个三岁的孩子呢?小熙也不过比同龄人早慧一些,你这胡思乱想的做什么?你这想法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可还有我们娘几个的活路?”
没错,安海想的就是安小熙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撞克着了,可是听着刘氏这么说,安海再一想,自家孩子好像都比别人强些。
大郎会说话起就爱翻着书不管看懂看不懂的自己念叨,二郎更不用说,成天闷着头画来画去,早年能对着年画,门神或者家里请来的各路神仙的贴画画上一整天。
三郎更是早慧,八个月会说,九个月会走已经成为了芦花乡一大奇闻。
四郎的能说会道更是让不少人喜欢。
唯有安江家的两个女孩子中规中矩的没有半分出彩的地方。
安海本已经被刘氏说动了,再这么一想,安小熙也没什么太过扎眼的地方,也就沉默了下来。
刘氏看了安海一眼,悄悄松了口气,又踢了他脚尖一下,道:“小熙让你给做个匣子,等会忙完了你可记得弄。”
“我这就去弄!”似乎是觉得那么想女儿有些理亏,安海扔了手里的菜就往外跑。
“嗳,这都多晚了!不在这一天半天的!”刘氏连忙开口去叫,可到底没把人给叫住了。
杂物房里,安小熙靠着门背默默的擦了擦脸。两口子回家后收拾农具之类的就比安小熙三个晚进门,他们以为三个孩子都在房间休息,是以说话的时候就靠近了杂物房这边,谁又能料到安小熙就在里面呢?虽然刻意放低了声音,可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眼泪擦了又流,安小熙从不知道,自己在享受这一家人的亲情的时候,他们在为已经逝去的女儿哀恸。
她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却忘记了,这本不该属于她。
安小熙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呜呜咽咽地哭着,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她现在死了,他们的女儿就可以回来了?
许是哭的累了,又许是不愿面对现实,更或许是白日里劳作太累,安小熙哭着哭着,终是睡了过去。
到了吃饭的时间,刘氏哪儿都找不到安小熙,她抓住了在外头跟豆哥儿玩儿的四郎,问道:“见你姐没?”
“安小熙回来就去看她宝贝树苗了。”四郎拿着一柄木剑在月光下跟豆哥儿吼吼哈嘿玩儿的正高兴。请记住我们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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