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身黑色长裙将她全身包裹住,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乌黑的瞳孔透着悲伤,白希的手上捧着一束兰花,慢慢的向市人民医院走去。
今天,医院来电话说白烨已经醒了,指名要见她。安柔的葬礼在三天前结束,她的未婚夫白烨在葬礼结束的最后一刻都未出现,只因他还在病**上昏迷不醒。
“安小姐好”整齐划一的黑色西服保镖,笔挺的向安然行礼,安然弯腰,微微低头算是回礼。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蓝白条病服,苍白的脸颊不带一丝表情,狭长的眼眸中透出微微悲伤。
“你来了!”白烨低沉的嗓音问进入病房的安然,仍旧望着窗外的风景。她并没有出声,他却知是她来了,是不是代表她在他的心中还有些话份量?
“嗯,身体好些吗?”安然自若的走到病**旁,将花瓶已枯萎的花拿出扔进垃圾筒,放入今天带来新鲜的兰花,这动作似做了无数遍般熟练。之后,倒了一杯温水,放到白烨手中,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白烨开口。
“柔儿最后……”白烨突然问起,她以为白烨不会如此平静的问起姐姐的,起码不会向现在如此平静,似在问姐姐今天为什么没来一般。
“姐姐走的很安详!她带着笑走的。”安然轻声说道,同白烨一起望向窗外,她不懂姐姐为什么在走是没有不甘,反而带着一种即将见到心爱人般的幸福。
“她是该高兴的。”白烨说话间回头,黑色的眼眸望着安然,里面没有一丝灵气,暗淡无光。
“为什么”安然一激动向前倾身,与白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却不见白烨有任何反映。她缓缓向后退,用手在白烨眼前晃晃,却见他真的一点反映都没有,他的眼睛是怎么了?
“你以后会知道的!”白烨不再说话,低下头玩弄手中的杯子,却不见喝过一口。
“你的眼睛……”安然轻轻将手抚上白烨的眼睛,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自信张扬,失去见到光明的权力,他竟然如此的安然自若。
“你发现了。”白烨不自然微微撇头,继而微微一笑“医生说不碍事,说不定哪天就恢复了。”
安然捂嘴不哭出声来,眼泪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他竟然风轻云淡的说出自己失明事实。“你可曾怪过姐姐?”
“不”白烨微微一笑“你姐姐很好。你哭了?”听到安然带着哭呛的声音,白烨用一只手抚上安然的脸庞,碰到一片水迹,看来她哭了很久,白烨微微一叹气,轻轻擦去安然的泪水“我很好,不哭。”
安然猛然一扑,将白烨抱入怀中,由于冲击,他手中的水杯溅出少许水“对不起,对不起”
“傻姑娘。”白烨拍拍安然的背“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很好。”
安然趴在白烨肩上哭泣,他失明了,腿断了,他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安然想到这里退出白烨的怀抱,盯着眼前这个毫不在乎的自己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却看到他所表现出的无所谓,难道真的无所谓吗?
“你今天叫我来……”安然吸吸鼻子问道,突然想起今天他叫她来并不是为发现他失明的事。
“其它林伯会和你说明!”白烨将水杯放下“我只想想关于你姐姐的事!现在我问完了,林伯在外面等你。”
“我明天来看你”安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以后不用来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安然向外走脚微微一顿,继而扭动门把拉开门,门外林伯恭敬的站着,他见安然出来,点头示意。
安然默默跟在林伯身后,他说以后不用来了,她怎么能不来,姐姐的交代,妈妈的嘱咐,都让她要好好的照顾他,而她自己都想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白烨,你可知你一度是我的阳光。
“安小姐,请坐!”林伯将安然带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许是下午咖啡厅的客人较多,林伯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
“哦,好。”安然规规矩矩的坐下,等待林伯的发话,双手紧握,像个犯错的孩子在等待大人的批评。
“安小姐不必紧张。今天是来和你谈谈安柔小姐和我们家少爷的婚事!”林伯轻声和安然说道,神情严肃。
安然在知道姐姐和白烨的婚事后,就较少回家,所以对白家这边的人了解甚少。她不了解林伯的脾气,不知如何开口接话,不过看样子林伯是不需她接话。
“我们想,婚礼继续进行!”
林伯接下来的话让安然大吃一惊,继续进行,如何继续?姐姐已经不在了,难道要进行冥婚?这想法立刻让安然拍飞,白家是商界有名的世家,虽说白家的两老不在了,但还有对白家世代忠心的管家林伯在,不可能做不顾名声的事。
“林伯,这婚礼如何进行?”安然出声问,双眼不动盯着林伯,生怕错过什么字眼,若是白家在姐姐的丧期要另娶,那她该如何和父母交代?
“推迟!”林伯观察许久安然,看她强作镇静,他也了解现在少爷眼睛失明,腿一时半会还治不好,若现在就进行婚礼,会让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新娘是谁?”安然不管推不推迟,这要嫁给白烨的新娘会是谁?她不允许在姐姐的丧期内,白烨举行婚礼!
“这我要和令堂商量,改日林某会带人拜访!安小姐请回吧!”林伯起身向外走去,徒留安然一人在咖啡厅。
安然望着林伯佝偻的身影,他像老了十岁一般,背不再挺拨,看来白烨的车祸给他带来的不小的打击。
不过白烨和姐姐到底是如何出的车祸,父母在这几天里不曾和她提起过,似乎一直在瞒着她一些事情。另外,林伯说婚礼推迟进行,可是新娘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