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儿醒来,已是半日过后。
傍晚的天空,残留着落日前的最后一抹红霞。
落霞映照下,湖面波光粼粼,如诗如画。
湖边,几棵银杏树,树冠遮天,枝叶茂盛。
树干为梁,稻草为瓦,简陋的树屋悬空挂着。生机盎然的扇形青叶遮住了稻草铺就的房顶,迎着微风摆动,沙沙声编织的弦乐格外清雅自然。
透过树屋的小木窗,正好看向那一片平静的湖面,和风细细,景色宜人。
这树屋,最大的好处,便是凉爽,最是适合惧热的池凌儿。
翻身自简易的木榻上起来,池凌儿好奇地观察四周。这是哪儿?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她记得,自己先前被人劫持,路遇一公子相救,却误中其散发出来的火烫光芒而昏厥过去。
那么,她现在是被人劫来此处?还是被那名身手不凡的公子救来这里?
正当她心有所惑,四下寻踪闻迹,观察处境之时,一声悦耳轻缓的男音传了进来:“你身子很虚,暂时不要乱动,好好躺着歇息疗养才是。”
池凌儿定睛望去,这不就是之前力敌劫持者的俊逸公子么?却见得,他个子很高,身材恰当好处,集优雅与阳刚并存,是个十分富有魅力的男子。
看来,她是被他救来此处了。
“多谢公子倾力相救。”池凌儿礼貌地道。
男子近身前来,眸中似有落寞之色:“凌儿当真丝毫不记得我了?”
“嗯?”池凌儿蹙着一双秀眉,乌黑的眸子里尽显疑惑。
男子很快便收拾起落寞之色,牵起嘴角,漾出满脸温和的笑容:“凌儿不必道谢,护你无恙是我份内之事,心甘情愿。”
此人?
“公子知道我的名字?”池凌儿努力回想,脑中没有一丁点儿关于此人的影像。莫非,他属于她以往生活轨迹中的人物?
男子闻言,笑道:“那是自然。”
“公子怎么称呼?”池凌儿的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他是……
果然,世上之事,巧之又巧。
“我叫叶无痕,凌儿还是同往常一样,唤我一声‘无痕’便是。”叶无痕在池凌儿面前,显得彬彬有礼,温和亲切。
他就是那日害得皇甫擎天差点儿命丧逸湖岛的人物?
这么说……她现在所处之地便是神秘的逸湖岛?眼前那片湖泊,便是遍布机关陷阱的逸湖?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池凌儿开门见山:“我见公子一身洒月兑,倒不像是俗尘之人,为何也与那凡庸之辈一样觊觎一颗冰冷的珠子?洛王与你素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凌儿这是在替皇甫擎天求情?”叶无痕听着,面上虽然没有表示出不悦,但心中着实不太痛快。
池凌儿摇摇头:“洛王能力过人,何须我替他求情?想必叶公子也明白,这逸湖岛,根本困不住他,不然他前番也不会安然月兑身。”
“他能安然月兑身,不都是因为凌儿之故?”叶无痕挑眉一言,看来是早已将事情原委纳入心中。
池凌儿也微微一愣,心想此人果真洞若事实。
“听说叶公子绊住洛王,便是想引我来此?”池凌儿的语气,只是纯碎的询问,并非是言辞过激的质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无痕原本飞扬的眉宇打了个死结:“凌儿以为,今日之遭遇,是我一手策划,只为引你前来?不错,我的确想带你来此,很早以前就想了。但我绝无可能表里不一地在你面前演双簧,更不会对你暗设毒计,我没有那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