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絮一脸漠然地看着地上的吕城,心里却是极速的思考。
得仙楼是一家酒楼,比起其他,也只算是一家装饰极为奢华的酒楼而已。但不同的是这家酒楼的菜式,吸引人不说,甚至可以让吃过的人对其他菜食不知味,究竟是什么原因?
疑惑之下,慕容兰絮抬眸看了眼欧阳鸿睿,见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凡木提的身体,然后走到了桌边,淡淡说道:“无任何伤口,也看不出是什么死因。”
吕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无力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凡老板是睡死的?”
“这屋太闷了,我出去走走。”慕容兰絮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走出房间。
街道上,清凉的空气,微徐的夜风,让慕容兰絮凌乱的头脑渐渐清晰。凡木提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为何刚一找到,就死了呢?是有人意图阻止他们寻找证据吗?还是说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絮儿,你真的在这?!”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慕容兰絮闻言回头。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月光之下,淡淡的月辉洒在他身上,朦胧中不太看得清面容。直到他慢慢走进,才清了来人是谁。
“华大哥?你怎么在这?”慕容兰絮很惊讶,她没想到在这还会遇到熟人,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华严,他不是在昙花谷吗?怎么出现在这?
“我按着你们留下的记号找来的。”华严上下将慕容兰絮打量一番,又看了眼她身后,“阳兄他们呢?”
提到柳为卿他们,慕容兰絮无声地轻叹一口气,边往得仙楼里走边道:“说来话长,华大哥,你来得正好,快跟我来。”
华严跟着慕容兰絮走进了房间,推门而入的一瞬间让他由得皱了皱眉。欧阳鸿睿在看到华严的一刹那也有几分的愣神,眸里划过一丝惊讶,随即淡然一笑,转头对吕城道:“你先出去,我朋友是神医,看看还能不能就他。”
吕城一听能救老板,顿时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刚刚进来的华严,连连点头,“好好,那就麻烦几位了,若是救好了老板,一定重谢……”
“出去谁也不能说,不然被官府知道你应该知道结果吧。”慕容兰絮打断了吕城的话,叮嘱了这句。他们现下不能暴露行迹,欧阳明哲一定到处找他们。
“知道,知道……”吕城抹了一把汗,往门外走去。被官府知道他也月兑不了干系,他才不会不要命呢。
“华大哥,你快来看看。”慕容兰絮指着床上的凡木提,不知华严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他是睡眠而死吗?”
华严大步走过去,先是模了模颈部的脉动,再翻了翻眼睛,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慕容兰絮走到桌边坐下,看着一脸严肃地欧阳鸿睿,轻声问道:“可发现什么线索?”
“门窗都是反锁的,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尸体也没有明显的伤痕,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房里也没有一丝其他人进过的痕迹,若是他杀凶手又是如何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呢?难道真的是自然猝死?”
“不是,是他杀。”慕容兰絮还没来得及思索回答,华严的一句肯定让二人的疑惑的是视线均投向了他。
“死者面容沉静,安详,完全是熟睡中的一种状态,便可说明死者确实是在睡眠中不知不觉而死的。”华严不急不慢继续解释道:“但不是自然猝死,而是别人毒死的。”
华严的话让慕容兰絮他们更加不解了,房间是密封的,凶手是如何下毒的呢?思及此,慕容兰絮将视线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欧阳鸿睿看出慕容兰絮的怀疑,道:“饭菜我已检查过,无毒。”
“没错,不是食入的毒,而是吸入的毒。我在死者的鼻腔里发现一丝细微的黑沫,如果没有猜错,此毒应是西域齐毒,‘永眠’。”
在慕容兰絮与欧阳鸿睿的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华严清咳了一声,继续解释道:“永眠,毒如其名,中毒者无任何痛感与知觉,只觉得会感到疲困,然后就在睡眠中死亡。无色无味,身体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常人只当是一般的猝死。而唯一的线索便是鼻腔里的黑色粉末,因是吸入的,所以会残留一丝在鼻子里,同样呈现黑色,不易察觉。”
听到这,慕容兰絮不禁感叹,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如此说来,那凡木提的死根本就不是一个巧合,而是蓄意谋害,那么凶手又会是谁呢?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我检查过了,房间没有任何缝隙或者毒气。”欧阳鸿睿问得话恰好这也是慕容兰絮不明白的地方。
“未必是从外面进入的。”华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香炉嗅了嗅,又拿起一根残烛检查了一番,俊毅的眼角微微勾起,满意的笑道:“正是这个。”
说着将残烛递给了慕容兰絮,慕容兰絮也拿起闻了闻,并没有闻出什么异味,一头雾水地看着华严,“没什么味道啊,只有一般的蜡烛味,有什么不对劲吗?”
华严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索性在桌边坐了下来,给三人都倒了一杯茶,说了半天真渴了,一杯茶下肚,华严这才继续说道:“你们是闻不出的,从我一进这个房间,便闻到一股异香,虽然极淡。如果没有猜错,凶手是将永眠掺进了蜡芯里,在蜡烛燃烧时自然会散放出毒气。”
慕容兰絮恍然大悟,也抿了一口茶,接着华严的话推测下去,“凡老板每次来得仙楼的时间不固定,所以凶手怕找不准时机,便在他的房间里设下了这招杀人于无形的完美计划。只要凡老板来了,而且是在这里过一夜,那么点蜡烛便是必须的。”
果然是精明之极的杀人手法,如此高明的手段真是闻所未闻。那么凶手的杀人动机呢?
“擅长这种奇门异术的杀手门派要数西岳国的玉碎居了,专接一些暗杀任务。”
欧阳鸿睿的话让慕容兰絮微微一怔,西岳是四国里最擅武的国家。难道欧阳明哲请了西岳的杀手?如果连他们也搀和进来了的话,那么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慕容兰絮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事情牵扯得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难以预料的地步。“对了,华大哥,你怎么离开昙花谷了?”慕容兰絮侧头看着华严问道。他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会好端端的出谷呢,而且还找到了他们。
“那日你们走的时候,阳兄怕那个王爷再找昙花谷麻烦,便告诉了我你们的身份,还说若是我愿意,太医院的首座随时都是我的。”华严微挑眉头,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后来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我就觉得有什么蹊跷,就出来看看,一路寻到这里。”华严虽然一句都没提关于慕容兰絮的话,目光却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她。
“看来欧阳明哲比我预料的要难对付。”欧阳鸿睿嘴角轻扯,眉目间讽刺的意味尽显。
尽管欧阳鸿睿也对他百般防范,知道他心里从来没安分过,但找慕容兰絮是他觉得更重要的事,所以只能将朝政暂时交给欧阳明哲,却没想到一出宫竟是那么长时日。而欧阳明哲从他一离京,就开始计划筹缪着一切。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若是直接与他交手,你有几分把握?”慕容兰絮盯着欧阳鸿睿的眼睛,心下再一次将一切的起源归结于自己身上。
欧阳鸿睿却笑意转得淡然,缓声说道:“三分,即使欧阳鸿萧那边有六成兵力,但就如今情形来看,欧阳明哲不仅掌控了全局,还联络了其他国家的势力,甚是棘手。”
慕容兰絮心情也跟着失落,她垂下眸子,脑中搜刮着解决的方法。忽然一个想法从她脑里闪过,让她不由自主露了笑颜。
“既然欧阳明哲可以集他国之力我们为何不可呢?”华严看着不同神色的二人,疑惑着问道。
欧阳鸿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他看来,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兴兵开战,那样受苦的只有黎民百姓。
慕容兰絮看出欧阳鸿睿的顾虑,略一思量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道来。“既然我们知晓是那玉碎居在西岳,何不去追查一下?这个凡老板定然知道什么,不然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欧阳明哲竟然请了玉碎居的人,可见此人一定知道很多。欧阳明哲到底勾结了多少人,连四国与番邦也都有涉及,想来势力一定不容小觑。难道他的野心只是谋朝篡位吗?
华严盯着二人的神情,在看到欧阳鸿睿微微点头后,指了指床上的凡木提,问道:“那这个怎么处理?”
慕容兰絮视线落在那支残烛上,淡漠的眸光变得浓郁,朱唇轻启:“凶手或许并没有确定凡老板是生是死,不如我们来个引蛇出洞。”
话音一落,三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继而都带着几分诡异的淡淡一笑。
“什么?!老板还有救么?”吕城刚被叫进来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讶地看着三人,又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地凡木提,老板真的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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