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行人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一路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龙泉山的脚下。
赖良在山底向上望了望,回身对众人道:“今天估计上不了山了,我们在山底凑合一晚,明日天亮再走吧。”
展昭横目看了看身边不断咳嗽的白玉堂,一边抚着他胸口为他顺气一边点头道:“也好,夜晚山路难行,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白玉堂咳了一阵,强压下继续咳下去的欲|望,蹙着眉有些不悦的反驳:“白爷爷身体好得很。”
展昭从白玉堂怀里模出块真丝帕子来为他拭了拭额角的细汗,然后丢给他一个白眼,“是是是!大爷您身子最是硬朗!”说完又将帕子塞了回去,转身去和赖良、温刻颜商量晚上的住宿问题去了。
赖良:“夜深霜重,此时虽是夏季,可山里毕竟不比城中。白兄身上有伤,更是不宜在寒风中呆时间太久,为今之计只能是去找个民宿落脚。”
展昭、赖良和温刻颜三人围着蹲在一颗大树旁,一边用石子和树杈在地上摆摆、画画,一边小声分析着当下的情况。
展昭看了看四周,抓抓头:“这边展某不熟,不过看样子似乎不像是有民房的。”
赖良也许久没来过这边了,于是他将目光投射到温刻颜的身上,问他:“刻颜,这边离你青城山庄不远,你可知道周边有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么?”
温刻颜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大腿,另一手拖住下巴:“我记得这边好像有个村子,不过需要往山上走一走。”他在自己下巴上模了两把,忽而问展昭:“白兄的身体,走几步可还行?”
展昭顿时有点黑线,心说你干嘛问我啊!当事人明明就在后面好不好!不过他还是轻咳了两声,回道:“应该问题不大。”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便飘过来个冷然而坚定的声音:“白爷爷身体好得很!”
展昭径自撇了下嘴,没理他,对其他两个人道:“就这么定了,温兄和赖兄头前带路,我与玉堂垫后。”
几人商量完毕,就起身按照计划寻山路前行,走了没一会就见到了一排简陋的木屋。
温刻颜在屋前止步,他示意大家稍等,容他进去同主人说一声再来叫他们进去。
赖良担心他说不清楚,执意要跟着一起去,温刻颜斜睨了他一眼,觉得他未免操心过头了,“难怪你要叫女乃娘!一辈子操不完的心!”说完,他对赖良做了个鬼脸,脚下抹油的溜进了木屋,身后的赖良呲牙咧嘴紧追不舍。
屋外只剩下了展昭和白玉堂,展昭扶着白玉堂在旁边的一个木桩上坐下,他看着他苍白的面容,知道他一路恐怕耗费了不少体力。他仰头看了看高高的山峰,心里想着明日若真要爬上去,不如自己献上自己的背,背着他上去好了。
白玉堂见他眼睛发直的盯着山顶方向,禁不住问他:“猫儿,想什么呢?”
展昭收回视线,在他面上凝视了片刻方才开口:“不知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能否赶得上回去过中秋。”
白玉堂笑了笑,道:“你这劳累命的猫,说好了三个月的假期,却仍就公务缠身。”
展昭叹口气,“如今公孙先生和大人都来了这边,但愿不会有什么麻烦事情托住脚步。”
白玉堂听他叹气,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猫儿,这次事情办完,若那三个月假期还能有剩余,不如同我回趟陷空岛?”
展昭吓了一跳,下意识月兑口:“你要回去?不去开封府过中秋么?”
白玉堂挠了挠脸,挪开视线:“前些日子白福给我捎来了大哥的信,说让我带你回去,叫他们看看。”
展昭一听,脸“刷”的红了,支吾道:“看我……做什么……”
白玉堂嘴角带笑的打趣道:“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怎么?你见不得人?!”
展昭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是媳妇!展某乃堂堂七尺男儿……”
白玉堂挑了挑眉,不及他说完,倏然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就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他原本只想逗他玩玩,没想到双唇相贴,他竟意犹未尽的不舍得放开,于是他就在某只呆猫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急切的吻吮撕咬起来。
展昭话说到一半被硬生生堵了回去,这会子脑子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某人在对他做什么,他极力的想要挣扎开,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打算。
“唔……唔……!!”他心里觉得那两个去了民房的人应该很快就出来,他担心自己被他们看到,于是各种出声抗议,想让白玉堂收敛点,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就别闹了。可是白大爷感觉上来了,硬是不肯退让一步。
展昭心里急,又挣月兑不开,情急之下只能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刹那间,血腥味弥漫于唇舌之间。
“嘶——!!”白玉堂倒抽一口凉气的放开他,他用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心里却在暗自强忍住不将他就地推倒的冲动。
正当这时,赖良和温刻颜悠悠的从民房中迈步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并排坐在外边木桩子上的二人。
“搞定了!我们……咦?!白兄,你的嘴怎么了?”赖良加快步伐的奔到二人跟前,才刚要将喜讯传达给他们,不料一低头,却看到白玉堂嘴上在流血,他惊了一跳,不知道在刚刚那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堂胡乱的在嘴上抹了一把,将上面的血渍擦掉,然后勾着唇角,暗含笑意的道:“无事,不过是被只调皮的野猫抓了一把而已。”
展昭眼皮子跳了跳,心里咆哮:明明是他被只凶狠的耗子精给啃了!!!
赖良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是温笑着对他们道:“我们已经跟村长交涉好了,村长答应帮我们腾出两间屋子来,我们这就进去吧,白兄的身子再冻下去恐怕就要糟糕了。”
二人听了纷纷站起身来,白玉堂斜眼看了看展昭,故意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道:“猫儿,扶我下。”
展昭心里嗔道:装!接着装!面上却夸张的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他将白玉堂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反而用手搀住他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带他往木屋挪去。
赖良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他刚刚好像感觉到了些许杀气!难道……是错觉?
***
再说公孙策羽冷宫羽。
他二人费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才进了成都府,可他们进了府衙却被人带到了一间满是人的小屋,根本就没能见到传说中的江知府。
冷宫羽抱着手臂,翘着腿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终是沉不住气的蹿起来。
“先生,咱们就这么干等下去?”她凑近公孙,手上拽拽他的袍子。
公孙策此刻正窝在椅子上看书,完全一副“等多久都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到冷宫羽对他撒娇,他缓缓的将手上的书卷放回药箱,抬头看她,“人家看病的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冷宫羽撇嘴,她可不想今天晚上就在这鬼地方打铺盖卷睡地上啊!
公孙策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他扬头将屋子里的人扫视一圈,然后提起药箱站起来。
冷宫羽见他有所动作,以为他要亮出他炫酷的开封府腰牌,早点干完正经事早撤退,她正暗自开心,不料公孙却在问了门口守卫几句话后又折返了回来。
冷宫羽垮了一张脸,有些垂头丧气:“先生,你不亮腰牌?”
公孙策抽了抽嘴角,小声道:“学生来此本就是为了暗查,亮了腰牌还怎么玩下去?”
“哦!”冷宫羽恍然,暗查啊!暗访游戏什么的不要太有趣!“先生先生,那我们下一步怎么玩?”冷宫羽见公孙不知从哪找来了笔墨,正在小方桌上埋头写着什么,忍不住好奇的追问。
公孙策也不答话,只在写完那个小纸条后将其折叠起来,然后塞进掌心。接着就提着药箱迈步从屋子里出去了。冷宫羽见状,连忙开启了跟屁虫模式,紧紧的跟在公孙的身后。
公孙策出了房门,一路沿着小道向右走,经过七拐八拐如同迷宫一样的小路后,他终于在一座干净的小院前停下了脚步。
冷宫羽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将小院环视一周,然后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公孙策拿出纸条来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对冷宫羽道:“郡主,你可怕狗?”
冷宫羽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拍着胸脯道:“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一条狗能有什么好怕的!”
公孙策忍住笑意,然后向她指了指院子角落处的一个小窝,道:“如果不怕,就去将那只狗牵来,我们可能需要他带我们去些地方。”
冷宫羽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不是来给小公子看病么?怎么又跟狗扯上关系了?不过她虽满月复疑问,却也不多嘴去问,只听从公孙的指示去窝里牵来了一只大黄狗。
公孙蹲□,在大黄狗的头上模了模,又挠挠它的下巴。不一会这只大黄狗就跟公孙熟络了。
冷宫羽看着公孙逗狗玩,心里更加生疑,不禁出声问道:“先生,咱们不去救人了?”
公孙又和大黄狗玩了一会,然后他站起身,将它脖子上的项圈连同束缚它的绳索取下,最后拍拍它,道一声:“去吧!”
说来也怪,那黄狗被摘下了束缚,就真的好似听懂了公孙的话一般,抬腿就往门外走。公孙也不多说,就提着药箱紧紧的跟在那只大黄狗的后面。
冷宫羽满月复狐疑,眼前这一切状况似乎都令她无法接受,但她此刻除却继续跟着公孙也别无他法,她双手在头上胡乱抓了两把,然后强忍住满心的好奇,死死的跟上公孙,她倒要看看聪明绝顶,博文全才的公孙先生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下面给你吃
某日,开封府内。
展昭正趴在卧榻上翻着从公孙那里骗来的菜谱,忽然他听得“咣当”一声巨响,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某只败家耗子给踹掉了。
白玉堂:臭猫!白爷爷饿了!
展昭抽了抽眼皮,对这只到处捣乱的耗子,他实在是很没辙。
他扔掉手里的菜谱,懒洋洋的坐起身:饿了?我下面给你吃啊!
白玉堂眼眸微抬,他见展昭正诱惑的坐在床榻上,一边露出引诱的笑一边柔声对他说要给他吃下面,他一双老鼠眼顿时闪过一抹精光,脚底生风一般的跳上床,一下将某猫扑倒。
展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拍打他,将他扇到一边去:大白天,发什么疯!
白玉堂窝在犄角有些不悦的生闷气,心道:不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吃下面的么!
展昭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只将他晾在一边,径自出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又返还回来,同时手里还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蘑菇面。
展昭将面放到桌上,又踱到床边拉着气鼓鼓的白玉堂在桌前坐好,他挑着筷子一点点的将面吹凉,再小心的喂到某人嘴里。
白玉堂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碗冒着热气的面哭笑不得,原来是下面,不是下面!猫儿啊猫儿,你就不能说的不那么歧义么!
展昭一口一口喂,白玉堂一口一口吃,吃到最后,竟是连点渣滓也不剩。他看着白玉堂吃的这样乖,忍不住展颜:原来你这么爱吃我下面啊!
白玉堂咂模咂模嘴,点头:你下面味道确实赞!
展昭不禁将笑容咧的更大一些:既如此,我天天给你下面吃啊!
白玉堂瞬时感到气血上涌,差一丁点就鼻血喷出了。他对展昭用力的点点头,心中暗道:就算是有歧义,想一想也很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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