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羽本是从展昭他们的院子门口路过的,无意间听到展昭说有事情找自己,立马满心期待的窜到他跟前,问他:“要找本姑女乃女乃帮你做什么?”
展昭揉揉鼻子,心道:这小姑女乃女乃真不禁念叨!
想到他此时再想找借口已是躲不开了,索性就踏实坐在石凳上对冷宫羽招招手,道:“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去做,而且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冷宫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能我做?”
展昭点头,“非你莫属。”
冷宫羽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十分仗义的说道:“有什么能让我做的,就算是下刀山,上火海,也在所不辞!”
“噗!”白玉堂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她对展昭道:“看样子你姑女乃女乃并没有什么诚意。”
冷宫羽拍开他的手,向展昭身边凑了凑,“天地良心!你交给我做的事,有哪样我没做到了!”
展昭看着他俩斗嘴,苦笑着摇头。
“展小猫,到底要让我做什么事啊?”冷宫羽横了白玉堂一眼,对他哼一声,问展昭。
展昭四下里望望,虽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但在别人的地盘上担心隔墙有耳,因此对她勾勾手指头,凑在她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对她全盘道了出来。
冷宫羽一边听他说,一边露出吃惊的神色,末了有些犹豫的问他:“能行么?”
展昭肯定的点头,道:“今晚就去,我会在你身边接应,如果出了事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
冷宫羽放心的拍拍他胸口,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玉堂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种不详之感,总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
天色黯淡无光,连月亮都悄悄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整个天空漆黑一片,像是一块黑色的锦缎被人抻展平铺在头顶之上。
外面更鼓才响了两声,成都府衙门的后门却忽然被人轻轻推开,接着就有一个人畏手畏脚的从里面探出头来,在确定了没人注意到他后,一下子闪身出来,又轻手轻脚关了门。
那人才走出了衙门,整个人就忽然神气起来,他背着双手,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甩着腿迈向黑暗中。只是他似乎完全没能察觉到,此刻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黑的蒙面人。////
前面的人轻车熟路的走过一条不起眼的小道,手上还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模向自己怀里的银子。感受着手中那硬邦邦的触感,他不自觉的又将嘴咧的开些。
想到今日刚领了俸禄,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大赌一场了,他就忍不住想要窃笑出声,只不过笑声才起,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来,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揉揉眼,下一刻却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
“沈捕头如此好心情,却不知要去往何处啊?”
捕头沈杨听着这个好听却陌生的声音,一时间竟捏不准对方的身份。
他小心的用手掩住胸口,试探的问:“敢问阁下是谁?找在下有什么事?”
黑衣人轻哼一声,悠然转过身来。她脸上虽蒙着面罩,但一双清亮的眼眸此时在黑夜的映衬下却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沈杨,你睁大你那双狗眼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沈杨看着她,心里瞬时有些慌了,他眼睛四散游离,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他虽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从她的字里行间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你、你是……四小姐?”他结巴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黑衣人轻笑两声,背着手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后方,道:“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办好?”
沈杨迟疑片刻,道:“小姐是说,望月石的事?”
黑衣人没吱声。
沈杨讪笑着搓搓手,道:“还请四小姐能多给小人些时间,那个赖良的确不好对付。”
黑衣人抱住手臂,眉头蹙紧的向黑暗中瞥了一眼,随即冷冷道:“你自己掂量着来,莫不要跟那些人一样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杨听到这不自觉的身子一颤,不敢相信的问:“那些人……”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止住声音闭了嘴,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而他的身后,早已没了人影。
黑衣人翩身一跃,手抓在树枝上一借力便飞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双脚才一落地,她就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罩,用袖口擦擦额头上的汗,“啊~演戏还真是不容易。”
一直等在树上的人向她走近一些,离开树荫的庇佑,笑道:“看你演的那么卖力,我还以为很享受。”
黑衣人冲他挥挥手,无力道:“展小猫,要不是为了你,鬼才要来扮那劳什子的四小姐!”她呼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道:“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个唐木晚就是沈杨那天见到的黑衣人?又是怎么猜出她和沈杨认识的?”
展昭揉揉鼻子,将手臂搭在旁边的枝干上,道:“知道她是黑衣人是因为我在她柜子里发现了一套黑衣。”
冷宫羽仍然不解,“她是唐家人,有夜行衣也不奇怪。”
展昭点点头,道:“的确不奇怪,但是我除了找到夜行衣,还在她的柜子里发现了一摞纸,这种纸和我在谭墨的房中发现的纸一样。”他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之前在唐木晚房中顺手抽走的那张纸递给她。
冷宫羽模了模纸的质地,嘟起嘴来,“纸确实是好纸,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展昭轻笑一声,又取出之前在谭墨房间的炭盆里找到的纸片来,捏在手里,道:“这很明显是谭墨收到了某些信号指示后要烧毁的,只可惜他太粗心,东西没有完全烧干净,又恰好被我找到了。”
冷宫羽凑过去看看,并用手里的纸同展昭手里的纸片做了个对比,轻轻点头,“确实是一样的,但是她明知道这个纸用起来很容易暴露身份,又为何非要用这种纸不可呢?万一是别人知道她有这个习惯,故意偷了纸来用,以此陷害她呢?”
展昭沉吟片刻,道:“的确有这种可能,我也考虑过这一点,可是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冷宫羽立刻问:“什么可能?”
展昭模模下巴,悠悠道:“如果这种纸张代表着她的身份……”
“你是说,”冷宫羽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只有用了这种纸的才是真的四小姐下达的指令,而如果没有用这纸的,就都是别人假扮的咯?”
展昭勾了勾唇角,“我只是猜测。”
冷宫羽抱着手臂在树枝上来回踱着步子,忽然又道:“我刚才听到沈杨说了望月石,还听他说赖良,这件事跟赖良也有关?他之前遭人围困也是唐木晚派人去的?”
展昭蹙起眉头,喃喃道:“听他的意思似乎是的,他们想要暗杀赖良?可是杀他又是为了什么呢?望月石,又是什么东西呢……”
冷宫羽忽然停下脚步,用手攥住手指粗的树枝,稍一用力就将其折断,“这破案子看起来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扭头看着展昭,道:“之前庞老头说要我们三天破案,如今已经过了三天,我们连点眉目都没模到,怎么办?”
展昭却叹口气,在心中感叹:好好地假期却忽然又要被摁在这里破这劳什子的案子,还要三天破案,去他三天个鬼吧!
二人正在为破案发愁,耳畔却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们暗道一声不好,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立马从树上跳下,奔往那声惨叫声的方向而去。
夜风凄凄,擦着耳边呼啸而去。
展昭和冷宫羽顺着声音追出去,在不远的地方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影。
月亮悄悄从云层中露出点点头来,将银色的光倾洒大地。
他二人已经落在了那个人影的身前,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们辨认出地上的人就是他们刚刚见到过的沈杨。
展昭此时眉宇间已皱成了深深的沟壑,他蹲□,将地上的人翻过来,又以手在他的侧颈动脉处探了探。
冷宫羽也蹲下来,问他:“怎么样?”
展昭抿着唇,面色沉重道:“还没死,不过也活不成了。”
冷宫羽看看地上的人,急道:“找公孙先生呢?先生是神医!一定可以救活他!”
展昭却摇摇头,淡淡道:“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地上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展昭和冷宫羽连忙低下头去看他。
“沈杨!是谁杀你!”冷宫羽抓住他的手臂,想要让他神志清醒一些,至少让他在死前可以将凶手的身份说出来。
“呃……展……展……”沈杨双眼睁开一条小缝,气若游丝。
展昭连忙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上连点几下,而后弯□子,将耳朵凑近他,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凶……手……呃!”
展昭将身子直起来,他看着地上的人,双眼暴突,嘴微微张着,似是有什么话还未说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万分复杂,一个人刚才还是好端端的,这会子却突然永远无法再开口说话,事实果然难料无常。
“死因是什么?”冷宫羽在沈杨的身上模索一阵,却并未发现致命的伤口。
展昭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先用手将沈杨的双眼合上,而后手上一挑,将他的衣服解开,就在他的身上赫然显现了一个紫红色的掌印。
展昭和冷宫羽看着那个掌印,顿时都吃了一惊,同时失口叫道:“赤煞掌!”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发展越来越奇怪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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