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玉堂如利剑一般旋身飞出,展昭轻叹口气,也足下一点,紧随其后飞了出去。
那些挡在老太与唐木晚身前的人看白玉堂和展昭攻打过来,纷纷绷起神经,准备出手相抵,只不过他们只来得及绷起神经,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白玉堂在飞身经过他们的同时,已经以飞蝗石注入内力四散掷出,动作迅捷的令他们都没能知道自己究竟被何物所击,就已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那些人虽武功不是最上乘,却也是唐门精选出来的精英,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白玉堂一击击昏,就连作为唐门门主的姥姥竟也对白玉堂生出些许赞赏之色,只惜他们并不在同一阵营,也不能成为同方战友。
老太手持手杖,只在地上那么一拧,身子便轻盈而起,同时带起阵阵厉风,将自己的衣袍吹的“唰啦唰啦”作响。
白玉堂惊叹她虽已一把年纪,身上的这股子强劲的内力却令她当之无愧的稳坐唐门门主之位。
只不过她内力再雄厚,功夫再高,白玉堂却没有半分退缩之意,反倒面露些许激动兴奋之色。这不仅仅是他对自身功夫的一种自信与肯定,也是对能够战胜江湖高手的一种傲然之姿。
展昭飞身在他的后面,感觉到他对此的奋然情绪,不禁苦笑的摇摇头。他揉揉鼻子,一旋身已经落在一旁。
唐木晚眼尖的看到原本和白玉堂一同攻过来的展昭却忽然改了套路,不禁疑惑的拧身而去,同时手上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镶嵌宝石的宝剑,这正是她在房间中擦拭的那一把。
剑锋破风,划开阻挡在前的空气,直逼展昭面门而来。而展昭却不慌不忙的歪头一闪,便轻松的避开这狠辣直接的一击。
他好笑的看着唐木晚的娇颜,背起一只手来,只单手赤手与她接招拆招,他虽能看清招式中的各种破绽,却不急着识破,反而像是在愉快的玩游戏,与之戏耍,打时间。
唐木晚咬着下唇,额上已渗出了点点细汗,她虽在招式上占据主动,却隐隐感觉自己好似在被对方牵着走,而现下又已经无法在收招,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攻一招变一招。
展昭看着她的奋力抵抗,却仍不服输的样子,竟忽然开口,与之攀谈起来。他问她:“展某的巨阙,有被四小姐好生收藏?”
唐木晚脸色已有些白,但她却仍旧嘴硬道:“展大侠的贴身宝剑,木晚自然要妥当收藏。”
展昭轻笑道:“巨阙虽是好剑,却并不适合女子,四小姐若是爱剑,展某来日托人送四小姐一把也未尝不,但巨阙确实对展某意义重大,不知四小姐否割爱归还?”
唐木晚挑挑眉:“哦?意义重大?莫不是那臭老鼠送你的定情之物?”
展昭不自在的抽出手来挠挠脸,“定情之物虽重要,但巨阙却并非是白兄所赠。”
唐木晚又道:“哦?不是臭老鼠送的,那是别的女人咯!”
展昭轻叹一声,老实承认道:“是。”
唐木晚忽然笑起来,就连她手上攻出的招式也似乎变得愉悦起来。她一边继续变着招式,一边故意提高音量道:“想不到展大侠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却不知那赠剑的女人对展大人有多重要?”
展昭揉揉鼻子,答道:“很重要。”
唐木晚咧开嘴角,“很重要虽仅仅只有三字,但其份量却当真不轻。我猜,这女人一定是个美女。”
展昭道:“在外人面前是不是美女,展某不敢说,不过在展某心中,却是无人及的。”
唐木晚笑的更开,她突然变换剑势,向后连翻好几个跟头,退到一旁,扯着脖子对正集中精神奋战的白玉堂道:“白五爷,原来你还有个大情敌,今日若不是我,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白玉堂拧身抖手挥出一刀,老太早已模清了白玉堂招式的路数,此时见他又是重复的招数,便万分自信的双手抓住手杖横向抵御,却未曾料到,这一招攻下来的力道竟是方才的两倍,而她手中的手杖也因他力道的改变被“咔擦”一声断成两截。
老太盯着手里的手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白玉堂也因此横扫一击,放个空招,随即左手一挥,便甩出两颗飞蝗石,不偏不倚,直击老太的穴道。
白玉堂凌空一翻,以手提住老太的衣领子缓缓落地,这才抬起眼眸看向目瞪口呆的唐木晚,笑着对她道:“你怎么不问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唐木晚愣了几愣,倏然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盯着展昭,却见他对自己无辜的摊摊手,道:“是我娘。”
***
天已大亮,冷宫羽被清早寒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迷迷糊糊的从桌子上爬起来。
屋门大敞着,外面已能清晰的闻听到鸟啼声。这里是展昭和白玉堂的房间,冷宫羽昨晚就一直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展昭和白玉堂的归来,只是杯中的茶已干了,壶中的水也凉了,展昭和白玉堂却是彻夜未归。
她捏捏鼻梁,站起身来。吹着夜风睡了一宿,让她感到浑身肌肉酸痛,满身僵硬不堪,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她必须要出去找寻展昭和白玉堂的下落。昨晚已经死了一个沈杨,她实在担心那两只也遭遇不测,虽然放眼望去,满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以伤的了他们。
冷宫羽一边锤着肩膀,一边踱向门外,她叫才迈出门槛,远远就瞅见白福正小跑着进来,她看见白福,立马就来了精神,也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
“白福,是不是你家爷让你来的?他人呢?展小猫找到没?”
白福才要张口,抬起头看到冷宫羽的脸,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冷宫羽满心焦急,却见他对着自己掩嘴笑起来,忍不住轻愠:“我问你话呢!你聋了不成!”
白福极力忍住笑,对她道:“五爷让我叫郡主去唐四小姐房中。”
冷宫羽心道,果然是那耗子让他来的。于是又问:“展小猫呢?”
白福挪开目光,如实道:“展爷自然跟五爷在一起。”
冷宫羽悬着的心放进肚子,连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她急切的想要见到二人,询问昨夜生的事情,于是破天荒的在院子中施展轻功,弹指间便没了踪影。
白福对着冷宫羽离去的背影眨眨眼,忽然惊呼:“郡主,你脸上还有睡痕!”
***
冷宫羽踏入唐木晚的房门时,屋里已经坐满了人。而且她注意到,这些人中除了她认识的庞吉、包拯、公孙、赖良、温刻颜、唐木晚和展昭、白玉堂外,还有一个她从没见过的老太太。
她对众人点点头,随即凑到展昭和白玉堂的身边,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昨天去哪了?我等了你们一夜!”
白玉堂瞟着她的脸,嗤笑道:“是睡了一夜吧。”
被一语道破,冷宫羽瞬时有些语塞,但还是梗着脖子心虚道:“谁、谁睡了!”
展昭看着她,好笑道:“是,你没睡,只是桌子不小心在你的脸上留了一道印记罢了。”
冷宫羽一把捂住脸,这才知道为什么白福一见到自己就开始笑,她在心里咒骂:死白福!姑女乃女乃脸上有睡痕怎么都不告诉我!看我下次怎么整你!
白福抹着额头上的汗,双脚刚跨进院子,忽然就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心中苦叹:这两天被五爷指使的到处跑腿,不要因此感染了风寒才好。想罢摇摇头,又继续小跑着奔往屋门。
庞吉挺着大肚子,模模胡子,对包拯道:“包黑子,三日时限已过,你是查到了凶手?”
包拯却没有看庞吉,反而将视线转到展昭和白玉堂的身上,道:“展护卫,你与白义士一早便将我们集中在此,是已查到了凶手的身份?”
展昭听到包拯的问话,连忙从椅子上站起,对他躬躬身,道:“属下同玉堂、公孙先生……”
“还有我!”冷宫羽忽然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看向包拯。
展昭模模鼻子:“……还有郡主,一同查探了三日,在这期间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线索,还请大人和太师听属下一一道来。”
包拯点点头,对他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首先,我们还是要从几个尸体着手来看。我们从入蜀至今已有九天的时间,这期间一共死了四个人。”
冷宫羽忽然皱眉,道:“不对,是五个人!”
公孙策摇摇头,接口:“是四个人。”
冷宫羽道:“还有沈杨!他昨天也被人杀了!”
公孙策道:“沈捕头虽死,却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杀,他的死只是一个偶然。”
白玉堂忖了忖,道:“也或许是个必然。”
展昭扭头看向他,与之相视一笑,继续道:“九天死了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的死法相当诡异。谭墨死在了青楼,死因是头顶被打入铁钉,且他的喉咙被人以指力掐断。凶手这样杀了他还不算完,竟还大费周章的为他换上了女装,并让他怀抱空花盆,间还藏有一枝醉石腊的花枝。
“第二个死的是唐家长夫人。赖兄说过,长夫人的尸首被人现的时候是吊在横梁上的,且口中被人塞满土,脚腕上拴着铁球,衣服皱巴巴的。她自己定然无法在脚腕上拴上铁球,而且公孙先生验过她的尸体,现在长夫人的后颈上绳子的勒痕是呈十字形交叉的,这说明这是被人勒死后,又将其吊在横梁上的。
“第三个尸体是更夫,他被人以利器身首分离,头放在成都的一间废旧库房中,身体扔在了荒郊的草丛里,而凶手之所以要将他的头与身子分开,是为了掩盖其被水淹死的死因。对了,先生还曾在他的怀里现了烧了一半的蜡烛,在他衣领中现一朵醉石腊。而在库房中,与他的头颅在一起的还有他打更时用的锣。
“第四个死的是唐家三公子唐段风,他被人从药池中打捞上来,脸上、身上全都大面积烧伤,公孙先生剖开他的尸体,现他的内脏大部分烧坏,且在他的食道内现了一条女人的链子。另外在他的衣角处还有一个小洞,周围还沾着少许石灰。”他顿了顿,又道:“差点忘了,唐段风的领口还绣着一朵醉石腊。”
包拯捋捋胡须道:“这几具尸体似乎都具有一定联系。”
展昭颔首:“公孙先生那日现,这几具尸体的死因是按五行来排列的。”
庞吉眨眨眼,问:“什么五行?”
包拯轻笑着解释:“铁钉是金,吊在横梁上是木,被水淹死是水,烧死是火。”
庞吉质疑:“是……”
包拯不等他说完却已知道他想问什么,“唐段风的衣服上破了个洞,周围沾着石灰,石灰遇水则沸,遂将其烧伤致死,因此他是火属性,并非水。”
公孙策道:“学生剪开了唐段风的衣服,在内现了石灰的遗留,并且白福还在药池池底找寻到了大量石灰,这些足矣证明他是被石灰烧死。”
庞吉模模胡子,“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难道你们想说,那凶手是个变态?”
展昭笑道:“当然不是,这些非但不能证明凶手是变态,反而还要证明了这个凶手十分聪明且博学。”
庞吉嗤之以鼻,“不过是些小把戏。”
展昭道:“利用五行杀人,看似是小把戏,是凶手却将其运用得当,以此扰乱我们的视听。”
庞吉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展昭勾了勾唇角,道:“还是让先生来解释吧。”
作者有话要说:考据党求饶恕__死因神马的经不起推敲嘤嘤嘤qaq
说好的第二更啦啦啦,我多么的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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