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她强行将他扳过身来,清儿紧紧捂住半边脸,有两道水痕从手指缝下划落。
“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沐星儿体内的热血沸腾了,两眼燃烧着两团小火苗,小宇宙暴发了。
清儿微微抬起眼眸看了沐星儿一眼,觉得更加难过了,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沐星儿顿时手忙脚乱起来,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男孩子哭过呢?
哎,这可该怎么办啊!
“你到底怎么样了?!”她最愁这样不说话的,使劲一拽他衣服,竟然将他的衣服给扯破了,她怔了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身娇,体软,易推倒,衣服容易撕,身上很好咬?
而且他身上遍体鳞伤,掐伤鞭子咬伤,新的旧的,层层叠叠,看起来非常恐怖,而没有伤的地方皮肤非常白女敕。
“这是……”沐星儿眼含心疼地望着他,眼里涌出水花,神情痛苦非常,“你这是受的什么罪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呢?你是人啊……”
小倌抬起眼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手指一直捂着脸,死咬着唇,就是不吭声。
“疼不疼?”
“药在哪里?我帮你上药。”她抽泣着,四下找药。一根手指虚虚一指,沐星儿找到房间一个小柜子,里面什么都有,很是齐全。她忍住泪意,拿出一个金疮药的瓶子,不去看里面各种各样sm的用具,还有各种各样的玉势……
她小心地倒出药粉,一点一点抹上他身上的伤口,他身子一颤一颤的,好像很疼。
“是不是很疼?疼就哼一声啊!”她有些不理解他了,竟然这么疼还不肯说话,该不是被毒哑了吧?
小倌那双迷死人的桃花眼中盈满泪水,沐星儿更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倒是说话呀!
小倌这才不情愿的拿开捂住左脸的手,天啊,这真是太可怕了,那比女孩子还要水女敕的面上竟是皮开肉绽,伤口足有半寸来深,粉女敕的肉皮触目惊心。
那伤像婴儿的嘴似的张开着,翻卷出粉色的女敕肉,还有丝丝鲜血渗出,半边脸颊已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当真是鲜明对比,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她脸色顿时一黑,瞳孔一缩,狠狠地握住拳头,连指甲掐进手掌里都不觉得疼。清儿委委屈屈地扁扁嘴,这些天来,旁人都对他不闻不问,她只不过是一个无意帮了几次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心疼如此愤怒他的伤,令他干涸的心有一些暖意。
没人关心还好,一有人问起,他委曲的眼泪就流个不停。
沐星儿立时急了,急火火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好象是鞭子抽出的伤啊?跟我说,你做了什么错事,要这般虐待你?我要去找他算帐。”
阿清的脸绉成了苦瓜:“都怪我自己不好,昨夜有一新来的客官上来就点我伺候。看起来那人也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料到进了房间,提出的要求很是古怪。只见他从腰间抽出比大拇指还要粗的鞭子,说是抽一鞭便给我一两银子。一共二十鞭,就是二十两银子。”
沐星儿又气又急:“这是sm,弄不好会死人的,那男的真是变态,你完全可以不答应他那变态的要求。”
小倌红了脸喃喃道:“可是,抽一鞭就给我一两银子呢,这算是小费,可以全归我自己所有。今年我家那边发大水,又是颗粒无收,全家人都要靠我赚钱才能活下来。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足够家里人一年的开销了。再说当时说好了只是抽背部,我咬了牙就应下了。哪里想到,他最后一鞭失了手,好端端竟抽到脸上。连妈妈看了我的脸都连连摇头,说天气这么热,伤口又这般深,肯定要化浓,不留疤才怪。这不,打发我到后院做粗活,说是什么伤好之前,不许再去前院,怕吓坏客人。可是,星儿,我们做小倌的,可全靠这张脸接客啊。伤口这么深,以后还如何去得了前院伺候客官啊!”
小倌的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绝望。
“别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一定会有转机呢。你相信我。你让我好好想想……。”沐星儿尽力安慰他,眼底的坚定一览无余,她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小倌脸上的伤。
这伤口虽然深了点,但只要保证不化浓,应该不会留疤痕才对。可是,天气这么热,又没有消炎药,怎么可能不化浓呢。沐星儿心中焦急得紧。
半晌,她眼前一亮,这古代虽没有西药消炎,但可以有草药啊。前院花园的花花草草那么多,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找到消炎修复伤口的良药。
趁着海棠在前院倒马桶还未回来,姑娘们还在贪睡,没人管她之时,她抓紧时间,扯了个脏兮兮的毛巾包在头上,轻手轻脚进了前院。
白若怡没有别的爱好,偏偏喜欢侍弄些奇花异草。花园好美好大,宛如世外桃源,到处是鲜花、女敕草,青翠盎然。若有若无的花香迷散在空气中。
沐星儿才没有心思看花赏景,哪里有消炎的草药呢,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鲜花?找了许久,她几乎已经绝望了。正要返回时,转头瞥见角落里竟长着好大好大一颗看起来很眼熟的植物。叶大且肥厚。叶边缘有尖锐的锯齿。这个,这个不是芦荟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株芦荟,通体绿油油的,叶子片片展开,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肥厚而诱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边缘的锯齿分布得细细密密,似乎告示着人家可远观不可靠近,圣洁纯雅。
沐星儿脸上一喜,心中开心不已。
真是太好了,记得书上讲这可是最天然、最有效、最温和、最可靠的消炎修复伤口的良药。只可惜在古代,还未被人发现利用而已。
她扑过去采了一大片厚厚的叶子,小心地藏在衣服里。还好没人发现啊。
进了后院,小倌果然还在。
沐星儿从衣服中拿出芦荟,惊喜万分地冲着阿清晃着眼前的宝贝。阿清欲哭无泪,绝望地看着那片古怪的叶子:“星儿,你就别安慰我了,这哪里是草药?这是妈妈种在花园中一种不知名的花草而已。而且它还不开花,妈妈不喜欢,才把它种到角落里的。”
沐星儿得意地笑道:“妈妈不知道,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可是修复伤口最佳的良药呢。而且还可以养颜美容,娇女敕肌肤呢!”
阿清看着她笑咪咪的眼睛,眼中依旧满是绝望,双眼早已红了,带着哭腔道:“星儿,你就别安慰我了,就这一片叶子,哪里就能治好这么深的伤口呢?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有了这张脸,我就不能为妈妈赚钱,春月楼是不会养闲人的,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沐星儿说不动他,只好道:“不论有没有用,你都信我一次,我们是好朋友对吗?要互相帮助的。我不会害你,这伤已经四天了吧,天气热,伤口眼看就要化浓了,绝不可再等下去了。”
“好吧,虽然我不信这片古怪的叶子能治我的伤,但我们是好朋友,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阿清无奈地说。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沐星儿把芦荟放在口中嚼烂,轻轻地为他敷在伤口上。
“好了,不过七日,本姑娘包你伤口愈合。而且不会留下一丝伤痕。”沐星儿得意地打着保票。
阿清看着沐星儿为他忙前忙后,心中一酸,连自已的亲姐姐都没对他这么好过,春月楼的人就更不用提了,一个个都是气人有笑人无的东西。从未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地帮过他。自从自己的脸破了相之后,以前巴结他的小倌,全都落井下石,不但抢了他的从前的恩客不说,还成日里笑话他见钱眼开,才落得如此不堪。
他看着沐星儿清澈如水的双眸,不由得轻轻叹口气道:“星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论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我死了,都会在天上保护你的。”
沐星儿不以为然地笑道:“谢什么啊,死什么死啊,你的脸一定会好的,伤好后你会比现在还要水女敕呢。而且,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你帮了我那么多,看你变成这样子我能不着急?互相帮助嘛!”
“好了,我要去洗衣服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别让人发现啊。”
转身又把芦荟轻轻放在小倌手中叮嘱道:“你把叶子藏好,不要让别人看见了。人多眼杂,我去你房里实在不方便,被人看见要被骂死的。你以后每天早上来柴房找我,我为你换药。”
阿清含泪点头…………
沐星儿刚刚走出柴房,海棠已经在开骂了:“死丫头,小贱人,本姑娘不在后院看着你,你就知道偷懒,你看看,日上三杆,三大盆衣服放了那么久,你倒是一动都没动。就知道偷懒。不给你点教训,我还能管得了你吗?”
沐星儿不卑不抗道:“那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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