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咱们回房吧!”
她保持最完美的微笑,冲他点头示意,优雅转身离去。
容落雪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心里好像空空的,眼神黯淡下来,狠狠地握住拳头,他这是怎么了?流连风月场所已久,竟然像稚女敕少年般不知所措。
面对她的淡定从容,他竟然有些心虚。
面对她的黑亮眼眸,他竟然感觉自己很脏。
面对她的纯美一笑,他竟然自惭其愧。
亏他还自负是第一风流才子,原来只是虚有其表,冰封多年的心好像起了波澜,沐星儿,你就是我想要的女人。
从未对谁动过心,却偏偏为她动了心,动了情。
也许,这只是一时新鲜,她跟别的女子真的不一样,身上拥有她们没有闪亮点,令他深深吸引。等他追上了她,也许这种感觉就会消失,新鲜感这东西,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而得到之后,就觉得食之无味了。
他既没有将诗词写下,也没有进入欧阳冰儿的房中,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沐星儿的音容笑貌,对其她女子早已失去兴趣。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沐星儿门口去弹琴,琴音优扬缠绵,但却很扰人,昨晚接客到很晚的人都红着眼睛披散着头发从门缝里幽怨地盯着容落雪。
更有甚者,跑到沐星儿的房里,死盯着不走,大就不将吵她们睡觉的原凶弄走,就绝饶不了她的架式。
沐星儿很是无奈地出了房门,“容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容落雪勾起完美一笑,语调轻扬:“你已歇息了这么多天,该学习才艺了,花魁大赛就要临近了,你可不能放松哦。今天就学琴吧!”
她翻了个白眼,“就算要我学琴,也不用一大早就扰人清梦吧?!”
“星儿有所不知,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晨可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怎么能用睡觉这等俗事浪费掉呢?”殊不如,他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她,就想立刻马上看到她,才里才不会空落落的,他想这次真的是糟糕了。
沐星儿瞪大眼睛,看了周围幽怨的俗人们一眼,点点头,“是哦,落公子如此出尘月兑俗的人竟然出现在俗人堆里,还混得风声水起,也实是为难公子了……”
落容雪毫不谦虚地一笑,“不敢不敢。”
他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了,大早上过来找骂的。竟然被她讽刺嘲弄也会感到开心,感到满足,觉得被她夹枪带棒的嘲弄也是一种幸福。
看到她,他竟然没有了脾气,只想顺着她,却从未想过要对她发火,将她扁得一无事处,这个事实太惊悚了,他却甘之如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就从那一夜,她的一首诗开始吧。
他从未见过如此有才情的女子,还这般聪慧,美丽,宛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他知道别人一定都在笑话他,笑他痴笑他傻,更笑他逢场作戏,无所不用其极。其实风月场合又有多少真事呢?就算你是真情真意,也只会留下风流薄幸名。
想爱惜名声,就别踏进来啊。
不要想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那真的很虚伪,而他是真小人,不屑做伪君子。风流就是风流了,怎么的吧?
等清儿闻迅赶来时,如一只炸毛的狮子一般,上来就咆哮了:“容大才子一大早这是做什么呀?”
沐星儿看到清儿来了,冲他甜甜一笑。
容落雪淡淡地睨了清儿一眼,不屑地冷哼:“做什么也没有你一个小倌说话的份!”
清儿的脸陡然涨得通红,桃花美眸中射出两团烈火,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沐星儿看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急忙一手一个,将两个拉入房中,板起脸道:“够了啊,别一大早就吵吵吵的,不怕一天都不顺当?!”
两人听了,互瞪一眼,然后别过头去。
“星儿,这家伙风流的很,你可不要上他的当啊!”清儿紧张兮兮地拉着她的衣袖,防备之色很浓地敌视着落容雪。
容落雪摇着扇子,额上冷汗往下淌,有些紧张地竖起耳朵,听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听到清儿这么说,气得鼻子差点歪了,这小倌竟敢如此放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好歹他是压人的,而小倌则是被压的。
保持镇定,他可是第一风流才子,这点风度,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你不知道,他跟楼里的姑娘们都有一腿,更别提这城里大大小小数十个青楼,与他**一度的女子就是三天三夜也数不完……”清儿添油加醋地说着是非。
落容雪在旁边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他有睡过那么多女人吗?好像不记得了。附近的青楼当然都是他常去的,但自从见了沐星儿之后,那些青楼好久没去了……现在他甚至都有些记不清那些头牌的样子了。
沐星儿听了,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分明是鄙夷,轻轻地吐了二个字,让他如被雷劈:“禽兽!”
禽兽禽兽?
是在说他吗?
他的心在流泪。
呜呜
我不是禽兽,我只是风流而已。男人不是都这样的么?别人不风流是因为没有资本啊?而我落容雪有钱有势又有风流的资本,不去风流太可惜了嘛!
为了挽回美人的欢心,落容雪决定做一件事。
他调整好一抹自认为最潇洒最帅的微笑,缓缓走向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一把将小倌清儿推开,嫌恶地甩甩手指,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了。
“星儿,明天是园游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届时会有许多各地美食小吃,还有各色糕点水果展出,繁花似锦,绸缎凌罗,数不胜数。”他心中暗自得意,女孩子嘛!不是喜欢穿衣打扮,就是喜好一些小吃零嘴,诱饵已抛出,不怕你不上勾。
沐星儿眼睛一亮“园游会?”
清儿被推向一旁早就不开心了,更看到他故意羞辱嫌恶的举动,恨不得上前挠花他那张人面禽兽的脸,撕破他的道貌岸然。但碍于星儿在此,他也要保持优雅的形象……但听到容落雪敢引诱他的宝贝星儿,气不打一处来,眼尖地看到地上扔的手帕,上面诱了一朵水仙,正是如意楼头牌‘梦仙儿’所锈之物。
他心中暗笑,捡起地上手帕,做惊喜状:“哎哟,这不是如意楼‘梦仙儿’的水仙帕吗?听闻她只送给最心仪的恩客……”
落容雪陡然间眸色生寒,脸都绿了,阴阴地睨了一眼清儿,笑得很渗人。他强撑着脸皮,装作不甚在意,呼扇呼扇地摇着扇子,眼角扫到那方手帕,眼角直跳。
该死,怎么将那些女子送的罗帕带出来了,早上匆忙出来,只觉得它素白可爱,现下却……他收到的罗帕丝巾肚兜又何止几件?
想来也分不清楚了,但这个清儿小倌是如何知道的呢?半路杀出个程咬牙,真是可恶的很。一个小倌也想要与日月争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但这种狂妄的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跟泼皮无赖般胡搅蛮缠,乱来一通。本朝虽然好男风者甚,但他一直是看不起这类人的,不屑为之。
“今天清儿小哥这么有空啊?难道昨夜的恩客不举,竟然能让咱**蚀骨的清儿下得了床,啧啧,改天我得向他推几样壮阳药来吃吃。”落容雪勾起浅淡一笑,风雅无边地摇着扇子,眼里流露着深深地鄙夷。小哥就是对小倌侮辱的叫称。
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个被****了菊花的肮脏货,不躲在房间里洗**,跑出来吓人做什么?
清儿也不动气,冷冷一笑,毫无温度:“怪不得容公子纵横风月场所,所向无敌,无人可比,原来是有秘药啊!”
落容雪眸色乍寒,堆冰砌雪,几欲咬牙切齿。强吸一口气,勾起风流一笑:“莫非清儿小哥想试试?虽然我是喜欢女子的温腕如水,但面对小哥如此**尤物,偶尔一次也可为之嘛!”
威胁,绝对的威胁。
清儿的脸变得惨白,羞愤欲死。
落容雪黑眸含笑,冰雪之色渐去,心情一片畅快,这下看你还敢不敢说本公子坏话,把本公子逼急了,也学那些人一般拿鞭子抽你!
许是被落容雪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清儿他身子颤了颤,咬了咬唇,眼圈一红,射出凌厉恨意,“你休想折辱于我!”
他最恨别人拿这事挤兑他,偏生又反抗不了,谁让他为了生活所迫要……
“那你就做好自己的本份,别掺和本少爷的事,不然……哼哼,信不信我用玉势暴你菊花!”容落雪压低声音,扫了沐星儿一眼,笑得很是邪恶。
“哎哎……你们够了没有?我让你俩进来不是打情骂俏的!”沐星儿被推向一边,两个俊美无畴的男子脸对脸,鼻子对鼻子,嘴……恩,反正两人靠得很近,神情很是暖昧。
沐星儿承认自己腐了,竟然能想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清儿安慰性地看了沐星儿一眼,哄道;“星儿乖,没睡醒就再去睡一会儿,等会清儿帮你把大灰狼赶走,星儿就安全了。”
沐星儿扫了一眼落容雪,“哎,清儿你误会了,容公子只是授我琴棋书画的先生,你别尽说些惹笑话的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