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想见见今年刚刚当选的花魁沐星儿!”青衣少年出手就是十锭白银,看起来足足有一百两。
果然是贵客,白若怡见了银子双眼放光,转而又为难道:“可是我们家花魁娘子只卖艺不卖身的,我这个做妈妈的,若是硬逼着她,出了人命,那可是人财两空啊!不如这样,我们春月阁的姑娘,个个都有几分资色的,让她们一个个走出来,让你家主子随便选就是了。”
“本少爷只是仰暮于花魁娘子的绝世风采,更想听她唱的那曲明月几时有,妈妈且放心,我并不是什么急色之徒。”声音温文而雅。这次进来的是身着白衣头顶玉冠的偏偏佳公子,天啊,世上还有如此俊逸的人物,白若怡一时间看得呆住了。
一百两银子只卖艺不卖身,倒是满划算!
“这样啊,也罢,我这就把星儿给您叫下来,让她好好招待公子便是。”
“不用了,我家公子只想单独见见花魁娘子,还请妈妈行个方便”青衣少年又送上十锭白银。
二百两白银,这在从前可是春月楼几个月的进项,白若怡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慌不跌地把白衣少年请上二楼。
“星儿啊,有贵客到了,记得好好伺候这位公子,万万不可待慢,不然,妈妈定不饶你!”白若怡连哄带吓。
沐星儿可不吃她这套,大不了一死了之。清冷的双眸上下打量着白衣少年,转身便道:“妈妈,你也知我是不接客的。”
白衣少年连忙上前道:“姑娘不要误会,本公子只是在花魁比赛之时听得那一曲明月几时有,本公子自幼酷喜诗词歌赋,姑娘的那首明月几时有,词曲绝佳,可说是千古绝唱,在下实在是佩服姑娘的过人才华。”
原来如此,沐星儿心中暗笑,这可是苏轼流芳百世的佳作,当然是千古绝唱了,自己只不过是借来一用而已,明明便是剽窃来的诗词,竟让他把自己惊为天人!
心里虽想着,可是面上的功夫自当做足,若是开罪了这人,免不得又被白若怡好一顿的说了。沐星儿也是个会动脑子的人,看着白衣少年风度翩翩,言辞举止间都可见大家风范,想必定是君子。与其时不时被白若怡劝诫接客,当不如先用这位公子,暂当这挡箭牌。
当下,转身又道“你且随我来。”余光见白若怡似要说什么,又说,“妈妈自当放心,星儿定会好生招呼。”沐星儿故作乖巧对白若怡欠了欠身,起身便离去。
那白衣少年见沐星儿已起步离去,连忙追了过去,美人相邀,此机难寻。也顾不得礼数,将白若怡晾在了一边。
白若怡心里好一通的气,看着两个人相继离去的背影,心里气的牙痒痒,暗道,好你个沐星儿,我把你捧红了,你现在敢给我脸色看了,若不是你还可以为我这春月阁赚些银两,我可给不得你好果子吃。
一旁的青衣少年,见白若怡面上虽是丝毫不变,不过这气势可是变的相当凌厉了,眼珠一转也明白,这主子和那位花魁娘子相继离开,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这老鸨子面上过不去了。也不多少,从衣袖里又拿出十锭银子,放进白若怡的手,脸上也是笑做一团和气,“白妈妈,我家公子仰慕花魁娘子已久,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这些银子就当做是赔礼了,还望妈妈不要让人打扰了我家公子的雅兴才好。”一席话是把白若怡的面子给足了,软硬兼施。
白若怡拿着手里的十锭白银心里笑开了花,心里这下是什么气也消了,对着青衣少年一脸的喜气,说,“公子自当放心,我白妈妈还是会做事的,公子要不要也挑个姑娘,妈妈别的话不敢说,只是咱们这的姑娘,来的人都是称赞不已呢。”
青衣少年皱眉看着白若怡,冷声拒绝,“不了,我还要跟着我们我们公子”说完也不管白若怡了,遁着刚才沐星儿两个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沐星儿带着白衣公子进屋后又有一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人带进来了,要是这个人是人面兽心怎么办?那自己的清白·····沐星儿不敢想了,只是对自己所处的境地有了一阵阵的无力的感觉。可是她还是逼着自己强打精神。
沐星儿唇上挂起一抹,美艳动人,玉手轻抬,让后跟来的白衣公子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而沐星儿自己却莲步轻移坐在靠窗边的琴边。巧笑嫣然的看着在自己对面的公子。“不知公子想要和我说什么呢?”
“星儿姑娘,今日我听姑娘一曲明月几时有,惊为天人,便一直想要与姑娘结交,今日特来听姑娘再弹一曲的,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在下的冒昧之举。”白衣男子双手作揖,一派温文尔雅的作风,倒是很让沐星儿喜欢,这几日在这勾栏院里见得男人不一不是满口****,心里对这些个来春月阁的男人自是厌恶至极。这个公子到还不错。
沐星儿也不是什么娇作之人,说,“公子严重了,星儿也不过是略通一二,不过公子若是愿意交星儿这个这个朋友,星儿自当不敢不从。”
“那星儿,我日后便唤你星儿可好?我姓黄,字连阳,你叫我连阳便好,星儿姑娘意下如何?”白衣公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沐星儿,倒是让沐星儿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不知所措,仓促说了句,“与公子结交,这是星儿的荣幸。既然公子这么喜欢星儿弹得曲子,那今天星儿就再为公子弹上一曲助兴,就当做是星儿答谢公子的抬爱。”
沐星儿说完也不待黄连阳在说话了,两只手轻轻搭在琴上,清脆的乐声随着沐星儿手的移动跃然于耳间,让人不禁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时的清脆,朱唇轻启,悠扬的歌声沁人心脾,黄连阳安静的坐在桌边,欣赏着眼前这名美貌女子的歌声。
一曲终了,黄连阳仍旧闭着眼,仿佛还沉浸在沐星儿歌声所带给他的意境中,久久不得回味。沐星儿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一边。好半晌黄连阳才回过神,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着沐星儿,目光里全是探究。
沐星儿感觉到黄连阳看着自己的目光,让她觉得心里很不安,说不上的忐忑,总是觉得这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看透一样,让沐星儿经不住的有一丝丝的恐惧。稳稳自己的心神,才勉强笑着问黄连阳,“黄公子,星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黄连阳却依旧不说话还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沐星儿,这让沐星儿心中有些不快了,柳眉微皱,就要生气时,却听见黄连阳幽幽的开口,“星儿,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不是疑问句,语气虽弱却能听出是很肯定的话,沐星儿心中一惊,这个男人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公子说笑了,这进了春月阁的姑娘们,那个又没有故事呢?”沐星儿不喜欢把自己剖析给人看,对黄连阳又是有了一份戒备之心,于是和黄连阳的说话又变的生疏而有礼。客气的将问题小而化之了。
黄连阳也感觉到了沐星儿对他的态度多了一份客气,于是温和的一笑,说“星儿莫要误会,你若不愿意说,我自当不问,切莫淡薄了你我之间的才建立的情谊啊。”黄连阳心里也暗道,这沐星儿也太敏感了,身上也没有风月女子的胭脂气,反倒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婉转的味道。想想也是,既能弹唱出明月几时有这样动听悦耳的歌声,定当不是平常的俗家女子,心里对这沐星儿也生出了一份好奇,什么样的环境才可以养出这样的女子。
黄连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暗自决定回去好好查查这沐星儿的来路。还是对沐星儿用以温和的态度,沐星儿也是见好就收的人,她自是知道在这风花雪月的地方,这个黄公子若想要对自己做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万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也是21世纪的人们都懂的道理。
沐星儿站起来,略微欠身轻声道,“公子莫要这样,星儿受不起,公子抬爱,星儿又岂敢驳了公子的好意。”黄连阳一听不禁暗叹这沐星儿可实在是个聪明人。笑着说,“星儿,既是愿意与连阳为友,那又为何一直直呼连阳公子呢?”略微有些埋怨的语气,有配上他那张温和的脸,倒是无形间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
沐星儿一愣,笑道,“这倒是星儿的错,连阳切莫见怪。”“自然不会,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黄连阳在屋里一扫视看见了一个棋盘摆在琴边走过去,大惊,那一黑一白每一步所下之处精妙无比,将对手堵得没有退路。侧身问道,“这······是何人所下?”沐星儿走过去,“小女子在闺中闲来无事,自己相对弈。随意而为。”黄连阳又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不简单,这棋下的分明险象环生,在她口中却是简单如一二。这还真是一个奇女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