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然是诗诗,自幼胆小怕事的她本来就害怕星儿姐姐说之前那叛逆的话,没想到她却有再次提及此事,还把自己牵涉进来。诗诗现在是心中一头小鹿乱撞,自己早已乱了阵脚,羞赫的满脸绯红,本来已经深深低下的脑袋现在几乎都要挨到脚面了。
另一个却是老鸨。她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已经够胡闹的沐星儿心中居然有这种混账的念头!且先不说她沐星儿离开春月阁会让自己损失一大笔钱财,单单凭那想自己更生、自绝与男人的念头都够千刀万剐了……
而空月则是连连点头,赞许道:“星儿姑娘所言极是,在下极为佩服。但是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似乎这种想法并不被这个社会所容纳。”
“切”沐星儿满脸不屑,就差直接当场啐一口唾液给刚才空月所说的那个“社会了”。她笑烽道:“我还当你是什么豪侠,超然为这个世俗之外,原来也是这么的庸俗不堪!”
闻此,老鸨再次变了脸色,这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游侠之王”啊,真的把他惹怒了,就算自己在场,老鸨也不敢保证空月一会在一怒之下拔刀把沐星儿给砍了。
听到如此讥讽,空月不怒反笑,:“你不用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就像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一般。我问的只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等想法?”
沐星儿没好气的瞥了空月一眼,道:“现在我不想说了,我头疼,你出去吧!”
听到沐星儿如此赤果果的“逐客令”,老鸨和诗诗愕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空月,眼中莫测的意味越来越深厚,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看了沐星儿一眼,拉着目瞪口呆的老鸨出去了。
诗诗见二人已经出去,长呼一口气,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沐星儿道:“姐姐,你怎么能那样说话呢?你就不怕那个叫什么空月的当场怒起打你一顿?”
沐星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短短的几句话,她已经把这个空月的脾气模得是熟熟的。她料定就算自己说再难听的话,这个空月也不会怪罪自己,更不会恼羞成怒打自己。
至于沐星儿为什么这么自信,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喽。
尽管心中很是洋洋得意,但是沐星儿还是面无表情道:“打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把我心中想说的说出来了,他能奈我如何?”
诗诗冲沐星儿竖了竖大拇指,以表敬意,她又好奇的问道:“先前诗诗看姐姐跟那位空月很是谈得来,不知道会什么后来又什么变得那么生硬,就像不认识一般?”
沐星儿面露愠色,道:“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什么江湖豪侠,没想到他居然会去忌讳什么‘社会能不能容纳’?要知道,这个社会很是不公,对女的很是不公,不管是什么时候!”沐星儿声音大了起来,神色有点激动,好像想要去反抗这个不公的社会。
门外,正欲离开的二人听到沐星儿打抱不平,对视一眼,瞬间都露出了无可奈何地笑容。
空月眼中闪烁着异彩,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个姑娘,你是在哪买到了?很是不同寻常啊!”
老鸨看了空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似乎在担心什么
“可不是吗?这个沐星儿不同寻常的很!”老鸨咬牙切齿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是哪里人我倒不知道,但是她是自愿进我们春月阁的。”
“呕,”空月面露惊奇之色,沉吟半天,玩笑道:“那你可不就捡了大便宜了吗?”
“哪里啊?”老鸨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她是那么安分的人吗?说实在话,沐星儿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宫商舞技门门通晓,模样也是万里挑一的。自从她来了我们春月阁,楼子里的生意更加好做了,至于是什么情景,想必你也见识到了。”
“但是”老鸨话锋一转,道:“她也为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有一次甚至差点害得我生意都做不成,还要无辜下狱!”
“什么?”这种事情空月是玩玩想不到的,但是转眼之见又明白了些许。像沐星儿性子这么烈的姑娘,有人如果非要强买强卖,她是定要反抗到底的。如果真的有人在沐星儿那里吃了什么“闭门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作为老鸨的小青也是有好果子吃的。
“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空月正色问道,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你怎么知道?”老鸨惊呼道,看来空月还真是在江湖上白混的,随便一猜,就已经差不多确定了。
空月笑而不语,示意老鸨接着说下去。
老鸨就把如今南赵国皇帝慕容洳喜欢沐星儿,想帮沐星儿赎身,却不知怎么触了沐星儿的逆鳞,被她当场拒绝等等一系列事情仔细道来,当然没有忘说李金威胁她之事。
听罢,空月怅然良久,半晌缓缓说出:“真是一个奇女子啊!假以时日,必将放彩与我盘龙大陆!”
转眼之间,已是中午了。
薛定中午也不回太尉府吃饭,一头扎进卷宗室,看各种各样的机密资料。
他现在要尽最大能力的给自己充电,储备南赵国各方面的常识,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勤奋”的姿态,落在了那群下属眼里自然变了味道。枢密院一行人本来以为这个新上任的上司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弄不好又是朝中哪位权贵无处安插的亲戚,就一脚踢到了他们枢密院。
没想到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很是大跌眼镜——这位新官李从金屋里面出来以后就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喝凉茶,而是一头扎进那个脏兮兮的卷宗室,一个上午没有出来休息片刻。
这超出了所有人对这名新官的意料,包括对薛定知根知底的李金。
本来懒散惯了的众人这时候有点不自然了。因为不管你背后势力有多大,但是在枢密院,你毕竟是人家的手下。人家领导都这么努力,你这个下属天天吊儿郎当像回事吗?说得过去吗?自己就不害臊吗?
在薛定一上午的潜移默化下,枢密院众职员,一改往日懒散作风,也开始像模像样的干起自己早已生手的工作。
此刻,李金望着楼下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心中大感欣慰啊!这种景象实在是久违了,好像自从枢密使下狱,自己接手以来,枢密院就慢慢萧条落寞下来。
看来枢密院的春天又来了,虽然是在这个略显寒意的初秋!李金感慨道。
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嘴角一笑,冲着楼下一群忙忙碌碌的人群毫无顾忌喊道:“李应龙,你来我这里一下!”
楼下一群人怒目而视,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领导呢!正在整理文件的李应龙嘟囔道:“真是一点当领导的样子都没有,身为堂堂的知枢密院院事,居然像农民买菜一般吆喝人……”
李应龙抱怨的话语自然一字不差的落在了那些和他一同整理文件的官员耳力,引起满屋哄笑。一名差役笑道:“小李啊你来枢密院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叔叔的脾气?要知道,你叔叔的嗓子可是我们枢密院的一绝啊!”
李应龙狠狠瞪了这位开玩笑的差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是很是不情愿,但是作为他的上司,李金的命令他还是必须得听得。
“什么事啊?”李应龙不耐烦的说道,刚进门就一**坐在了李金的官椅上,丝毫没有把这个知枢密院院事放在眼里。
正在浇花的李金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急欲拿着手中的水壶砸在那张极其欠扁的脸上。他佯怒道:“还有没有样子啊?多少我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
“呵,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上司啊!”李应龙漫不经心地说道,边说边扣自己满是污垢的指甲缝。
“那你当着那么多人面,就这么破嗓子的大叫,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上司应有的风范?!”李应龙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你”李金脸上一阵骚红,张口无语,他真是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子没有一点办法。他指着李应龙道:“要不是老爷子总是袒护你,再加上你是我们李家唯一的后嗣,看我今天不知你个亵渎上司罪!”
“切”李应龙满脸不屑,他知道这是他叔叔吓唬他的话,因为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笑道:“我的好叔叔,咱不说废话了,有什么大事,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看到李应龙这幅油嘴滑舌的样子,李金又是一阵郁闷,他真不敢把这个侄子怎么滴,因为上次他稍稍惩治了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子,结果在老爷子面前害得他被臭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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