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就是一个谨慎之人,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你着想。他是怕告诉你了,你就去替他报仇。”空月轻轻一笑,道:“既然能杀死你师父,杀你自然也不是问题,你去不过是枉死罢了。”
听了这话,云之巅怒气陡升,但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的确,空月说的很对,自己的功力与师父相比还差很远,更不用说替他报仇了。
报仇?想到这里,云之巅心头一热,起身跪在空月面前,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
“恳请师伯出手,为师父报此血仇!”
空月脸色微微一遍,上前搀起跪倒在地的云之巅,厉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吗?”
话虽这么说,空月心中也不免有点欣赏这个血性青年。
“师傅说过,我们练武之人,只跪天、地、君、父母长辈,空月师伯即是在下的长辈,这一拜自然受的。”
空月笑了笑,转身向桌边走去,轻声道:“就算我是你师伯,就算我跟他令狐绹有过命的交情,但这个仇我也不会帮你报!”
闻此,云之巅张口结舌,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不过,”空月猛地转过身,狠狠盯着床上的云之巅,眼中精光大盛,道:“这个仇,一定要你亲手报,只有用你手中的剑杀掉你师父的仇人,你师父才能含笑九泉!”
云之巅如梦初醒,抬起来对上空月的目光,重重的点下了头。
晨光照进屋内,温暖了一切,却温暖不了冰冷的心……
这两天南赵国上下可谓是风声鹤唳之景,尤其是京城,人人自危,大有朝不保夕的感觉。
京兆府也下达命令,全城开始实现宵禁了,一到晚上就禁止人们上街。一旦发现有人上街,立时抓捕;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更有重兵把守把守京郊:神机营全出动,把守通往京城的各个道路,按照上面的命令,这几天连只鸟也不准飞出京城。
驻扎江北的镇北大营也收到来自皇宫里面的密旨:全军做一级战斗准备,时刻监控邻国的状况,一旦发生可疑情况,准备将军先发制人,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先机!
自上到下,南赵国绷成了一根紧紧地弦,蓄势待发,一副大敌当前的景象。
虽然人人都是紧张得很,但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只知道前天深夜,突然之间,锣声大作,火光冲天,九门总督亲自督兵,挨家挨户的搜查,说要搜查什么乱党之流。
天亮之后,城门也迟迟没有开启。因为皇宫里面传出圣旨,今天全城延实行戒严,无论何人都不能出城。
官老爷一脸的紧张兮兮,好像自己老妈要死了,又好像自己老婆快生了。
普通老百姓对此颇有微词,他们平常家里面根本不放过夜的蔬菜之类,现在城门紧闭,别说是城外的菜农进不来了,就连家中的火也生不起来了——没有柴,少个屁火啊!
纵然心中再有不满,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郁闷之余,不免还是八卦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官老爷既然会紧张成这幅怂样。
“哎,我听说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妈警惕的向四周瞄了一眼,低声说道:“昨晚雨花巷出了大事情,据说有朝廷命官被刺杀了!”
“什么?多大的官?有没有坊长大?”一个捺着鞋底的小媳妇小声问道。她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自己生活的宣德坊的老头。平日里那个色迷迷的老头没少用他那浑浊的眼睛瞄自己的**和胸脯,以至于自己一见到他就赶快低头溜走。
“雨花巷?那不是京城里面的窑子吗?那不是流氓才去的吗?那些当官哪怎么也去?”一个中年妇女绵连惊诧,似乎不相信大妈口中的话。
“坊长?我呸!”大妈啐了一口,鄙夷道:“就他那穷酸样,怎么逛得起窑子呢?就算有钱去,就凭那他弱不禁风的身子,自己禁受住那些****的折腾呢?”
大妈刚说完,那个小媳妇想要开口辩驳,但转眼之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又低下了头,但原来白皙的脸庞此刻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鲜艳欲滴。
她是不会告诉她们那个看似不动用的坊长是多么的勇猛——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丈夫外出未归,那个天杀的坊长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她家中,把熟睡中的她给上了。
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滋味,虽然事隔多月,但是一闲下莱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回味,那种麻麻痒痒,爽到骨子里的感觉从来没有在自己丈夫身上体会到——他总是匆匆了事,每次都很心急,但每次都是古脑两下就玩了。
对此,她郁闷无比,越有无处宣泄——她总不能跑到那个坊长面前说:“我求你上我吧,我很需求你的滋润!”
人不管心中有再大的**,但终究还是要讲脸面的……
圣心大怒,臣命不保!
经过两个晚上的搜捕和一个白天的戒严,九门总督还是没有抓到那群圣旨里面所说的刺客。
因为,今日早朝,一向和蔼可亲的九门总督迎接了来自龙椅上的那位在暴怒之后的狂风暴雨。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让九门总督张德清很是郁闷。过了整整两天,他也没有捋顺自己凌乱的思路。
前天晚上,本来他在家中抱着小妾睡得好好的,不成想却被管家硬生生的从温暖的被窝中拉出来,纵然是在屋内,但深秋的寒冷仍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听完管家的话,张德清又打了一个哆嗦,这词儿却是来自心底的寒冷——这大半夜,会出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宫里面这么心急,居然要现在传旨给自己。
穿戴整齐后,张德清急忙赶了出去,跪着等候已久的天使面前,聆听这份半夜圣旨。
圣旨读完,张德清却迟迟没有站起来,他甚至有种抗旨不尊的冲动——凭什么啊?就算是你朝廷命官被刺,搜捕京城的职责也是你京兆尹的,怎么现在会突然降在我身上啊?
想归想,意yin归意yin,张德清还是没有胆量不接旨的,在管家的再次催促下,他才接过天使手中的圣旨,拿着圣旨的双手不住地发抖,不只是因为冻得,还是因为内心的惊恐与不平?
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锦帛,但却重似万斤,压得张德清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妈的!一向文雅的张德清也不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不是不清楚这份差事其中的厉害关系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在大晚上摆自己一道,自己平时没有得罪人啊!
如果找到刺客,一切都好说,加官进爵、金钱美女,没有一样少得了;可是如果抓不到那些刺客呢?张德清不愿想这种可怕的后果,来自宫里面的震怒是他不愿意承受的。
可是,但凡成为刺客的人那有一个是本领地位之人,且先不说一身出神入化的无意,单论那逃跑时候的轻功,在自己的部下中都找不到一个能称得上对手的。
窝囊,这是张德清的第一感觉,也是始终始终如一的感觉。
果然不如他的所料,经过两夜一天的大搜捕,别说是刺客了,就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倒是抓到不少偷人的和偷钱的……
两天的期限已到,张德清看着大牢中满满的鸡鸣狗盗之徒,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两天过去了,他没有合过一眼,连饭都是匆匆扒几口都完事了。因此短短两天,他人就整整瘦下一圈,眼窝深陷,就像一个身穿官服的叫花子一般。
“张德清,你真是一个饭桶!枉朕这么信任你,把九门提督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你,你却连个刺客都抓到,你让朕太失望了!”龙椅上的慕容洳满脸震怒,大声向下面跪着的张德清吼道。
低着头的张德清露出一抹苦笑:皇上,你把刺客想的太蠢了,抓刺客不想抓贼那么简单,如果您真的想要贼的话,刑部大牢里现在有一堆呢,都是臣这两天的的成果。
纵然是面对皇上的震怒,张德清心中也是有惊无恐,因为他得到朝中某位重臣的许诺,不管抓没有抓到刺客,都要想皇上禀明最终这一所谓的“皆大欢喜”的结果。
权衡利弊,前天黑夜,张德清接受了那个自称来自丞相府的人提出的条件。果然不出那人的分析,自己努力两天都真的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更不用捉刺客了。
跪在大殿上,听着耳边皇上的咆哮,张德清暗自庆幸自己那晚做出的明确选择。
果然,在皇上咆哮完后,一脸悲痛的于丞相就出列为他辩解。
“启禀皇上,那群宵小实在太过猖狂,虽然微臣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决计不能把过错全推在张提督身上。要怪只怪微臣教孙无方,才引来如此杀身之祸!”说完,于丞相硬是挤出两滴老泪。
“搬来凳子,朕赐于丞相坐。”见到散发着悲切味道的于丞相,慕容洳赶忙喊道:“于丞相保重身体,人生之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请丞相节哀顺变!”
“谢主隆恩”年迈的于丞相作势欲跪,却被眼见得小太监趁势在**下面塞了一把椅子。
“张德清,朕今日看在于丞相的面子上饶你不死。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朕从即日起免去你九门提督一职,回家抱孩子吧,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张德清心中一喜,这个结果比他心中想的好多了,他连忙抬起头,山呼“谢主隆恩”,没想到却看到扭过头的丞相脸上那诡异一笑和眼中耐人寻味的味道。
听完李兴龙汇报完今日早朝的情况,躺在床上养伤的薛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如此说来,皇上的震怒不过是做做样子,而我们的这次被刺杀,正是他大展龙威的契机,看来我们又一次不留痕迹的迎合和皇上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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