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且还不少。”李应龙轻轻吐出。
旁人若是不知,还以为他们两个聊的是什么家长里短的小事,却不知这些小事,却正在慢慢改变着南赵国乃至整个盘龙大陆历史车轮的轨迹……
薛定眼皮轻微一跳,虽然李应龙说的极为风轻云淡,但实则背后定有什么惊天之密。
果不其然,李应龙的话,还真是让薛定不得不重新考虑这场看似意外的刺杀。
“你知道的,”毫无情感的语调,却是讲述却是一个惊天阴谋的开幕,“我们在京城各个府中都埋有自己的钉子。当然,丞相府和尚书府也不例外。”
李应龙平静的看着满脸凝重的薛定,突然戏谑道:“当然,太尉府中也是有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
“啊?”薛定看了看四周,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府邸居然还会被人时刻不停地监视着,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十几年过去了,他居然连那个钉子的半点影子也没有看到。
“这些人,现在都是有谁掌握的?”薛定开口问道。这些埋伏在京城各个府邸的钉子对自己太重要了。如果能收归己用,那他岂不是掌握京城中所有官员几乎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想到这里,薛定就无端亢奋起来,但很好的被他掩饰起来了。
没有看出薛定平静眸子下隐藏的狂热,李应龙平静道:“这些人原来都是由知杂房的一个老官吏掌管的,后来那个老人因为年迈,就把管理权就给了知杂房下一任处长也就是已经入狱的叶凡官。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些人还有多少人心还在院子里。”
“那名老人在那?我们可以找他,让他重新管理知杂房。”薛定淡淡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同理,要想重振一个部分,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它的创始人,比如乔布斯与苹果。
“老人你倒是不难找,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重新出山。”李应龙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枢密院卷宗处那个看门的老头。
“这……”薛定愕然,这倒真是一个问题啊!那些有能耐的大多都是脾气怪异之人,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自己这个新任知枢密院院事的面子。
“这事改天再说吧,”李应龙淡淡道:“我们接着说那些探子传回院里的消息。”
“据埋藏在丞相府中的钉子汇报,这几天丞相老是找一个叫郑拓的门客商议事情。而这个郑拓却不是我们南赵国人,后来我们查了查,居然查不出他的籍贯,不管是在哪国都没有记录。”
“这个郑拓好像极得丞相期中,每次找他商议事情的时候都是单独他们两人,所以钉子也打探不出来什么。”
“好像丞相府、太师府与尚书府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李应龙顿了段,缓了口气,道:“这个郑拓,也是三盘五次的到颜尚书家中,有几次甚至于颜尚书当朝吵了起来。”
“他很嚣张啊,连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都不放在眼中!丞相府整天都出点这种货色吗?”薛定嘴角一扬,讥讽道。
李应龙知道他说的还有那个已做了剑下鬼的于成,他接着说道:“今天上午上午颜尚书菜市口监刑的时候,那个郑拓居然就坐在颜尚书旁边。最后甚至因为收不收尸和颜尚书当众对上了。”
“这还真是狗仗人势啊。”薛定感叹道,“你们要加大力度,好好查一下这个郑拓到底是哪片出来的?”
“嗯,属下有种感觉,不知道对不对。”李应龙道。
“说吧,”薛定挥了挥手,似乎有点累了,闭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
“属下认为,丞相和太师大人都在为这场案件遮掩着什么,”李应龙沉声道:“据探子汇报,你们被刺那个晚上,丞相府就派人到九门提督福了。正好那名钉子是九门提督张德清的管家,所以当时那个丞相府的人说的话,我们都有掌握。”
“说的什么?”薛定没了之前的激动,慢条斯理的问道。不用李应龙说,他都能大概,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在说明丞相根本就是这次刺杀的事前知情人员,弄不好就是他和于太师一起策划的。
要不然他们干嘛遮遮掩掩的。自己孙子被人杀了,正常反应应该是满天下的去寻找凶手,而不是在刑部大狱中胡乱找个死囚随便一砍就万事大吉了。
那个自称是丞相府派来的人向张将军传到了来自丞相的意思:丞相要求******大肆搜捕两天,尽量把声势给闹大,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九门提督府在抓人。但是,纵然是见到所谓的刺客,也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张德清就这么傻?难道他不知道来自皇宫里面的旨意他没有完成,我们的皇上弄不好一怒之下会把他给砍了?”
“嗯,这个丞相自有办法,”李应龙笑了笑,接着说道:“据那个管家汇报,但是那个说客先是威胁张德清‘怎么也不可能找得到那几个武艺高强的刺客’,然后趁张德清惶恐之际,抛出了诱人的条件。”
“那个说客以丞相的名誉向张德清保证:纵然他这次完不成旨意,皇上也只是会免他职位,因为丞相大人会向皇上替他求情。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丞相在外地保他一个更高的官职!”
“好诱人的条件啊,连我都忍不住动心了。”薛定抬起头,一脸的陶醉,好像嗅到了这个“条件”香甜的味道。
“是啊,所以那个张德清听完之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李应龙笑道:“看来那个张德清也很是清楚自己的能力——与其冒险拒绝丞相府抛来的互利值守,去博取那看不见的加官进爵,还不如先受几年苦,然后再外地逍遥自在呢。”
“这么说来,丞相府和太师府从一开始,就在这场刺杀中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啊。”薛定感叹道。
“什么光彩不光彩的,我不知道,”李应龙耸了耸肩膀,“我只知道丞相大人和太师大人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孙子的死活,甚至是作壁上观,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嘿嘿,”薛定轻轻模了一下鼻子,笑道:“都说圣人无情,我们的太师和丞相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却也这么的残忍无情。”
“也许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身后的家族着想,”李应龙摊了摊手掌:“弄不好那些刺客中有于成和程英找来刺杀你们的,结果棋差一招,反倒把自己的小名给算计进去了。”
“嗯,”薛定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右臂,沉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这条胳膊,就是被于成他们找来的那个刺客给弄伤的。”说着,薛定眼中闪过一丝毒一般的狠戾。
“大人身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叔叔打算明天就回院里。”李应龙突然关心起薛定的伤势。
“恩恩,好的差不多了,大概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痊愈了吧。”薛定笑了笑,道:“太尉府中的大妈都很善于治疗各种伤口,尤其是被利器所伤。”
“……”李应龙一阵无语,转而问道:“太尉大人现在怎么样啊?我怎么从没有在太尉府中见过他啊?”
说到了太尉,本来还有点高兴地薛定一下子黯然起来。
“太尉大人已经不再府上了,他和妇人还有一些贴身侍卫都搬到京郊田庄住去了。”薛定声音低沉,言语中有说不尽的悲伤之情。
打小被太尉收养以后,他就视太尉为父亲,太尉的确待他如亲子一般严厉。他们二人虽然不是父子,却亲胜父子。
自从太尉被免官之后,薛定眼睁睁的看着一样年轻、乐观的太尉逐渐苍老下来,除了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或许会高兴上一阵子,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在书房发呆。
太尉一生无子,只有几个女儿却早已远嫁他乡,不能陪在他身旁。他为这个国家贡献了一生,却不想最后落得如此凄凉的晚景。
薛定心中很是痛苦,但他却有无可奈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太尉说话,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是高兴地。
除此之外,薛定什么也做不到。
前一阵子,太尉觉得在京城中实在太过苦闷、太过吵闹,于是就冒着皇上震怒的危险,悄悄留出京城,住在了京郊的一处田庄中。
“皇上不是不准太尉离开京城吗?”李应龙愕然。
虽然圣旨里说的是太尉官升一级、爵加一等,看似荣耀无比,但是在明眼人看来,这就是皇上对太尉大人的变相软禁罢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从来都是给得势的五官当的,只有那些杀杀不得、放不敢放的的武官才有可能获此“殊荣”。
“皇上?”薛定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但仍旧是一脸的恭敬,道:“这是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前一阵子太尉偷偷溜出京城之后,之前每隔一段时间皇上都会派来‘宣恩’的小太监再也没有来过府上了。”
“话说,”薛定笑了笑,没了刚才谈及皇上的庄重,“皇上之所以免太尉的官职,还不是为朝廷改革军务找点借口罢了。”
李应龙也不接这个话茬,他抬头向窗外看去,嬉笑道:“那太尉一走,这诺大的太尉府不就成你薛府了吗?”
话虽有点不恭敬,但薛定丝毫不以为忤。他看着满眼兴奋地李应龙道:“怎么了?难道你也想来着太尉府给我做个伴?”
李应龙摇了摇头,含笑道:“这个想法是可以存在的,但我却不敢这么做。且先不说我叔叔会把我骂成什么样子,我娘就不会让我来的。”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嘛,还没有长大,离不开娘。”薛定嬉笑道。李应龙本来正常的的脸一下子绯红一片,却有没有否定薛定的戏弄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