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慕容洳不禁有些得意,嘴角泛起阵阵冷笑。
跪在地上的李金听到皇上阴森可怖的冷笑声,不寒而栗,由内到外一阵恶寒瞬间布满全身。充斥大脑的,除了惶恐与凉意,但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厌恶与鄙夷。
这种感觉让李金又是一阵害怕,但是渐渐却理直气壮起来,也许是因为刚才他想到了沐星儿,想到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中不住闪烁的悲天悯人和不屈不挠。
这,让李金也不由得变得坚强一来,变得更像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激烈讨论,以沐星儿为领导核心的五人小组终于确定这次赈灾计划的主要步骤及人员分配。
因为青楼里都是一群娇弱粉女敕、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女娇娥,全部男性只有空月、云之巅和那几个比女子还孱弱的龟奴,所以如果碰上重活,只好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了。
不顾空月和云之巅的哀号声,沐星儿拍案决定:任命他们两个人为工程部负责人,说白了就是两个出苦力的,以后搬运材料、搭建及拆卸舞台的重活就归他们两个人管了。
这项决定极得其他与会成员的心意,因此也以三票赞成、一票反对、一票弃权的投票结果而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至于桂月,只要是联系其他妓院的老鸨和头牌,协调各方面工作,极可能早的把她们招至春月阁。然后由沐星儿统计叫她们舞蹈、歌曲,极可能早的开始义演,因为幽稽郡的百姓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死神也会等着你去救他们。
老鸨呢,主要负责这次活动的资金管理。一来她自己提供了不少活动所需要资金。老鸨经营春月阁这么长时间了,少数也攒有十几万两养老钱,再加上其他妓院老鸨的友情赞助,这笔钱可真是不能让人小觑。
顺便她还在前期跟在沐星儿到处疏通关系,其中主要就是段玉裁段老板这一块。
至于沐星儿呢,身兼数职:义演公关负责人兼主要成员、义演团队歌舞教练、演出团主力成员等等等等,这一阵子事儿,真够她喝一壶的了。
分工完毕之后,众人一阵欣慰。只要等到明天天一亮,所有的事情都会正常运作起来,而且还必须是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因为沐星儿规定准备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天。
至于原因,还是和死神抢时间。用沐星儿的话,她们早到幽稽郡一天,说不定南赵国就会烧死一个未来的文学大家或者丞相之类的人才。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众人都笑不出来。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是倘若做不好眼前的事情,谈何未来呢?!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沐星儿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看起来非常兴奋,完全没有刚起床时应有的萎靡与困顿。
洗漱完毕,她就兴冲冲地去叫醒老鸨、空月、云之巅、桂月。
几番拍门后,终于把这几个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来出,顶着清冷而又湿寒的晨风,听沐星儿唠叨的训话。
空月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屋里“神游”出来,他恨不得把沐星儿给掐死。昨晚开会开到子时,现在才刚刚过了寅时,就把人叫起来,放睡身上能受得了啊?
“一大早的就来吵吵吵,什么事你这么急啊?”空月不满的嘟囔起来。太久的辰时生活让他不得不收敛自己在大漠时的凌厉,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邻家大叔,而不是什么“游侠之王”。
“空月大叔早上好,”沐星儿似乎没有听到空月的抱怨,甜蜜的问候了几句,让空月来势汹汹的抱怨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软弱无力。
“好个屁啊!”空月翻了翻白眼,打了一个哈欠。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空月大叔,我们应该珍惜早上美好的时光。”沐星儿笑嘻嘻的说道。
“珍惜个屁啊,以前日晒三竿了,你还趴在被窝里面呢!”空月气急败坏,把沐星儿以前的囧事给抖了出来。
“人总是不断进步嘛,”沐星儿假装严肃,开始训导空月,“你看我现在不就进步了吗?你再看看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空月差点吐血而亡,暴毙清晨。他对于赖皮起来的沐星儿实在好毫无招架之力:打,打不得;吵吵不过,你说空月还能怎么办?
“你们两就别斗嘴了,”梳洗好的老鸨从屋里面走了出来,“要是这么斗下去的话,我看今天我们就白起这么早了。”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空月大叔老是缠着我不放。”沐星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老鸨,。
“……”空月再次表示自己深受重伤,听说过恶人先告状,没想到今天见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空月绞尽脑汁,终于想出“还击”之辞,却被老鸨一把打断。
“好了好了,小林,星儿你们就不要斗了,我们今天还有正事呢!”关键时候,还是老鸨说话管用。
“小林赶快去洗脸吧,等会我们到大厅吃早饭去。”老鸨吩咐道。
“嗯,”空月很是听老鸨的话,乖乖的应了,临走前还不忘再狠狠瞪上沐星儿一眼。
“妈妈,”沐星儿笑道:“空月大叔真有意思,根本就不想一个大叔,倒像是一个和云之巅一般大的孩子。而那个云之巅整日就像一个闷葫芦,倒真是有点大叔范儿。”
“呵呵,”老鸨掩嘴轻笑,眼角几道深深的鱼尾纹出卖了她的年纪,望着空月远去的身影,满眼的甜蜜与溺爱。
纵使岁月不饶人啊!当年京城中名动一方的赛貂蝉如今也是人老珠黄、残花败柳了,这不禁让沐星儿想了那几句诗。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盛况之下,难免衰势。琵琶女终究会“暮去朝来颜色故”,更难以避免“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的凄惨命运。
想到这里,沐星儿不由得一阵失神,一阵恍惚,精神也不由得萎顿下来,再没了之前的激昂。
“星儿,你怎么了?”老鸨看出沐星儿脸上的异色,关心的问道。
“没……没怎么……”沐星儿勉强一笑,掩饰掉自己内心的慌张。
“是不是早晨起的太早,受凉生病了?”老鸨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能让活泼开朗的沐星儿焉儿的这么快。
“不是,”沐星儿转移话题,道:“我们今天打算去见段老板,用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啊?”
“不用带什么礼物,”老鸨很惊诧与沐星儿如此迅速的恢复但见她不想说,自己也就不再多问,“段老板家中不会缺什么东西的。就算要送,我们也得送点特别的。”
“比如呢?”沐星儿歪着脑袋,想了起来。
“比如啊,”老鸨黛眉一蹙,也纠结起这个问题。
自古以来,送礼都是一件让人很头痛的事,是件极其讲究的事情。送的好了那就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不错;但如若送的不好,无异于火上浇油,甚至是更严重的落井下石。
送礼讲究辈分、名分,分场合,讲时节,而且还要看接受礼物那个人的兴趣好恶,最重要的是一点是要在自己的经济承受能力之内,不能因为送个礼物就穷尽自己全部家当。
就像杨志,在不恰当时候送高太尉两个玉瓶,话说这两个玉瓶是祖传的,也是杨志这个破落户唯一拿的出手的。没想到根本不如高太尉的法眼高,被人家拿来当听“悦耳儿”的响声用了。
关系没打通不说,还被赶出太尉府,最后分无分文、流落街头。
这就是杨志不会送礼、没有瞅准时接的结果,前人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拍马屁要眼尖,要不然会拍在马蹄上;送礼更要眼尖,要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段老板以前挺喜欢笔墨丹青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兴趣,”老鸨喃喃自语,忽而眼睛一亮,道:“我们就送他一副字吧,我想他现在应该还是没有把这些东西丢下的。”
“可是……”沐星儿面露为难之色,这短时间内去哪找上好的字画啊?听老鸨的意思,段老板在字画上的造诣定然不会低。所以一般的字画根本糊弄不过去。况且自己是去求人家办事的,普普通通的礼物自己也不好意思出手啊!
“没关系,我这有,”老鸨自信满满,道:“年轻时候我也附庸风雅过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是太忙了,就把这个爱好给放下了。别的没有,前朝书法大家董其昌的大作我还是珍藏的几幅。”
“真的吗?”沐星儿满心欢喜,老鸨真是及时雨啊,缺什么送什么,“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这个不急,”老鸨看了看犹未明媚的天色,道:“现在不过卯时,时辰还早着呢,等隅中时分我们再动身也不迟。”
“好吧,”沐星儿只好悻悻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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