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花色未往心里去,就是二国之间有了纷争,花色也没有一丝想法认为自己能有阻止的本事。几日**里有宦官前来请花色,说是陛下召见,花色还迷迷糊糊模不出头绪来。
被召见进宫是一件大事,思君与子环二人自然是手忙脚乱的帮着花色着装打扮。一番准备功夫就花了半个时辰,还是外面的人连催了几次之后缩减的时间。花色也是无奈,想着就早上那套白色的衣裳也是好的,可是被子环与思君二人联手否决,说是那般太过素雅。然后唠唠叨叨说花色这般进宫不能丢了神司府的面子之类的。
花色哭笑不得,只能任由她们折腾。
花色随着脸色不愉的宦官进宫时低着眼睑,不敢四处张望。花色想着这位在皇宫伺事的大人该是因着自己动作太慢等了许久才不快的的吧?
等到了外殿侯着时那宦官也是一句话未说,也没有任何交代,花色自然知道殿前失仪是件大事,不想还好,越想心里各种念头纷纷往外直冒,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惹了笑话。心里忐忑不安的侯了许久才有人上前请花色进去。
殿前自然是有许多人,身着官袍,满脸不忿。见了花色进殿全都将视线胶着在花色身上。花色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里,到了近前才停下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跪在殿前。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旁边有人唱道,花色一愣,然后也释然,这殿堂容纳的人不在少数,如此大的地方自然要一个嗓门高亮的人来传话。皇帝扯着嗓子喊话也确实不像,若是因着这个坏了嗓子,那就是大事。
花色老老实实回答:“花色。”花色学不来话本里的词,再说,花色本就不是宁国子民,说起“民女”二字又是不对……
“户籍在何地?”那人又问。
花色猜不准他们的用意,加上又没胆看又旁的白君泽只能老老实实的回道:“邳国邱县永丰镇。”
那人又不知说了什么,声音倒是清楚,可是花色听不大懂。好半晌没回答,最后才咬着唇低声道:“我……我听不懂……”
旁边有人笑出声来,紧接着旁边有人说着邳国官话道:“宁皇陛下,这女子的口音确实是我邳国人,只是不知道与我们今日造访宁国一事有何干系。”
花色也是莫名其妙。
白君泽却是站出来道:“金大人莫不是忘了那日不请自来扰乱我朝国祭大典一事?”
被白君泽这么一说花色算是有了头绪。花色用余光打量先前开口的那人,虽然长相记得不大清楚,但是一脸阴鸷的表情花色却是记得清楚。
“神司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本官与陈刺史皆是奉我邳国皇帝之命前来出使宁国。正巧赶到贵国国祭大典便想着前来瞻仰一番,谁料到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撵打出去,如今我们前来讨个说法却被你们反咬一口。你们当真以为我邳国无人?”金姓邳国官员愤愤不平的指责。
白君泽未再开口,倒是站在左侧的一位老人家一步三晃的走出来指责金姓邳国官员:“那日究竟如何,大人心里有数,这里有人证在此,还望大人慎言。”
那邳国金大人丝毫不畏惧,冷笑着道:“这女子梳的是妇人髻,想来是嫁过来的邳国妇人,我邳国女子生来便要熟读女戒,遵从三从四德,如今夫家一番有交代,哪里轮到她说话的余地?”
那金大人也是个聪明人,从说了有人证便想到各种可能,脑子里也想出对应的策略来。如今看到真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是个已婚妇人,比想象中好对付的多。
当时在场的官员全都愤愤不平的直咬牙,花色倒也生出几分火气来。这人明显是乱说一气,若是二国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苦的还不是百姓?
“金大人此言差异。花色虽说是一介妇人,但从小也是念过圣贤书的。大人是邳国人,自小也是读的圣贤书,圣贤教的礼义廉耻花色一介妇人懂得,想必大人学的该是比花色好吧?”花色一席话说的温温软软,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却让那金大人面色一僵。
要承认自己一介男子读的书不比女子,那是一桩极其打脸的事,再说承认也就是默认花色品德不差。那捏造事实一事自然也不会发生。
要是承认自己一介男子读书比得过女子……那自己先前的一番颠倒话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再说……读的书比女子好,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金大人脑子里迅速转动,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好!说得好!”之前身着官袍的老人家连声叫好。花色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望去,只见老人家对自己赞赏的举起拇指。这人花色在国祭大典上也是见过的,听子环介绍这人是三朝元老,秋家的老太爷。花色一时有些无措,看向白君泽,而白君泽也是一脸赞赏。
“一介妇人尚能明白礼义廉耻,就是不知大人如何诠释这四字?”宁皇坐在龙椅上,声音懒散,带着些许戏谑。
邳国此次前来的有三人,一是金姓官员、一是陈姓官员,这二人皆是那日出现在国祭大典上的人。还有一人自在这大殿之上一直一言未发,不过却是知道身份不低,那金姓、陈姓二人皆是立在这人身侧,说话也是先看一眼那人,见他没有不悦才敢说话。
“金大人科举出身,要是圣贤书读的不好也不会站在此处。”那人笑着接过话。这人说话不紧不慢,花色听着也舒服。
“只是如今好像不是讨论圣贤书一事吧?金大人品德如何自是由我邳国子民们监督。如今下官三人奉命前来是为了向宁皇讨个公道,我邳国二位大臣诚心瞻仰贵国国祭却被贵国一阵羞辱,这口冤枉气我邳国绝对不会咽下。”这人脸皮竟是如此之厚,丝毫不承认是自己无理在先,反而将宁国羞辱邳国一事说的义正言辞,要不是花色当时在现场还真要以为宁国是那无礼一方。
“这么说宁国不给个交代还不行了?”宁皇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
“宁皇陛下莫要说的是我邳国逼迫贵国一般。做了错事赔礼道歉本就是应该的。”那人回道。
花色真真觉得无话可说,这人真是脸皮厚的别具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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