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花色有多了解白君泽,只是这般作态实在不是寻常的模样。而这薛谨然看着也是个能担大事的,估计此次一番做派怕是为了招揽这人才做出的。
之后的事情花色不知,只是在一座宅院住了下来。白君泽也不知什么时候安置的院子,看着也像是大户人家。与邳国不同,宁国有钱便可以住上气派的房子,所以生意人基本上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宅院。相较于宁国,邳国的等级观念太过森严,没有官职的平民若是住上深宅大院是要被责罚的。
就这点来说,花色还是比较喜欢宁国。没有大义所说的叛国那般天理不容,就是仅这一点上宁国显得有人情味些,因此花色觉着不错。
此后花色便与子环一道在府中养伤,说是出来走走也与之前无异,只是换了地方而已。子环一向闲不住,那次在花色面前哭过反而与花色亲近了些。至此,时时做些匪夷所思的事,譬如像孩童般拉着花色撒娇。
花色从未拿她做丫头,与小荷一般都是当做妹妹的。只是这般亲昵还真是有些不常见,虽说不自在也不排斥。
又过几日,白君泽与秦方一道出现在院子里,秦方立于白君泽身侧,白君泽对花色二人说:“今日便出去转转吧。”
子环有些雀跃,只是不敢如同在花色面前放肆。花色也是有些高兴,如此,四人驾着马车往宅外走去。
现在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草长莺飞,看着多了些生气。就连风也是温和的抚慰肌肤,相当惬意。四人找了颗大树停歇下来,周围是空旷的草地。这地方不似一路走来百花争相开放的景况。只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约是经常有人踩踏,并未疯长。
道是春困秋乏,花色倚着树昏昏欲睡。也不怪花色没了之前小心翼翼地模样,身边的这个白君泽……怕不是真人。花色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分辨的出,要勉强说一个理由的话,估模着是感觉不同。这个曲镇的白君泽没有那份气度,虽说看着是非常相像,但是那份坦然做戏成分居多。
没了深宅院墙的束缚,花色不知不觉睡得深沉。小时经常这般,如今难得找回那时的自在。
花色醒来已是在车厢内,头倚着白君泽的臂膀。花色承认是有些讶异,随即面色通红的坐直身子垂下头小声道:“抱歉。”
白君泽未应声,花色抬起头才看到他左手捧着书看得入神。那书是花色一直随身带着的,怕是从袖袋里掉了出来被白君泽捡去。
花色正出神,白君泽转过头看了一眼花色道:“看着可有不懂的?”
花色一丝异样划过心底,喃喃回道:“是有不懂的地方。”而后举列出来一二,白君泽微微颔首,一一为花色解答。白君泽说的认真,花色听的也认真。有些花色琢磨不出来的被白君泽稍稍一指点竟是迎刃而解。
二人说的正酣,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来的是秦方,略一低头道:“爷,游见先生到了。”
白君泽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竟是让花色有些许沉醉。许是这马车的空间太小,所以听着有不一样的感觉。
等二人走了花色才惊觉马车并未行驶,刚刚帘子打开的一瞬间,花色看见子环正坐在树下自娱自乐,看来自己小憩的这一会并没有回府。
不一会子环上了马车,坏笑着打趣:“姑娘可是睡的舒服?”
花色面色一红,这丫头,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忙打岔道:“游见先生来了?”
子环嗯一声,说道:“嗯,好似是爷约见的。”
花色颔首,掀了些缝隙看向外面三人,那三人正好看向这边,花色偷看正好被逮个正着,连忙放下帘子。这下就是这边也听到笑声了,花色难得恨恨瞪一眼外面,实在是恼羞成怒。
花色不知自己睡过去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之后的几日这位没有作假的白君泽、宁国的神司大人时常如这般开怀大笑。花色想着,也不知这般是做戏还是真的,要是做戏……那也实在累得慌。
之后渐渐地花色算是有了些眉目,这薛谨然确实是邳国人,家世也是花色想象不出来的。若不是子环打听的,花色怎么也想不到这薛谨然竟是与皇室有些许关联的。
邳国的皇室复姓澹台,先皇子嗣不足,仅仅只有一人。这薛谨然是皇室外戚,因着祖上与澹台打江山有功,女子便代代入主**,男子更是早早就占据了朝堂一袭职位。如今薛家老爷子已是官拜宰相,又是外戚,又是宰相,再往上便不妥了。
这薛家自打立国以来出的俱是贤臣,说是贤臣其中也不乏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这薛谨然身为宰相嫡亲的孙子,如今却出来卖酒与这些人是月兑不了干系的。
佞臣自古以来便有,初时薛谨然凭着才华也是让如今的年过不惑的皇帝另眼相看。因着身份,薛谨然便请了皇帝下放至小县城中。这县城里也有早前过来的薛家远亲,只是结党营私,做的都是一些涝害百姓之事。
薛谨然年轻气盛,自然不会放过,将那县城彻底清洗了一遍。顺藤模瓜找到了先皇幼弟,也就是永安王身上。官场自有官场的套路,不是仅凭着一腔热血便能主事的,这件事的后续自然不言而喻。
薛谨然尤觉得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没了斗志。薛谨然这般模样皇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碍于宰相的面也是要有个交代。于是将那些县级以下的官员清扫了一遍。
只是薛谨然却觉得皇帝这般做法像是逗哄孩童,气不过就请了辞。之后于邳国走了大半圈,遇见的不少事更是让他心灰意冷,其中有一项就是对于人口随意买卖之事。弊端太多,薛谨然没了自信。
之后就是缘分一说了,薛谨然走到这曲镇,盘缠所剩无几,这家老板要盘让这间店,薛谨然就买了这家酒馆,此后便也不愿意回国,就在这住了下来。
就因为一时不得志便做出那般决定,真是孩子气。花色听子环说完便下了结论。果然世家出来的就是不同,穷苦家的孩子有口饱饭就不错了,哪能为了这等理由就负气出走?
只能说人各有志,自己的想法当然不能强加到别人身上。这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真材实料,白君泽此番来曲镇的目的是为了招揽这人?这薛谨然一根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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