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听说白疏谨一人斩杀对方主将致使对方群龙无首,方寸大乱。而后乘胜追击,将余下无首兵卒分散攻击,大胜。
那时花色早已受不住晕了过去,从未见过那么多残缺的人身,鲜血淋漓的场景。就是寻常男子看见也会蹙眉逃走何况花色区区女子。
花色幽幽转醒时外边天色已是大黑,耳边是阵阵惨叫声。花色才知道自己一起被安置在病营房里。身边躺着的都是重症士兵。莫老爷子看见花色醒来走过来道:“醒了就赶紧起来,病床不够用,你早些回去吧。”
因着战场与军营并不远,花色若是要走回去也就将近半个时辰时间。趁着烛光花色见到师父眼底有些许青色,知道他一直未休息,摇摇头道:“我留下来帮师父。”
老爷子明显很受用,拿着新的绷带转身走,花色见状自然忙着跟上。再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花色明显适应不少,心底抗拒那是自然的,但是手上的动作不停。加上老爷子明显照料着,到天亮为止花色手上的动作更加娴熟。
“会看病并不只是切脉、写方子,若是连简单的皮外伤都不会处理又怎么能算做大夫。”天亮后,二人歇下来。老爷子不知从哪拿来一小壶酒,慢慢的润着嗓子。
花色此时满身血污,一身异味难闻异常。头上被布巾缠绕的发丝零零散散落下不少,狼狈不堪。听了老爷子的话微微颔首,由衷的说道:“多谢师父。”
莫老爷子倒是有些许欣慰,这姑娘虽说是女子,表现出来的胆量比起男子并不差。心思倒也灵巧,自己一番苦心怕是没有白费。
二人又是沉默良久,老爷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对花色道:“你去旁的地方看看。”
花色点头,知道老爷子说的是别的医营,那些军医也是忙活了一夜,恐怕如今也是困顿的时候,需要有人过去照看一番。
花色转了一圈,军医们看见花色都是没什么好脸色。首先都是忙碌了一夜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来接待花色。再者,他们不知道花色的目的,出于防备的心理可能想着花色可能来偷师,因此更是连话都不听花色说便让花色出去。花色颇感无奈。
两军此番交战皆是试探为主,所以出动的士兵人数并不多,只是即便这样手上的人数也足够让人手忙脚乱的。也是白疏谨惜才,以往打仗时受了些伤的人自己收拾一番也就算了。重伤才会找大夫拿药。如今白疏谨下了明令不管重伤与否皆要找军医询问一番。
也是花了大价钱找来好些军医的,还再三保证安全,不让他们上前线。否则,就这上战场救病一事哪来那么多侠义心肠的大夫?毕竟都是凡夫俗子,还是惜命要紧。
几天后又是一场大战,此次比不得前一次试探,千万士兵慷概激昂的示威呐喊,战场上的声音让军营的地也震得抖了三抖。只是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白疏谨不甚受伤,腰月复的鲜血撒了一地,而后击鼓鸣兵撤退,此时宁国算是战败,并且败得不甚光彩。
白疏谨挂了休战牌,休养三五天后邳国人趁夜偷袭。白疏谨这方战营一时火光四起,士兵皆是慌忙逃窜。白疏谨一直不曾露面,好在秋允画及时下令让众人撤退,一面防御一面撤退狼狈不堪,邳国这一仗不得不说打的漂亮。
受伤的战士是要被转移回无名小镇的军营总部的。因着一路要有人照顾,资历尚浅的花色自然被分派到这一任务。也正是因为这一出才让花色躲过火烧军营的那一劫,说来也是机缘巧合。
军营被烧后,大军一路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至无名小镇,小镇上的人战战兢兢,一片恐慌,城门紧闭,一时之间败象毕露无疑。
小镇军营总部,白疏谨正坦露上身被小姑娘包扎着伤口,白君泽坐在凳子上呷茶,瓷杯茶水升起的热气将白君泽睫毛打湿,白君泽喟叹一声道:“还是你这的茶叶好喝。”
白疏谨一阵好笑,打趣道:“你府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比我这精贵?说的好似亏待了你一般。”
白君泽跟着笑一声,而后问:“允画身子无碍吧?”
白疏谨道:“无碍,从马上摔了下来只崴了脚,说来还真是运气好。”
白君泽笑道:“若不是你身旁的右将及时出手,他哪还有命?”说这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白疏谨觉得有趣,说道:“虽说我常年不在卉城,但是与这些世家子弟也是有交情的,再说秋允画本就是我先锋,我又怎会袖手旁观?”
白君泽未接话,端了茶杯断开白疏谨看向自己的视线问:“下面的可是部署好了?”
说到正题上面,白疏谨卸下嬉皮笑脸,严肃的点头道:“已部署下去。”
二人点到为止,也不再说话。见状白疏谨又是一派调笑语气问白君泽:“你可记得我们二人之间的赌约?”
白君泽端着茶碗的手一僵,而后不着痕迹的继续喝茶,只是白疏谨并不会轻易放过他,咳了两声道:“你当初应承我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这般敢说不敢当的姿态可真让我看不起你。”
白君泽轻叹一声,说道:“也算是相识一场,若我真的娶了她才会更伤她心。”一句话说的千肠百转。
白疏谨知道他对自己姐姐的心意,叹一声气道:“那姑娘想来也是对你有情,若不然也不会追随你去卉城。你莫要负了人家姑娘才是。”
白君泽道了声知道,将手里茶碗放下。小姑娘这会已将白疏谨身上的伤口处理好,端着换下来带血的布条出去。
见状白疏谨才露出一丝弱冠年岁才有的调皮道:“只是赌约依旧是赌约,你负不负人家是一回事,娶不娶又是另一回事。我也不为难你,你便去与那姑娘家说声喜欢,这怕是不难吧?”
白君泽见白疏谨面上表情满是揶揄,想着眼前男子少年老成,为了白家人年纪轻轻便出来闯荡,当下软了态度,颔首道:“便如你所愿。”
白疏谨见白君泽应了,知道他一向言出必行就停下追究此事。说道:“秋家那小子怕是如今已被安置到了军医那里,你我不如一起去看看?”
白君泽一怔,问道:“安置到哪里了”
白疏谨笑着道:“既然是宁皇与神司大人皆要照顾的人,自然要找最好的军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