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人的脸色自是不言而喻。与那华衣公子一齐的另一人好半晌才将笑意压下。这林千舫果然是如传说中的草包一个!
那林巧巧留下的家丁见此也是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想到这林千舫如此无用。本来已经将人约了出来,偏偏用这么拙劣的伎俩与林兮之妹妹见面……
花色一行回去后,已是过了午时。花色尚且饿着肚子,香悦问过春久便端来些饭菜颇有些埋怨的看着春久。春久歉意一笑而后准备退下被花色叫住道:“今日一事不用向哥哥说。”
春久一愣,而后颔首道是。
春久退下后,香悦叹息一声道:“小姐又是何必。”
花色笑了笑道:“谁也不比谁金贵,得过且过吧!”意思是不想再让林兮之分心。见花色已是这般说了,香悦自然不会再提这事。
本以为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第二日那林巧巧竟是又上门来寻花色。花色满心不愿,但又不能拒客,只好请人进门。
林巧巧一如既往的和气,还带了东西说是赔礼的,又说昨日有事,怠慢了花色。只口不提那林千舫的事情。
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花色自是不会与林巧巧计较。倒是春久与香悦满是怒色,恨不得将林巧巧撵打出去。
林巧巧又是说了几句无用的话便起身告辞,来去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花色虽说有疑问但也没有在意。
又是过了半月许,整个“乡居里”上下一片喜气。花色也得知消息,哥哥将在年继承家族成为族长。高兴自是不言而喻的,但同时又有些担忧。林家人如今并不齐心,即便哥哥成了族长,之后想带领林家走上原来的辉煌……只怕不是简单的事。若是有不善之徒,哥哥在明,那些人在暗,总是要吃亏的。
自从得到准确的消息。林家不少抱着观望态度的势力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全都低下态度三天两头往“乡居里”这座宅子跑。一时之间这座老宅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这天也如寻常一般,外宅热闹不休。花色依旧躲在房中拒不出门。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跑到内宅来,惹得外面丫头婆子们一阵大呼小叫。
春久与香悦二人对视一眼。一人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绣鞋,拍了拍身上的线头起身出去。
不一会香悦回来道:“不知哪家的公子迷了路,如今正在外面赔礼道不是。”
这话说完春久立马站起身,竟是礼数也顾不得便出去了。不一会回来,面上的表情几乎沉的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果然又是那林千舫!”
花色闻言挑了挑眉,自顾自的翻看着书并不作声。
春久屈膝一礼道:“小姐这件事便交予春久处理如何?”
香悦在一旁不明所以,只是见春久难得的发怒不由有些好奇。
花色恩了一声算是同意。
春久见状便嘱咐香悦道:“香悦姐姐我出去一趟,等一会听见什么动静你便当做不知道,若是事后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小姐在小憩并未听到。”
香悦虽说不明所以。还是应下来。春久便怒气冲冲的出去了。不一会听到外面一阵阵惨叫,还夹杂着一些男声的怒骂:“你这人怎的这般不知礼数?”、“哎呦!”、“你知道我是谁吗?”。“哎呦!”阵阵声音被打的变了形,听的荒诞异常。
香悦心下一阵担忧,生怕春久的这般动作惹得花色不快。但是偏过头却见花色扬起嘴角……
这林千舫挨打一事很快便传到前院去了,林兮之听到自是蹙起眉头。也不知是为林千舫失礼不悦还是为花色这般鲁莽不悦。
前院还有一些同林千舫一道来的林家人。听闻后,面上都是惭愧之色。心里暗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林千舫的的父亲更是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好半晌才哆嗦着嗓音道:“老朽教子无方,实在是惭愧!我这就去将那逆子带过来,到时候任打任罚全听族长的话。”
那与林千舫一脉互看不顺眼的人在心里早就憋笑几百回了。心思倒是灵活,可惜依旧是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活该被揍!
林兮之听了林千舫父亲的话。站起身往后院走去。客厅里的人都站起身子,担忧的、看热闹的,一行人各怀心思,浩浩荡荡的往内院走去。
春久好似铁了心要将事情闹大,不管不顾的拿着木棍就往林千舫身上招呼。林千舫“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不少人听着的嘶嘶倒吸冷气。
春久打得累了便停下。指着林千舫道:“哪里来的宵小之徒,青天白日的竟做起这般见不得人的勾当来。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生出腌臜心思来。”
林千舫早就被打的扑在地上,全身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华丽?身上青泥、枯草脏的的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听见春久这般说话狞声道:“你等着!总有你哭着求小爷的时候。”
春久听了不屑的嗤笑一声,指着林千舫道:“姑娘我求天拜地还就是不跪孙子!”
这一句话说完四处皆是嗤笑声。原来不知何时林兮之一行已是过来了。那些嗤笑声便是林兮之身后之人发出来的。
春久本就故意为之,见状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木棍对林兮之行礼道:“主子安好。”
林兮之见状嗯了一声。沉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春久见林兮之不高兴,规规矩矩的跪下去道:“回主子的话,此人鬼鬼祟祟不安好心,是以奴婢出来教训他一顿。”
林千舫见到来了撑腰的,爬起来对着林兮之行礼道:“请族长为我做主。千舫只是误入内宅,绝无半天不堪心思。”若说平常,此人行礼倒也是一派翩翩公子模样,只是如今在地上滚了一圈,衣衫不整哪里还有气度可言?
不少人见了皆是掩面偷笑,嘲讽的表情一览无余。
林兮之并未应声,只是问春久道:“小姐呢?”
春久俯子道:“回主子话,小姐身子不适,用了膳便躺下了。”
林兮之嗯一声,而后对林千舫道:“公子若是不弃,便随着家仆去换身衣服吧。”
这话说出来便是请人离开这内宅。哪知那林千舫好似听不懂一般一**坐在地上道:“我不管,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便不走。”
这下后面的人全都傻了眼。那林千舫的父亲见状上前指着地上的撒泼的人道:“逆子!还不快快给我起来!这般成何体统!”
林兮之见状也不恼,对着地上的林千舫道:“舍妹身子不适,林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满便随我去前厅,我定会替你讨个公道!这样可好?”
林千舫没好气道:“你这是诳我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我爹爹寻常便是这般哄我,到了书房就是一阵毒打!我才不信呢!”
这话一出,又是有人轻笑出声。
林千舫父亲见此更是老脸涨红,恨不得将这丢人现眼的家伙拎起来扔出去!怪只怪今日出门将这逆子带上了!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林兮之叹息一声道:“地上凉!还是进屋再说吧!”
是啊!深冬的天气,前两天还下了一场雪,如今的地面也还湿漉漉的,这人倒是不怕冷。
林千舫还是不理,惹得林兮之生出几分怒气来。
林千舫的父亲见林兮之面色不虞,对着林兮之拱手道:“老朽教子无方,在这里向族长陪个不是!老朽还是那句话任打任罚,此事绝不插手!”说完行礼告退。
那与林千舫父亲一起来的族人也是随着一起告辞。只余下十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也是纷纷告辞。
待那些人走后,林兮之也不管林千舫,径直进了花色的屋子。推门进去后,见花色坐在炭火旁绣着鞋子松下一口气来。
花色自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见林兮之面色不虞道:“小孩子脾气,你与他计较什么。”
林兮之叹息道:“我不是恼他!”只这么一句,也没说其他的话。
花色笑笑,知道他是恼自己。春久将事情闹这么大,就是为了让林兮之知道。春久与香悦都是林兮之心月复,林兮之多少有些了解她们二人。林兮之何等心思?稍微一想便知道来龙去脉,恼的可不是花色?
花色叹息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对林兮之道:“还是将那人送走吧!这般放着也不是事。”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兀自笑开。那外面的人实在是好笑,也不知是怎么养的这般大的。
林兮之颇为无奈的道:“这林千舫有些意思,不似其他人。”
花色也赞同,而后起身往外走去道:“既然想见我,我便去会会他!”
林兮之失笑,而后拉住花色道:“莫要这般冒冒失失的!带上面纱。”说着亲手替花色遮了面颊,又拿了香悦递过来的披风将花色包裹的严实。
兄妹二人倒是一片和气。
出去后,林千舫还坐在地上,花色乍一看确实有些惊诧,这男子比之在店家时简直判若两人。那时虽然姿态过于做作,但好歹还顾着风度,如今怎的如同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