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与徐粲然进门后发现大厅还有光亮,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徐粲然便牵着花色进了大厅。
如今已经是亥时,二人进了门之后看见林兮之与林千舫俱是等在那边。林兮之看见二人回来,稍稍松了口气道:“回来得晚也应该捎个口信回来。”花色才知道二人是因为担心才等在大厅上。
徐粲然拱手行礼说了句担忧了之类的话。而后便请辞,被林兮之拦了下来,林兮之道:“我还有话要说。”徐粲然与花色都有些莫名其妙,二人也听话的坐下等林兮之说话。
林兮之还未说话,林千舫便先出声道:“这两日宫中有些不太平,宁皇已经有所行动,是赶在秋木析出手之前先动手。如今已经有不少世家之人匆忙撤离卉城。”
花色也是听说了一些,这些世家匆忙离去,大多都是拖家带口,颇有一去不复返的意思。可是如今正是世家翻身的机会,这些人却做出这番不合常理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宁皇也是聪明人,身边能臣不在少数。这些离去之人大多也有一两个能伺机而动的把柄。只怕再过不久,这卉城便成了布衣臣子们的天下了。”林千舫又说。
林千舫说完,林兮之道:“找你们过来是想叫你们也避避风头,如今表面上我是归顺了皇室,但其实与白君泽也有交集。左右逢源就现在来说只怕弊端多于益处,白君泽也是有所行动。只怕皇室会用圣女的身份来牵制白君泽,如今你们还是早些离去罢。”
林兮之的话说完,花色便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问道:“关于圣女的身份我也是想过的。宁皇恐怕不会轻易承认我的身份,毕竟白芷是皇后……若是承认了我的身份,白芷只怕不会好过。于皇室也是有损害的。”花色确实这般想过的,当初与林莫说圣女一事也是打定宁皇不会轻易动摇白家的势力,毕竟白家与其他世家不同。如今白疏谨白将军还在边疆守卫国土,若是做的太让人寒心只怕于宁皇来说又是另一个难题。
花色说完林千舫叹息一声道:“宁皇打定注意要取缔世家制度,如今秋木析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他狠狠一击,既然已经处于下风,干脆重新将棋局打乱,说不定能有新的格局也不一定。”
花色听后不再说话。如今下棋之人太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林千舫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在新的棋局诞生之前谁手中的棋子多谁便能掌握上风。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将世家之人驱逐出去?按你的说法宁皇手中应该有能拿捏他们的把柄,那为何不物尽其用?”徐粲然蹙着眉头听了半晌后问道。
此次确实林兮之开口回答道:“宁皇也是知道周筠廷为首的布衣大臣们有很多不堪之人,但那些人与宁皇来说还有用,所以便留了下来。世家之人大多还有有些底蕴的。单一的并不可惧,若是那些人联合在一起宁皇恐怕会费一番心力。如今白君泽与秋木析二人联手让世家之人联合,宁皇是不得不这般为之。”
徐粲然听后颇有些挫败道:“这些官场上门道我实在是无缘,我倒也是佩服你们,哪里来的那些精力攻心斗角。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做些有用之事。”
徐粲然的话说完,其余人都是有些哭笑不得。是啊!虽然徐粲然说的不错,但是朝堂之上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简单说明白的。
说罢徐粲然又说:“说来也是,我与花色还是避一避的好。”
见徐粲然答应。林兮之面上明显轻松了不少。而后询问的看向花色,花色颔首道:“我听哥哥的。”
算是达成协议了,四人便各自散去。第二日天还未亮春久与香悦便过来替花色收拾行李。其实说是收拾行李,昨夜花色还未回来时,二人已经收拾好了,如今只是重新归纳一遍,唤花色起床为正经。
起床后,林千舫过来拜见。看见花色行了一礼道:“花色姑娘安好。”
春久与香悦也不知怎么的屈膝出去了。只余花色与林千舫二人相对而立,气氛颇有些尴尬。
林千舫倒是没有尴尬的模样。对花色道:“此次来找姑娘有个不情之请。”
花色一愣,而后便道:“但说无妨。”
也不知是羞于启齿还是如何。林千舫有些扭捏。花色还是头一次见到林千舫这般,心中的诧异自然溢于言表。林千舫见花色这般表情更是有些局促,最后才支支吾吾道:“姑娘与徐公子此番一去怕是再见难得,不知姑娘可否将春久留下。”
花色先是一愣,而后见林千舫面上更是难为情,心中了然。只是,前几天这人不是还一本正经的与哥哥求娶自己么?今日怎么又要求春久了?
林千舫明显更是不好意思,对花色道:“前两日实在是有前两日的思量,迫不得已还请姑娘见谅。”说完又立马解释道:“当然,千舫一直对姑娘爱慕有加,只是姑娘心有所属,我……我也……”
说着正好看到春久进来,也不知道春久听了多少,反正面色有些怪异。花色见他们二人的模样便确定这二人许是相互爱慕的。想着花色叹息一声,近几日叹气的时候比之这些年都要多些。
也难怪林千舫在得知徐粲然向哥哥求娶自己之后没了什么动静。虽然不知道林千舫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喜欢春久的神情不像是作假。这般一想花色心中便有了定数,对林千舫道:“我们还要收拾行李,不便招待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
林千舫听花色这般说还以为花色拒绝了,神情有些失落。林千舫走后,春久便跪在花色面前道:“春久是小姐的人,春久只留在小姐身边。”
听音调竟是快要哭出来了。花色哭笑不得,连忙安抚着春久。这件事算作小插曲不提。
待花色三人将行李打包好之后,花色便去找哥哥,如今去向与时间都是没有定下来。总的来说此次出行太过仓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之后恐怕又是一阵居无定所的生活了。
林兮之在书房,背着手也不知道再看什么,花色姑且认为他在发呆。敲门声音也没有听到,花色便不请自入,走到林兮之面前道:“哥哥在想什么?”
林兮之这才回过神来,对花色道:“行礼备好了?”花色颔首道是。
而后林兮之又问:“马车也备好了?”
花色回道:“想必粲然哥哥已经备下了。”
林兮之这才“恩”一声,半晌后又才想起来问题道:“可是有了目的地?”
花色叹一口气,回道:“暂时没有,待我们找到不错的地方便是停下。到时候会写信与哥哥的。”
林兮之应下,之后兄妹二人竟是相对无言。之后也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离别之意顿时烟消云散。
花色颇为感谢哥哥的,徐粲然说的不错,当初自己确实想着找个僻静的地方生活,也许可能会在那里寻到一名心地朴实的汉子,不求二人过得多么恣意,只要能远离这见识过的纷纷扰扰便好。
想着花色颇有些无奈,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会活在卉城中见识各种勾心斗角。哪里曾想过会过上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先人常说的无心插柳。说实在话,花色如今心还未定下来,到底是过平凡的生活重要还是报仇雪恨重要。
兄妹二人见过后,林兮之便催促着花色离开。颇有雷厉风行的架势。花色与徐粲然二人都是有些无奈。但也知道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只好将心中的不舍按捺下,驾着马车向城门走去。
春久与香悦二人花色一个没带。虽说不知道春久与林千舫二人会不会有一段佳话,但二人既然相互喜欢,想必与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至于香悦,花色也是知道她与那许氏五兄弟的其中一人互有好感。林府本就不大,花色大多时候都在房中不出,香悦与春久也不会打搅花色,无事时候找人说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能终成眷属便好了。
“可是不舍?”林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徐粲然轻声问花色。
花色自然是不舍,笑着道:“不舍确实有,不过我更关心的是我们现在去的地方。”
徐粲然神秘一笑道:“兮之也是怕我们有了具体的路线后容易被查出来。干脆便由着我们性子来。其实我有一处好地方,你跟着我就是。”
花色却是一愣,此次出来的仓促,花色还颇为不安。但是见徐粲然一身轻松,本来的不安也一点一点缓解过来。
匆忙被送出来哪里会真的丝毫没有不安?况且徐粲然喜爱哥哥许久,这次与自己在一起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要说不伤心,花色是不信的。只是即便这般,徐粲然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徐粲然确实对花色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