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泽位极人臣已是有多久了?哪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当然换做寻常的花色,这样的话也是万万说不出来的,偏偏如今得了癔症,好好的姑娘家变成了这般泼皮无赖的模样,怎能叫白君泽不心忧?
也不知道这几日让神司府里的侍女教导花色礼仪教导的如何。皇宫比不得自己家里,稍有不慎便是一场劫难。白君泽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白君泽这边出了神,那方花色还是眼巴巴的看着白君泽,见他没了下文,只好赌气的哼一声坐地下不起来。
白君泽见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花色平时倒也老实,偏偏看见白君泽闹腾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喜欢于他还是不喜欢……不过想到林兮之想要这样的待遇也是寻不到的,当下又是哭笑不得。
在外面候着的侍女们也是面面相觑,这些侍女们哪里曾见过白君泽这般模样?神司大人是什么样的身份?何等的气度?如今被气的动手打人可见花色的本事。
之后自然是侍女过来替花色上药的,不管花色愿不愿意,白君泽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她。也是因此,进宫的路上,花色一直赌气不愿意理睬白君泽。
宴席设在后宫花园之中,宁皇后宫本就没有多少人,因此找出空旷的地方来设宴也不是难事。设宴之事由皇后全权代理,园中桌椅板凳,瓜果器皿无不是精心备下的。
白君泽二人到了宫门就有人上前引二人进宫,来来回回的宫人也是应接不暇。二人下马车的时候正巧撞上周筠廷,三人便被分配到一位引路内侍。一路上寒暄话也没少说,只是都不热络。
花色已经被一路走来的形形色色引住视线。也没在意周筠廷,周筠廷消息灵通,觉得花色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稀奇,多看了好几眼。
因着花色实在是不老实,白君泽便牵着花色走在周筠廷右方。谁知道花色气性挺大,甩开白君泽的手只留一个后脑勺。周筠廷实在没忍住,笑道:“花色姑娘这般倒是天真不少。”
说话自然都是客气话,指着人家说人傻一事,想必不是个呆子都不会这般的。白君泽笑着应道:“天真也有,淘气也有。”说着很是无奈的摇头。
周筠廷点点头。之后一路便不再说花色的话题。
到御花园的时候,摆开的桌椅后已经坐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见到周筠廷与白君泽的时候都站起来向二人行揖问好。二人倒也默契,恢复成寻常不苟言笑的模样,各自寻了地方坐下。
周筠廷也是带了女伴的,只是周筠廷不知道被什么耽搁了才比夫人迟来。周筠廷那里周夫人早已被引入座。周筠廷只需坐过去就行。这方白君泽这里却是需要一番功夫。
有不少人见官员见白君泽带了花色都是有些交头接耳。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不记得花色的,相互说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于是更是有些捉模不透白君泽的意思。
林兮之也是一早就来的,只是他的位子比较偏些,总归是刚刚上任的新官,比不得卉城中其他官员。林兮之在白君泽进来后便一直注意这里,说是注意白君泽其实也只是注意花色而已。见花色无碍后才对白君泽点头致意,而后自顾自的坐下喝酒。
花色不好与白君泽同坐,早已被内侍引到林兮之那桌坐下。不过花色坐下后便一直向白君泽这里频频探首。不过这几日也没白教,至少花色没有哭闹着要白君泽。见此白君泽才堪堪松一口气。
坐下不过一刻钟,有内侍喊了一声:“皇子驾到!”众人齐声恭迎。花色也被林兮之拉起来向着主位上的小萝卜头作揖行礼。
花色咂咂嘴,眼睛却是看向桌上的饭菜。早上到底折腾的没有吃早饭,花色早就饿了。
坐下后,飒汝宁双手背与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丝毫不见怯场道:“母后身子不适,父皇放心不下便先差汝宁过来。今日只是家宴。还请诸位不要拘束。”说完便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飒汝宁之后。这酒桌宴席便没有那般自在了。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做错事。朝堂上的大老爷们反而比不得内眷们。
又是过了二刻。有唱声道:“白将军携家眷到!”此话一出,不少人匆忙站起来,一些家眷甚至伸长了脖子想见一见这宁国的大将军。
白疏谨也没让那些翘首以盼的妇人们失望,一身玄色的袍子覆住矫健的身材,发被一柄小匕首式的桃木簪子挽起,脸上更是刚毅异常,将本就好看的面容更是衬托出几分精气神来。
他身旁的娇俏姑娘只及白疏谨胸口,也是一身玄色装扮。不过头饰却是比起白疏谨华丽许多,还搀和了一些异域情调,看着实在是讨喜。这娇俏的姑娘还怀着身孕,肚子已经显了怀,被众人善意的一看红了一张脸,躲进白疏谨身后。这人便是拓坞国舞阳公主——垂柳是也。
如今的垂柳比之先前在垂柳小镇时长高了不少,也更丰腴了些。可能是要做母亲的缘故看着更是多了一份温和。垂柳眼神好,看见白君泽后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目光一转便看见花色了。
虽然也是激动,但到底没有像之前那般直直扑过来。只是央了白疏谨一阵后才缓步向花色这边过来。
垂柳见花色忙着将桌上的饭菜塞进嘴里,觉得好笑,掏出怀中的帕子道:“姐姐这般吃相比起无人时更是粗犷。莫不是这卉城中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说完近处一些留意垂柳动作的其他妇人笑出来,等笑够了才有人上前拉住垂柳道:“公主还是莫要与这女子一般见识了,她前几日受了些刺激,如今疯疯癫癫的莫要伤了您月复中孩子。
垂柳一听便愣住了,而后见花色却是有些不对劲,才看向花色旁边的林兮之问:“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假不了!林兮之也是叹气一声,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垂柳。垂柳见了哪还有不明白的?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堪堪忍住了。
不过垂柳也没能再开口就有内侍唤了一声:“宁皇到!”众人便自动消音了,剩下的都是齐声高喊皇帝,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飒禁过来只是轻微扫了一下便在心中了解了一些如今个人的位置。宁皇刚刚坐下就有人抱拳道:“宁皇,此次虽说只是宴席,但白君泽此人目无王法实在是可恨,还请宁皇从重处罚。
白君泽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也不着急,站起身笑着道:“今日是宴席,若是都做的像你那般无趣又干脆不设宴算了,也省了功夫。”
那人一噎,瞪了一眼白君泽没再说话。
飒禁也是没有说什么。招来白疏谨与垂柳夫妇二人问话。说的不外于行军打仗之事,还有一些偏远地区的风土人情。白疏谨捡着有趣的说了几个,逗得宁皇频频笑出来。
自宁皇来了之后,这御花园便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虽说有人害怕宁皇,但是如今却有人抱着盘子“呼哧”、“呼哧”吃的干脆。
众人皆是愣住,而后循着声音看去,便看见了花色。
花色也没注意自己成了视线集中的地方,依旧毫不在意的吃着东西果月复。林兮之见状告罪道:“舍妹这几日是在害死刺激不小,因此才殿前失,还请宁皇不要责怪。”
宁皇却是爽朗一笑,道了句:“真性子!”之后便不再提花色。
林兮之堪堪松下来一口气,只是看着吃成花猫脸的花色,蹲子去帮花色擦干脸上东西。花色也不闹腾,估计是人多知道不好闹脾气。
见此好些人松了一口气。
这方安静,那方宁皇所处位置的对话却是更明显了,林兮之直起耳朵听见飒禁说:“如今你功劳不少,可是有想要的东西?”
问的自然是白疏谨,这方一位白家人,白疏谨成了诸位的中心。那方也是白家人的白君泽却是被冷落的彻底。
白君泽倒也脾气好,只装作没看过,自顾自自酌自饮,看着好不潇洒。
宁皇的话说完,白疏谨的声音便紧接着传来:“我如今已经娇妻美眷在家,并无想要的东西。”不管旁人是怎么认为的,白疏谨却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觉得。因此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祥和,看来是真正对现在很满意。
白疏谨的话说完,有不少人笑出来,宁皇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好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弟弟!”说着揶揄的看向白疏谨身后几丈远的垂柳道:“倒是专一的很。
白疏谨笑笑,并不否认。飒禁觉得无趣,便唤来垂柳。垂柳不好拒绝,于是宁皇调侃的对象便变成了垂柳。垂柳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宁皇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宁皇见这夫妻俩一个德行,干脆挥了袖子放过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