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花色与哥哥身世离奇,但总归来说还是乡野长大的孩子。从小自是没有见过什么宅院里面的恩怨情仇。就是知道一些也是在话本子里看到的,不足为信。
今日倒是长了见识。可惜花色不是宅院中那些顾着脸面,打落牙齿活血吞的妇人。虽然不知道这云怜一事是徐氏的主意还是她自己的主意。总之,此次花色决计不会饶了她们。
她们将腌臜心思放在宴仕那里花色自是清楚。红秋原来是“白君泽”身旁的侍女,如今“白君泽”故去了,即便有些余温也只是秋后蚂蚱。红秋无背景,成亲近一年也没有子嗣,想要欺辱与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之所以整出那么大的阵仗来不过是云怜这女子既想的位子,又想得人心!而且这般还能帮徐氏出出气,让花色膈应,这般好事,她们想的倒是美。
花色轻易不动怒,如今也是被这二人恶心到了。
花色身后的两位老姊妹也是面色深沉,花色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于是对云怜说话便有了几分不客气。
那云怜见花色这般说话,明显眉头轻皱了一番,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花色面前道:“少夫人这般说话云怜却是不能应同的。云怜自小出身名门,祖辈为皇家鞠躬尽瘁,如今有了喜爱的男子为何不能有些手段?夫人与秋家公子也是这般相识,夫人若不是喜爱公子断不会无名无分跟着公子数年!还请夫人看在云怜同病相怜的份上帮一帮云怜。”
花色听这女人一番话气的发抖,做出龌蹉事。还要将自己拉上。是!花色确实未婚有孕,只是那时候的“白君泽”无父无母,更是没有妻儿。而且那时候花色与“白君泽”的处境,花色只以为他是哪家落魄的公子,断断是想不到他是如今的身份!那时候谁不说自己是下嫁于白君泽?
这人好一番伶牙俐齿!好一个不要脸的妇人!
花色本来也不是这么个计较的性子,只是这人伤害的可都是花色身边的人,花色哪里能饶她?若是直直冲着自己来花色便也算了,只是伤及花色身旁的亲友,即便花色再是好脾气也要装一装这后院中斗狠的妇人!
花色也不与她客气,见她跪在自己身前。丝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就甩了上去。怒道:“出身名门?这名门便是教你怎么觊觎旁人的相公?倒是叫我长了见识!”
花色那一巴掌用了狠劲,跪在地上云怜的半边脸便肿了起来。徐氏见花色动手哪里肯饶她?上来就要与花色拼命。春久及时上前制住那徐氏,徐氏被春久一记强按便跪倒在地上。徐氏挣了挣并没有挣月兑,而后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道:“杀人啦!杀人啦!”春久也不用花色暗示。手中巧劲一按。那徐氏便只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花色此时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也不知怎么的头晕的厉害。春久将这徐氏交于秋母身旁的婆子,自己却是上前扶住花色道:“小姐。你身子不好,不宜动怒。快些消消气吧!”
说是这么说,花色哪里能平静下来?见这屋子里闹成一团,花色对着秋母那边一礼道:“让娘亲与三姨受惊了!是孩儿的不是。”
秋母被三姨扶着起身,二人来到花色身前眼里都是心疼,道:“木析说你身子不好,因此才让你们搬出去住。今日我却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哪里是你的不是?是我考虑不周!”
花色摇摇头,却是没有力气再争辩了。身子几乎倚在春久身上,回道:“娘亲,三姨,我身子有些不适,今日便先回去了。”实在是没有气力再顾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女子。
秋母慌忙叫人将花色送回马车上,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到那狼狈的二人。这些年来,自己因着身子不好许久不曾管事,如今竟是让庶出的人欺辱到自己头上来。这个家是该治一治了。
花色上了马车后一阵眩晕,也不知道怎么的便想起来之前一些心烦意乱的事情来。虽然哥哥对自己的病向来讳莫如深,但花色也是会医的,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病?今日也是被气的狠了。
春久与花色相处的久些也是知道花色的脾气。如今见她隐忍着不说,急的细汗便湿了衣裳。如今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马车速度只能一减再减。真真是急煞了人。
又是走了一段路,隐隐有马蹄声迎面而来,春久又是暗自月复诽,真是越急越来事。车夫慌忙避让前来的马蹄,因着太过突然,让马车里面的两位姑娘摔成了一团。
春久眼见花色撞上侧壁,心里将骑马的人诅咒了好几百遍。好不容易马蹄声没了踪影,春久怒着问车夫:“方才是谁在这集市上策马狂奔?伤着人可怎么好?”
车夫恭敬的回道:“方才过去的是晏家公子。”
花色也是听的真切,去的方向是秋家老宅,只怕是为了那云怜去的。花色眸中一冷,而后心里有了计较。
马车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许久,又是停了下来。二人还以为是避让行人,哪里知道竟是有人掀了帘子进来。花色与春久俱是一愣,见到进来的是秋木析更是吃惊。
秋木析道:“母亲差人给我带话,我便赶来了。”
花色方才什么狠戾的想法都有了,如今见秋木析特意赶来,额上还有细汗,便心软了下来。道了声无碍,便倚在春久怀里闭目养神。春久动弹不得,只好歉意的笑笑,而后垂下眼睑装木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府邸。秋木析下了马车,也不给花色拒绝的机会便将人抱了下来。春久在一旁打帘,眼观鼻鼻观心,连眼皮也不曾抬过。
陈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偏厅。见到二人行了一礼,秋木析如今抱着花色也不方便行礼,直接道:“劳烦陈伯跑一趟。”
又是说了几句客气话,陈伯便随着二人进了卧室。花色如今难受的厉害,也不知道哪里难受,陈伯问了花色几句话,便取出银针来替花色扎了两针。
两针下去花色便好受些。床边的人见到花色脸色好了些,都是松了一口气。而后陈伯便将替花色把起脉来。旁边的春久则是丝毫不客气的告起状来。这告状也是一门学问。说的多了让人反感,说的少了,起不了作用。春久倒是个聪明的,扬长避短,也没说花色身子如何,反正如今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将徐氏与那云怜二人合谋一事与她们提出来休妻一事轻描淡写的带过。
后面还顺带与陈伯说:“出来的时候看老夫人身子也不好,还要劳烦大夫再去一趟老宅,奴婢这就去差车夫备马车。”出去的时候看了花色一眼,眼泪汪汪的出去了。
春久这般泪眼涟涟的模样,自是没有逃过秋木析的眼睛。见春久这般委屈,秋木析心里便有了计较。只等着一会送走陈伯再差来暗卫问个明白。
这主仆二人在这说话,那方陈伯已经观好了脉,如今正从诊箱里拿出纸笔写着药房子。见春久说完跑开了去才开口道:“少夫人只是怒急攻心,先前的病症也尚未好,这病急不得,得慢慢治才是。”说话间方子也写好了。
晾了晾未干的药方,陈伯又说:“孩子无事,只是还需要静养,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便不要操心了。”
听训的二人都是一呆,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便看向秋木析,见他也是一脸错愕的样子便知道方才并没有听错。
看病的大夫倒是看出名堂来了,对着小夫妻二人好一阵无语,道:“你们二人多少都是会些医术的,不会都没有注意吧?”
花色讪讪一笑,低下头去。倒是秋木析道:“是我疏忽了。”
陈伯见他承认,便将药房递给他。而后叮嘱道:“前三个月禁房事,注意些。”而后蹙着眉头道:“少夫人身子也不大好,此番有了身孕早了些。”说着又是叹气道:“还是要好好调养,今日这般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实在是危险至极。”
见陈伯唠唠叨叨说些关心的话,花色心下一阵感动。
夫妻二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上话,那方春久也回来了。秋木析有些犹豫不定,还是花色道:“先去看看娘亲可有大碍!”
秋木析这才应下,而后亲自送陈伯去老宅。
春久尚且不知道大夫说的话,花色躺在床上,手轻抚上月复部。自从生下天熙后,花色身子一向不好,来月事的时候更是难受至极,本以为不好好调养是怀不上的……今日倒是让花色颇有些意外。
春久在一旁看着花色发呆,眼睛红了一片道:“小姐今日受委屈了。”
花色这才回过神来,见春久眼眶发红,便笑着道:“今日你随着我也是受了些闲气,今日便叫香悦过来伺候,你也去歇歇吧。”
春久摇摇头,红着眼道:“香悦随姑爷去拿药了。今日实在是窝囊,若不然我今夜跑一趟老宅,好好收拾那两个不要脸的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