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听见秋母调笑自己一阵窘迫,随即又整理心情道:“娘亲,若……若是有哪家……还请娘亲相看着些。”说完又是想起来什么道:“林家不是大家,寻常的人家足矣……”
秋母依旧笑着,而后对着身后的陈嬷嬷道:“听到了没有?以后注意相看着。”陈嬷嬷也是满脸笑意的应下,花色只觉得如今脸皮都要烧了起来,便慌忙想着要告退。
被秋母拦下,道:“你啊!如今你我既然是母女关系,便不要太过于见外。莫不成我是老虎不成?”语气颇有些失落。
花色一时竟是不知道如何反应,喃喃着说不出话来。见她这般憨样秋母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起来走到花色前面,点了点花色的额头,道:“真是愚笨!”而后叹了口气,往外面走去。
花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陈嬷嬷,陈嬷嬷也有些好笑的看着花色,解释道<:“今早爷来过了,奴婢不知道说了什么,隐约听到孩子的事情。想必是因着这件事老夫人才说你的。”
花色呆了呆,想起来方才秋母说的话没有恶意,莫不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确实如此,花色嫁来秋家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地活着,今早花色还未来之前秋木析便已经来过了,且将孩子的事情复述了一通,秋母听到秋木析说这件事是瞒着花色的,当下便觉得自家儿子做的过了,于是将秋木析好好地说了一通。
因此才有现在这一幕出现。花色玲珑心思。自是知道秋母的用意,当下一颗心好似喝了暖汤一般。
秋母出门后,府中有客来。来人正是子环与红秋,红秋将将做过月子,如今整个人也是富态。子环看见花色自是激动异常。红秋难得看见花色也是一阵激动。至于为何如此,花色多少也有些清楚。
随即拉着二人进了屋子将孩子一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通。秋木析说过如今即便传开了去也无事,这般即便传到了那些人的耳中,他们也只会认为是秋木析为了要回孩子耍的诈而已。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他们。因此花色才毫无心里负担的将事情说于亲近的人听。花色说完后,子环长舒一口气。倒是红秋有些许不信。花色知晓红秋是聪明人便也没再解释。又是说了一会话。红秋见花色的神态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正说着话,又有人匆匆忙忙进了门。这次来的人是垂柳,垂柳进门也是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花色不得已又是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垂柳与红秋一样,想的比较多。直至花色信誓旦旦的又说了一遍这才信了。
安抚好这些人。众人便说起来自家的孩子来。到底都是嫁做人妇生了孩子的。话题讨论家庭最为合适不过。
花色见她们三人匆匆而来,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这些人都是遇见秋木析之后才一一伴在自己身边的。如今想来若不是秋木析……只怕也遇不见她们。
这般想着便又是一阵欣慰。道是因果缘法,果然妙不可言。
三人在午时都赶了回去。家里有小儿舍不下,花色只觉得这些人甚是可爱。
午膳过后,秋天熙哭丧着脸被父亲拉去做功课,花色落得清净,在房中看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外面有响动,花色唤春久,却是香悦红着脸进来。见状花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叹了一声气道:“这林千舫不是外放在卉城之外吗?怎么三天两头的见他人影?”
花色的声音似是呢喃,但是也让香悦听得真切,香悦忍着笑道:“林大人即便是外放到了薛国只怕也会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
花色想了想,依着那人脸皮的厚度却是会这般。左右都是熟人,花色便依他去了,只是外面一直有声音,又过了一会甚至声响也变得不同起来,花色才真的恼了。
这林千舫真是……竟是惹得春久动起了武。香悦见花色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恼怒,道:“姑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花色哭笑不得,道:“也罢。”而后起身向外面走去。
如今正午,日头有些许毒辣,这个时候花色院子里一般没有什么人。如今只见后院中春久一脸怒气的攻向林千舫。林千舫丝毫不以为意,满脸笑意的招惹着。
这般态度也难怪春久会生气。真是!这个时候叫旁人看了去,莫不是他这名声不要了?他名声没了没关系,春久的名声怎么办?秋家的名声呢?
越想花色越是觉得此人实在是太过于气人,于是起了小惩的心思。二人还在过着招,花色便道:“林大人今日倒是得闲,怎么不进屋坐坐?”
林千舫本就是故意戏耍春久,觉得她恼怒的样子颇有些有趣。哪里真的存了心思与她打斗?被花色这么一打岔倒是分了神,春久伺机而上,丝毫不客气的将人踹翻在地,而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林千舫失了先机,连中了几拳,慌忙求饶。
这一幕倒是让花色想起二人初次见面的场景。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香悦也是跟着花色一齐笑出来。春久怕是也想到那一幕,脸一红啐了林千舫一口,而后匆匆跑了。
待春久跑开后,花色才道:“春久毕竟是女儿家,你与她尚未成亲,这般坏她名声也难怪她这般对你了。”
林千舫却是一脸无所谓,哪里是无所谓,简直是柴米油盐不浸。倒是让花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才道:“春久性子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若是这般戏耍于她只怕会让她心生不满,到时候再有人伺机接近春久……到时候春久不嫁了看你如何收场。”说完也不管林千舫如何,转身进了屋子。
林千舫这人,喜欢春久不假,但是行事颇有些不受管束,若是真的惹了春久厌烦,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花色好心提醒他,只盼着他能收敛些。
有了林千舫这么一出,花色也无心看书,对着外面恹恹的花草一时倒有些茫然。秋木析回来时候见花色立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也有些怔忪。
女子比不得男子可以外面走动,若是有子女在身侧也是可以打发时间的。可是秋天熙如今已经大了,每日上课习字便占去了大部分的时间,哪里会时刻不离花色身边?
花色先前因着自己的缘故,并不是那些女眷们的女客。如今倒是孑然一身,确实有些孤寂。只怕春久与香悦出府后花色更是……
秋天熙一时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干脆便立在花色身后陪她看一窗之外的四方空间。
花色回过神来自是吓了一跳,问道:“何故不出声?”问他的时候花色自己也没有发觉语气多了些熟稔。
秋木析却是发觉了,微微一笑道:“见你看的出神便没有扰你。”
花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问:“天熙还在习字?”
二人向来没有过多的交流,若是有事都是说完万事大吉,或者各自偏于一隅看书。那时候秋木析没有亲近的心思,如今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与花色相敬如宾的过下去?
只是到底有些许青涩,无端生出几分尴尬来。
花色也是察觉到了,房间里几许尴尬,几许情愫充斥着整个空间。香悦识趣的退下,余下二人相对无言,却又各自暗暗恼怒。
秋木析比不得那些周围温香软玉的世家子弟,“神司”二字本就带着几分不可亵渎的意味。况且那时候秋木析心有所属又怎么会亲近其他女子?如今秋木析倒有些后悔了,若是那时候也如宴仕那般,这时候便不会如同青涩的毛头小子一般了吧?说来好笑,平日里思维清晰之人,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会不知所措。
至于花色,则是暗暗恼怒自己不争气的心脏,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来一般。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我……”
“那个……”
顿了顿,二人又是一齐出声。
好半晌,花色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道:“这里甚是烦闷,我先出去走走。”
竟是要逃走,秋木析一阵哭笑不得。
花色说完便想门口走去,秋木析也不拦她,只是脚步随着花色向外面走去。
花色脚步匆匆,只想逃离这个让人呼吸不畅的地方,也没有注意到秋木析跟上来。随即一想,自己为何要躲?又转身往里走去。
这一转身正好迎上秋木析,两人撞在一起,花色鼻间顿时充满秋木析的气味。花色大窘,一时手忙脚乱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秋木析见花色手足无措的模样,笑出声来,更是惹得花色不知如何是好。见花色低着头就要埋进胸前,秋木析叹息一声牵起花色的手往回走去。
花色腕间是秋木析手掌的温度,一时竟叫花色静下心来。花色壮着胆子想:二人是夫妻!二人是夫妻!况且比这更为露骨的事情也做过……怕……怕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