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单手握着卷竹册,一手执笔,边来回踱步,边兴致勃勃的在上面写写画画,不时顿步转头,停下来问小儿子的意见。
“紫苏吖,你是喜欢赤红多一些,还是玄黑多一些?”
凤锦流抬起头颅,迎上太后亲娘期待的目光,难得茫然。
不等他回答,唐婉继续道,“哀家自己觉得呢,用在登基大典上的朝服,两色必须相互协调,再加一些暗金色,从而才能尽显帝王气度风范!”
“母后……”
“对了!吾儿冠冕上的冕旒一定要慎重!”说到此,在此事上已有过一次经验的太后神情忽而变得慎重,“依着哀家看,就不要像你哥哥登基的时候那样,弄了朱白玄黄还有个什么…统共五色,掺和在一起难看死了,这次只用珍珠就好,素雅别致,高贵大气,紫苏,你觉得呢?”
这几天的凤国上下,先是经历了’公子夺权’的忐忑,还没缓过气来,一系列的变革接踵而至。
朝中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有所预料,昔日不学无术的小皇爷突然一鼓作气,兵变的同时,将凤国内外的设防重新做了部署。
其手段雷厉风行,其布局滴水不漏。
不管封地上的异姓王,还是同宗亲王,手里有针无数,却找不着缝插下去,不得不说,这就是种本事!
京城惶惶半日,半日后百姓如常生活,商铺生意照旧,次日的早朝,那一干准备在大殿上以死明志的老臣子全被凤锦流一句话堵到实处。
他只道,“诸位若愿意大凤朝千秋万载的基业毁在’仁慈’二字上,本王愿意以性命抵偿今日之罪过。”
结果……
结果当然是朝中上下都无话可说,乱世里,暴君比任君靠得住。
而这场政变中,整个凤国里当属唐婉最轻松。
无论哪个做皇帝,不都是她的儿子么?
故而,她将当朝太后应该有的态度位置摆得极其端正,这厢大局初定,她已欢心鼓舞的为小儿子张罗登基大典。
凤锦流耐心的听她说完后,微微一笑,“母后,儿子何时说过要登基做皇帝了?”
‘皇帝’两个字,无论从狭义还是广义来看,景彧都坚定不移的将这头衔看做是负担和约束。
要以天下大义为己任,要以黎民百姓为优先,他的个人私欲呢?
还要不要过日子?
夺权,可不是为了做皇帝。
唐婉楞了一楞,没反应,“紫苏不做皇帝,那谁做?”
太后只有两个亲生的孩儿,饶是她再大方也不乐意把锦绣河山给别人。
又见小儿子满面笃然之色,她自觉担心多余,遂改口,为他着想道,“阿深与哀家所想一样,紫苏若有心,帝位给了你便是,只你如今骑虎难下,却又不愿登基,是以为何?”
凤锦流笑意更柔和了,将群臣力荐自己登基称帝的奏折放下,提起朱砂笔在白净的宣纸上落下苍劲有力的五个字——
凤国,摄政王!
今天欠一更,明天补上,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