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林绍桓打赌，破藏书阁底下的阵，硫磺伏火法因此成你手到擒来之物。其后，林绍桓看出你有能耐，于是顺水推舟，诓了柳氏那刁妇，叫她以为朕在秋叶城林家和柳新元的逼迫下答应将你远嫁，实则，朕猜想你们在林府同她耗了一下午，远嫁之人到底为谁，怕是不曾说清道明吧？”
钟文斌漫不经心的眼色使过去，林愫音心虚的眨眨眼，埋头，饮茶，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龙榻上的老爷子继续道，“等到事成后，离开林府，你们再让公孙家的小子来向朕讨圣旨，明日圣旨一下，覆水难收。朕料想这会儿柳氏已然反应过来，可惜天黑了，她想进宫撒泼都不成。”
他一件一件的跟她算，人在宫里，眼睛却像是长在宫外，小的们私下做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朕还以为柳氏得了柳新元多少真传，没想到也是个蠢得没救的！”
似乎很嫌弃柳新元的女儿，对其高估了。
“不过素玥啊，你可知道这从头到尾，最让朕好奇之处，是哪一处？”
还用问么？
林愫音心中有数，当然是她怎样教宋蕊破阵。
抬起头，她对钟文斌笑得讨好，两只梨涡甜甜下陷，宫里生活好了，肉长了不少，人也越发水灵招人喜欢。
钟文斌不买账，懒洋洋的半掀眼皮睨她那副小样儿，只道，“你要是说的通，朕就给林绍桓袭了他老子的城主之位。”
说不通，到嘴边的鸭子bā光毛也能飞走。
林愫音为难死了。
“外祖……”放下茶盏，她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搓手。
早料到会有这天，想过无数借口，真到了时候，却一个字都编造不出来。
解释？
任何解释都是牵强的。
破解机关暗术是门硬功夫，没哪个生下来就会，这门技艺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研习，都不一定能做到融会贯通。
天分，记忆力，星象，地势……甚至和变幻莫测的天气有关。
她可以在危机重重的古墓里来去自如，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穿梭于各个守卫严密、布满红外线的博物馆。
机关易解，人心难勘。
更之余，来到这个世界上，老皇帝是她最不想欺骗的人。
沉默片刻，被孤灯照亮的冷寂殿中，钟文斌一声轻叹，“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不说了罢。”
林愫音满心讶异。
钟文斌苍老道，“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要好。那林绍桓，你可能镇得住他？镇得住，城主之位就给他袭了，你给朕一句准话。”
处处为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