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斌这一生有七子三女。
其中长子、三子、五子、七子均战死,最小的幼子夭折,只留下自小体弱多病的老二和不学无术的老九。
都成不了气候。
三个女儿里,两个分别远嫁啻鬽和祈国做皇妃,其一随着啻鬽锁国,便也断了音讯,在祈国那个虽每年都有家书送来,日子过得与其他国家联姻的公主并无不同。
这年岁,连钟文斌的后宫里都塞了几个别国的公主,老的老,残的残,死的死,命贱如斯,仗却还没打完。
众多子女中,他最喜爱的就是和结发皇后所生的一双儿女。
望住林愫音稚女敕美好的脸孔,他忽而想起了那个与自己吵嘴多年,相伴多年,又故去多年的女人。
他想起他们的儿子、女儿……
都不在了。
许久许久,他怅然叹息,“素玥啊,你要听朕的话。”
他老了,对东蔚已是有心无力,眼下,他只想在咽气之前,把最在意的外孙女安排得妥帖稳当。
烬国的龙烬,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愫音明白老皇帝的良苦用意,可对他的打算和做法,不认同。
因为她知道将要面对的对手是谁。
“外祖,车到山前必有路,素玥能够照顾好自己,东蔚的命运,如今下定论为时过早。”
钟文斌沙哑的笑了,眯起眼角压出层层皱纹,“你的这些话,朕在早朝上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素玥可不是只会说大话的朝臣,外祖若不信,咱们就等着看。”
“看什么?”
钟文斌见她自信满满,忽然想起她已得到一样受中土诸国窥视的宝贝。
眸色沉淀少许,他寻思问,“你要来硫磺伏火法,是为了对付凤国?”
若为如此,那就太天真!
“并非。”林愫音摇首,“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钟文斌来了兴趣,“说你的想法给朕听。”
“火药威力巨大,造出的火器在战场上更所向睥睨,东蔚硫磺和硝石矿脉广袤,远比别国丰富,是以孙儿认为,将矿脉保护好,比守好伏火法更加重要。”
“恩,话说得不错,但也过于轻巧了。”
在朝上边打瞌睡边自如应对大臣的皇帝,忍不住给外孙女泼冷水。
“你给朕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在外侵来时,护好绵延百里的矿脉?”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林愫音退后两步,正儿八经的跪下请求,“假如外祖敢将此事交给素玥全权操办,素玥定不让外祖失望。””朕有何不敢的?”看着她稚气未月兑的严肃样子,钟文斌笑着打趣道,“不嫁人了?要给朕守江山?还是烬国那毛头小子不对你胃口?哦,原来朕的孙儿喜欢凤锦流之辈,你,想降他一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