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位于宋国的东南部,与赵国西南部的刺州交界,苏州南部有一座无墙之城,名曰姑苏,姑苏家世代居住于此,至如今,整个姑苏城三分之一的人都在为姑苏家做事,或者间接为姑苏家效力,姑苏城名便是以其家族之名取的。
姑苏家当代家主姑苏骁老来得子,取名姑苏剑仁,人称仁少爷,由于是家中唯一独子,备受宠溺,却是喜爱练剑,年约十七便已经修至凝气期第八层,被赞为姑苏城年轻一代的翘楚。
此时在姑苏家的一处演武场内,一位年约十三的白衣少年正在陪姑苏少爷练剑,姑苏剑仁身穿金丝绣蟒玉锦袍,生的倒是十分英俊潇洒,唇红齿白,可是那与年龄不怎相符的苍白脸庞,怎么看都像是被酒色掏空了浑身精气神。
人们常说,绝世的容颜是比出来的,这话果然不假。
姑苏剑仁虽然生的俊俏,可是与旁边那位十三岁左右的白衣少年相比,简直就是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差别,少年名唤九凰剑,是姑苏剑仁的随侍剑童。
一身素白,白发、白面、着白衣。
一头白发自然散于肩上,嘴唇微翘,如那熟透了的葡萄,煞是水女敕,眉心一点金色美人痣,额前一朵天生牡丹纹。
淡眉如刀,凤眼似剑,愈显冰冷孤傲,一双紫瞳,又显妖异,一对微型精灵耳,更添几分妖媚。
只见姑苏剑仁手中宝剑迎风挥出,剑尖直取对方咽喉,九凰剑脚步一溜,后退丈许,姑苏剑仁举剑跟上,手腕微抖,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四个剑花,如蛇吐信,直奔对方眉心而去,九凰剑见状,脚步急转,向旁边横着飘出三尺,险险避过杀招。
姑苏剑仁见状,手腕一转,猛一用力,剑身斜刺对方心脉,九凰剑回剑防守,抱于胸前,向外一送,挑开刁钻的一剑,正要继续,却见那姑苏剑仁眼见一连数次抢攻都不见成效,顿生恼怒,索性把宝剑掷于地上,恨恨的扬长而去。
姑苏骁站在阁楼之上,临窗而立,看着自己独子的背影,心中苦笑不已,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娇惯了些,虽然在姑苏城内年轻一代之中剑术颇为不凡,被赞誉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可姑苏骁却是知道自家儿子心中始终有一个无法释怀的身影,那便是眼前的这位仅有十三岁大的剑童,年岁不大,却是已经修炼至凝气期第十层,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怕是不出半年,便能迈入筑基期,修行速度之快,饶是姑苏骁自己一生,都没有见过,十分的妖异,如今这位剑童几乎已经成为了姑苏剑仁的心魔,成了他自认为始终无法跨越的一座大山,而这正是姑苏骁一手策划的结果。
“练剑先炼心,炼心先驱魔,驱魔先种魔,吾儿剑仁,你可知为父花费两年心血一步一步在你心中种下心魔,如今心魔即成,是该到了驱除你心中魔障的时候了。”
演武场上,感觉今日已经差不多到了侍剑结束的时间,九凰剑就把自己所使用的铁剑归于剑匣,转身便向着庄园之外走去,铁剑是姑苏府上的,他没有权利带走,出了庄园,便向附近的一处武馆走去,九凰剑虽是姑苏剑仁的随侍剑童,姑苏骁却是不允许他修炼姑苏家族剑法,而是在城内找了一家武馆让其修习,同时又严禁其在外人面前显露一招半式,那武馆九凰剑很熟,因为三年前他便是那儿的常客,确切的说是那时年轻一代不败的神话。
武馆早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教习,当九凰剑出现的刹那,原本安静的讲武堂瞬间便荡起一阵低声窃语,不少人面露不屑,对着他指指点点,而那些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新来者,更是左顾右盼询问着关于他的一件件旧闻。
“小子,你知道么,三年前此人第一次来咱们武馆,便连挑当时年轻一辈的六大高手,一日之内,无人再敢应战。”
“开什么玩笑大哥,他如今看上去也才十三、四岁,三年前也就十岁左右,如果当年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那如今岂不是无敌了。”
“他已经两年不曾出过一次剑了,来武馆也仅仅是听教习官讲解剑法招式而已,如今无敌不无敌咱不知道,但是在咱们武馆之内的名气却是更盛以往。”
“嗯?何以如此说?”
“还不是因为他头上一顶大帽耸天高,”
“他明明没有带帽子呀?”
“你懂什么,那顶绿油油的高沿大帽你当然是看不到的了,嘿嘿嘿,”
那新来者正要追问,却见九凰剑已经慢步走了过来,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找了个无人之处坐了下来,静心听着教习官讲剑,到得接近正午之时,便信步离开了武馆,下午的实战训练他是不会参加的,因为姑苏骁不允许。
穿过两条喧闹的大街,拐入一处人流较少的小巷之内,九凰剑走入一家酒肆之内,
“小二哥,帮我拿上一坛醉仙酒。”
“好咧,九少爷请稍等,我这就帮你拿。”
“小二哥,我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我如今只是一个下人剑童而已,莫要再叫少爷了,还有要拿正宗点的呀,我爹说你这酒可没以前喝着香浓了,你也知道,他这一辈子就爱喝你家这醉仙酒,其他酒却是一口不沾的。”
“九少爷,小人虽是粗人一个,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当年要不是你,小人这店铺早让人给一把火烧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小的眼中,你永远是九少爷。”
“当年之事,只因父亲喜爱喝你家之酒而已,我确实没有带一点仁慈之心的,你莫放在心上,好了,酒钱收好,我走了。”
九凰剑提着醉仙酒离开酒肆,迈步出了姑苏城,走向城外一处矮山,山脚之下,搭建了一座草庐,庐边种了几样青菜,几只土鸡在菜地间用嘴啄着小虫子,咯咯叫着。离草庐还有半里之远,九凰剑便大喝一声,
“十郎!!”
只见草庐之内探出一只狗头,一眼瞅见九凰剑,便摇头晃脑的飞奔而来,口中“汪汪”欢叫个不停,细看之下,就会发觉这只狗儿竟与白凤长的一模一样,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的浑身雪白,那眼,那鼻,那身躯,均是真真的一个样,白狗飞奔至近前,绕着九凰剑欢跳不已,更是用爪子扒着他的一身白袍,伸出舌头舌忝着他的手背,九凰剑却是不嫌脏,用手抓挠着白狗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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