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整个人僵住。
“你……你耍赖!”淳于坚一愣之后大嚷,指着她道,“你……你把面纱除下来!”居然有人在帷帽下还戴着面纱。
阮云欢挑了挑眉,说道,“刚才二位公子说的,可是只要我除下帷帽就让出位置,难不成两位公子要食言而肥,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你……”淳于坚气结,怒道,“哪有人帷帽下还戴着面纱?明明是你耍赖!”
“我又不是和两位公子约定之后才戴上面纱,何况,大邺朝哪一条律法说,帷帽下不能戴面纱?”淳于坚越急,阮云欢的语气越是轻软。
淳于信微微眯眼,但见除去帷帽的她露出一头乌亮的青丝,一双含笑的眸子波光潋滟,竟然绽出夺目光华,心头莫名便有些悸动,僵在唇角的笑意慢慢漾开,淡淡道,“老六,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们要言而有信,命人让位置罢!”
“四哥!”淳于坚不满大嚷,被淳于信目光一扫,胸口一窒,只好愤愤的闭嘴,不甘不愿的命人让出位置。
“哈哈哈哈……”被白芍手讲比划的一说,众人都大笑出声,何妈妈更是笑出了眼泪,一手向阮云欢指了指,笑道,“你呀,当真是鬼灵精!”
笑完了,赵承微微有些担忧,说道,“小姐,那二人气宇不凡,怕不是寻常官室子弟,瞧这方向,也是往京城去,还是小心些好!”
“无防!”阮云欢淡笑。六皇子淳于坚年少,或者还有些骄纵之气,而……他,又岂会如此小气?
但是,事实很快证明,四皇子淳于信不但小气,而且是相当的小气!
“小姐,前边路上又有两个大坑!”赵承策马回来,无奈的禀告。
“又有?”白芍皱眉,回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是冲我们来的?”
“就是冲我们来的!”阮云欢苦笑,向赵承道,“你命人去填了就是!”
赵承领命而去,红莲闷闷道,“小姐,从中午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五回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无聊?”
“无聊?”白芍挑眉,说道,“这些坑瞧着平常,其实挖的极为古怪,你看!”指了指车外,有一驾乡民的驴车正从大坑旁边驰过。
白芍接着道,“别说骑马的,就是那些寻常的车子都能通过,偏偏我们的车子不能,说明对方算好了距离。”
阮云欢一行三辆,都是较为宽敞的双驾马车,不论从哪一边走,都会有一个车轮陷进去。
红莲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那……那是何人?难道是那两位公子?他们不会这么小气吧?”除了那两位公子,她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不会?”阮云欢啼笑皆非。上一世的记忆里,淳于信稳重清雅,决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可是眼前的事,让她不得不对自己的记忆深深怀疑。
“小姐,这种走法,我们几时能到京城啊?”红莲伸头,望着长长的官道和两边荒凉的大山发愁。
“别说回京城了,今天晚上,怕是赶不到山城!”白芍皱眉接口。
阮云欢想了想,笑起,唤过赵承,说道,“既然今晚赶不到山城,便早些寻地方扎营吧!”
天黑的时候,营地已经收拾好,中间燃起了篝火,两名妈妈带着两个丫头忙着造饭。
“小姐,你听,马蹄声!”白莲收拾东西的手一停,向阮云欢说。他们的营地离开大路足足有三里,那马蹄声却是向这里来的。
阮云欢侧耳听了听,笑道,“白芍,出去和何妈妈说,多备些食物粥水待客!”
白芍瞪眼,“小姐,你还要招待他们!”
“来者是客嘛!”阮云欢笑的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狐狸,整了整衣服,将帷帽戴好,慢慢踱出帐篷。
“四哥,她们真在这里!”淳于坚望着眼前小小的营地,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挖好坑,守在前边等着看笑话,结果,人家不走了!
“嗯!”淳于信点头,望向营地的目光却骤然一凝。小小的五座帐篷,不规则的排列,乍看上去有点凌乱,可是细看却相互呼应,暗含兵法。
怎么会?淳于信皱眉,难道,是这群人里藏有奇人?还是……只是巧合?
淳于坚却什么也没瞧出来,只是问,“四哥,那现在要怎么办?”
“借宿!”淳于信深吸一口气,勾唇浅笑,当先策马向营地驰去,扬声道,“赶路的人错过宿头,盼行个方便!”一副江湖人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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