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惹得沐公子如此生气?竟对柔弱百姓痛下杀手?”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传来,令震惊的众人又是一惊。
这声音犹如三月里温柔似水的阳光,暖暖的,绵绵的,又似烈夏一淌冰凉清泉,霎时令人透心凉爽。
众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儒雅男子,容貌俊美,身影高大,满身书卷儒雅之气,全身都透着温文尔雅的友善风度。
他站在阳光下,气宇轩昂,手中把玩着一块透亮的羊脂白玉,衬得俊雅的容貌更加秀美几分,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布满了温和的笑意。
身上的锦袍被阳光折射出一道朦胧的蓝光,说不出的风度翩翩。
“文公子!”锦衣橙衫齐呼出声,是他击断了剑救了小姐?
看着那道蓝色身影,玉绾煽了煽扇子般的睫毛,错过多次的那抹蓝色身影与门口的蓝衣男子终于重合在了一起,不曾想,竟是一个如此卓绝的翩翩佳公子。
他一出现,一阵书卷气,墨香味立即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高风亮节的清寒感。
俊美的长相、华贵的衣着、不凡的气度融合得那般淋漓尽致,用温润如玉四字来形容有过之无不及。
特别是那双眼睛,雾气朦胧中,布满友善,令人讨厌不起来。
不用猜也明了,刚刚是他出手击断了指着她眉心的剑?玉绾对他不反感,但她不喜好管闲事之人!
感觉到一道不领情的目光,文安从沐学海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他出手救下的少女。
只见她笔直而立,傲骨天成,白衣黑发,纤柔绝美,如画眉目却透着无尽的疏离清冷,精致完美的五官,肤若凝脂,水女敕动人,面对沐学海的利剑,那双黑亮如璀璨繁星的眸子却淡定自如。
有着泰山崩如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亦有着月兑俗不凡的仙间灵气,容貌绝美别说比过沐颜,就连古时的四大美人也无法与她相较。
文安断定,这便是秋芙蓉口中那赞不绝口的第一美人——玉绾!
也只有这样灵气的女子,才能制作出那神奇的面药来。
文安的心似被什么撞了一下,荡荡漾漾,涟漪骤起,心门瞬间开启,悠然闯入一抹洁白无暇的清冷白光。
雾气氤氲的眸子顿时一亮,涌出一抹复杂不知名的光茫,无比的清明干净。
舞文弄墨亦是震惊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名白衣少女竟然比沐颜还美,难道她就是灵仙镇的第一美人?
太好了,看沐颜那个贱人还有什么资格狂傲,人家一个小镇上未及屛的女孩都比她美,她若知道了此事,不吐血身亡?
“文先生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沐浴书海中,今日怎么管起本公子的闲事来了?”沐学海见到文安,眸子瞬间聚拢了一道幽黑的煞气,紧了紧手中的断剑,语气不善道。
文安向来低调不争,他知道文安会武,却从未见文安出过手,没想到为了一个民间百姓,文安竟露了武功,而且如此厉害,他真是小瞧了文安!
文先生?
玉绾眉头轻扬,他是个教书先生?
在她对古人的理解里,书生都是文弱无能的,没想到这位文先生竟有这般厉害的武功?
那把剑并非用暗器击断,而是用内力直接击断,可见此人内力之深厚!
听到沐学海的话,文安回过神来,眸中又变得一片朦胧,他温和一笑,似三月阳光,温柔,舒适。
带着舞文弄墨大步迈了进去,停在玉绾三步远的地方,朝她点头一笑,说不出的风度得体。
玉绾小脸清寒,如同未见。
文安也不介意,收回视线看向沐学海,虽仍旧面带笑容,眸中却暗了几分,颇为无辜道:“沐公子可是冤枉好人了,文某此举实在是为了沐公子着想。”
舞文弄墨两人站在文安身后,看了沐学海阴毒的脸一眼,厌恶地撇开头去,他们可不是公子,可以对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
沐学海身后的天罡天正亦是瞪了文安一眼,虚伪!
“哦?文先生倒是说说看,出手击断我手中的剑如何是为了本公子着想?”沐学海将断剑抛给身后的天正,拍了拍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文安声音温和,如手中冰凉舒适的羊脂白玉:“其一,沐公子乃七尺男儿,若是让人知道你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岂不遭人笑柄?”言语间温柔地看了玉绾一眼,眸中亮光一闪而逝。
“其二……”他走向前几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沐学海道:“你在此残杀百姓,若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因此迁怒于沐贵妃……这其中厉害,你比我更清楚吧?”
沐学海眉头一跳,看向文安,见他已回身走开,如玉树临风挺拔而立,脸上的温和笑容丝毫不减,好像刚刚的话并非他言,又好像刻意装出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来,扰乱他的心绪。
文安越淡定,越胸有成竹,他内心的怒火便不受控制地往外噌,他是个现代人,来自高科技,高水平的世界,竟斗不过一个古人,还是个书生,他是多么挫败?
心里憋了口恶气,却寻不到话语反驳,因为文安之言确实句句在理,若被文安抓到残害百姓的把柄,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必会累及沐颜,一荣则荣,一损惧损,整个沐家都会倒霉!
可是文安不知道的是,刚刚他并非真的要杀玉绾,只是想逼她出手,以证实她便是救走齐语堂之人。
玉绾并非什么大人物,以文安的身份为何会处处维护?难道是看上她了?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他深吸一口气,不解的看了文安一眼,负手走了几步道:“文先生果然才学渊博,能言善辩,但本公子并非无故出手,这名女子贩卖假药,害得我妹妹容貌损毁,本公子只是想为妹妹讨个说法罢了?”
沐颜身为当朝贵妃,玉绾的面药伤了她,他身为兄长,为沐颜出头,实在无可厚非,就算皇上知道了,非但不会怪罪,还会赞赏他。
一句话,沐学海扭转局面,转弊为利。
“哦?”文安不以为然,笑看了玉绾一眼,道:“何以见得玉绾姑娘所售之面药为假?我也为小妹买过面药,小妹用过之后甚为夸赞,所以借着来游玩的机会,小妹托我再买些回去……”
看着沐学海,眸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怎么‘沐小姐’用着伤损了容貌,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文安当然不是来游玩,而是奉皇命与沐学海一起调查齐语堂被刺杀一事,但对外只能以游玩为借口遮掩。
舞文弄墨相视一眼,沐颜损毁了容貌?!殴耶!这下看沐颜拿什么和文妃娘娘抢皇后之位。
先前他们二人还在为公子出手一事埋怨,玉绾何德何能能让公子为她出手,现在真想为公子鼓个掌,救了毁损沐颜容貌的人,救得好!
玉绾静静听着两人为自己争辩,面色平静,她料定这姓沐的伤不了她,而这姓文的不过是狗拿耗子罢了。
沐学海心下了然,原来是奉文妃之命来买面药,若他杀了玉绾,文妃便买不到面药,这倒足以成为文安出手的理由。
见到文安眸中掩饰不住的高兴笑意,沐学海咬了咬牙,怒道:“能有何误会?这刁民不但不认罪,还将过错推到我妹妹身上,简直罪该万死!”
“本来就是你妹妹的问题,要罪该万死也是你妹妹!”玉绾冷眼看向沐学海,反驳道。
沐学海拳头一拽,本就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听到玉绾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向前一步怒瞪着玉绾道:“你真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你?”
竟敢骂当朝贵妃罪该万死,她有几个脑袋?
怕?她玉绾自从被人一枪爆头,魂穿到这个地方后,再没有什么能令她害怕,人生短暂,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如活得潇洒肆意,窝窝囊囊活着,不如不活!
她正要开口回他,文安闪到她面前,挡住沐学海笑道:“既然玉绾姑娘如此说,定然有她的道理,不如听玉绾姑娘一言,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沐学海似笑非笑地看着文安,无声道:“你今天是一定要管这闲事了?”
文安不惧沐学海笑里藏刀,眸子缀着温和的笑意,也无声回道:“别说文妃娘娘需要玉绾的面药,就算不需要,我也不会让你伤她。”
看到文安眸中的坚定,沐学海紧了紧拳头。
皇上不喜朝臣争斗,所以纵使文沐两家再怎么恨毒了对方,也不会表现出来,只会在暗地里斗。
今日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他与文安翻脸,惹来皇上反感,影响沐颜荣登后位。
一念至此,他松了拳头,大笑两声道:“玉绾真是好福气,能得到才高八斗的文先生如此维护,好,本公子就卖文先生这个面子,听她一言。////”说罢看向文安护在身后的人,语气阴冷:“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何说法?”
文安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侧身看向玉绾,柔声道:“玉绾姑娘不用怕,照实说便可。”有我在,定不会让沐学海动你分毫。
玉绾心头冷笑,这个文先生也太小瞧她玉绾了!
见文安一脸的善意,她淡淡看他一眼,眸中的冰冷淡了一分,从他身后走出来,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我美人居的面药向来由中草药,新鲜水果,花瓣,蔬菜,佐粮调制而成,天然温和,对皮肤不会有任何影响,而这位沐公子的妹妹所用的那款红蜜凝脂膏,是用葡萄汁发酵成酒,再加入蜂蜜调制而成,有促进肌肤代谢,淡化色斑的功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沐小姐定然对酒过敏,所以才会用了红蜜凝脂膏后,皮肤红肿长疹子,奇痒无比。”
沐学海眉头一拧,沐颜是不能饮酒,难道是酒精过敏?
玉绾口中这些天然无副作用的配方不是现代才有的吗?她一个乡间百姓如何知道这些配方?
看来这个玉绾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得仔细查查她的底细才行!
他看向玉绾,眸子深邃:“我妹妹的症状确实如你所言,但大夫诊治为用了不干净之物所致。”
“庸医!”玉绾嗤笑。
文安亦摇摇头,沐颜用了民间之物损毁了容貌,竟然不敢召太医,而寻了民间的庸医诊治,只怕会越治越严重!
沐学海挑眉:“你如何证明你的面药没问题?”
“很简单,只要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试过这瓶中面药即可!”
锦衣赶紧向前道:“小姐,这祸是我闯的,我来试药。”
“好。”玉绾知道锦衣对酒精不过敏,定然不会出问题,说罢拿过那瓶红蜜凝脂膏,准备倒入手心涂抹到锦衣脸上。
沐学海阻了她道:“这丫头是你的人,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从中搞鬼。”
“那你想如何?”玉绾不耐烦了,真是小人之心。
“用我的人来试。”沐学海看了玉绾一眼,转头对天罡命道:“你来试药。”
天罡先是一愣,而后抱剑点头:“是,公子。”
玉绾倒是无所谓,男女皮肤虽然有异,但她的面药男女皆可用,但她的手不碰男人,转而对锦衣道:“你去给他用药。”
锦衣应是,拿过面药,均匀涂抹于天罡脸上,退回去等候。
一刻钟后,毫无异常。
沐学海问天罡:“觉得如何?”
“回公子,丝丝清凉,清香阵阵,很舒服。”天罡回道。
沐学海瞪他一眼,蠢货,就算没问题也不能这样夸。
天罡低头,委屈不已,本来就舒服,我只是实话实说。
玉绾不悲不喜,这本是意料中的结果,他看向沐学海道:“这瓶药是从你手上拿回,他也是你的人,足以证明非我面药的问题。”
就算面药本身没有问题,沐颜也是因为这瓶面药而损毁了脸,沐颜要他将制药之人带回去,抛却兄妹关系,沐颜是帝妃,他是人臣,必须遵命。
且他始终觉得玉绾便是救走齐语堂的人,更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眸子一寒,他负手冷道:“纵然证明天罡用过没事,也不能抹灭你的面药毁损我妹妹容貌的事实,这责任还是得你担!”
“凭什么?”玉绾冷语一喝。
沐学海愤怒回道:“就凭你制的面药伤了我妹妹的脸,你难逃罪责!”
玉绾似听到了笑话,冷眼看着他道:“照你这样说,只要是用了我的面药,无论是不是我面药的问题,出了事都是我的责任,那当初前来买面药之人岂不是……该死!”
沐学海眸子一沉,怒瞪玉绾:“好一个伶牙俐齿!”
玉绾下巴一扬,继续道:“当初你命人前来我美人居买面药,一没说需要什么功效的面药,二没告知我用药之人肤理如何,三没让我见到用药的人之的真面目,如今出了问题,便下罪于我?天下哪有此种道理?看大夫还需道明病症,就好似你冲进药馆便自作主张买药,买回去后吃死了人就怪卖药的,岂不可笑?”
沐学海哑口无言。
天罡天正目瞪口呆,这个玉绾好口才。
文安眉目带笑,眸中满是赞意,说得好!
舞文弄墨锦衣橙衫暗暗鼓掌。
玉绾淡扫了文安一眼:“别人也同样如你一般买走了面药,却平安无事,你妹妹却出了问题,这如果不是天意,便是你妹妹人品太差!”
文安差点拍掌叫好,沐颜坏事做尽,自然是报应来了。
找死!
沐学海眸光一寒,快步向前,挥掌朝玉绾击去。
文安眉头一挑,收了笑意,快步向前拦住沐学海。
沐学海恼羞成怒,已顾不得什么面和不和,挥掌便朝文安打去。
文安亦不再顾及什么,抬掌迎了上去。
两掌重重一击,双方被强劲的真气震得纷纷后退一步。
一阵撕裂般的痛意袭来,沐学海猛地捂住左手手臂,昨日被玉绾暗器击伤的地方,因这对掌一击,伤口又裂开了。
文安据傲而立,衣发未乱,见沐学海受了伤,微微惊讶,语气歉意道:“在下不知沐公子有伤在身,多有得罪。”
可谁听不出来,这是假歉意?
“公子!”天罡天正惊呼向前。
沐学海阻了二人,松开流血的手臂,恢复平静道:“没想到文先生深藏不露,本公子佩服!”
这该死的文安,在哪学得这般厉害的武功?
“沐公子谬赞了,在下的花拳绣腿哪及得上沐公子武功高强,只不过沐公子有伤在身,在下侥幸略胜了沐公子一次。”文安十分十分谦虚道。
花拳绣腿能敌武功高强,文安果然博览群书!
沐学海怒瞪了文安一眼,扫向一旁事不关已的玉绾:“此人伤我妹妹,着实该死,今日我必要带她回去给我妹妹处置,文先生果真的要插手此事?”与沐家公开作对?
“伤了沐公子的妹妹着实该死,我也不敢插手沐公子的事,但我小妹也说了,玉绾姑娘的面药实为神药,重重有赏,我岂能让人伤了小妹重赏之人?”文安笑答。
文妃虽然不及沐贵妃分位高,但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不比沐颜少得宠,且皇上喜欢善良大度之人,玉绾已证明非她的面药有问题,而是沐颜本身体质过敏,若沐颜执意要处置玉绾,只怕会落下心胸狭隘之名,
沐学海当然听懂了文安话中之意,但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在文安面前,这面子必须争回来。
他眸子一狠道:“既然文先生执意要与本公子作对,本公子也顾不得其它了,天罡天正,将玉绾给我抓起来,谁若阻拦,不必客气!”
天罡天正抱拳领命:“是,公子!”言罢就要拔剑。
“住手!”这时,东方秀带着拢月走了进来:“谁也不能抓玉绾姑娘!”
文安沐学海看去,见是东方秀,皆是一惊,她竟然也来了灵仙镇?
玉绾朝东方秀看去,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秀美女子,身着水色轻衫,雪肤黑眸,削鼻女敕唇,华贵端庄,已猜到她出身高贵,因为那皮肤吹弹可破,娇女敕水润,一看便知是从小用上等‘护肤品’滋养养着的。
这女子,非富即贵。
当看到谁也不让谁的两个男人见到女子前来时,皆弯身低头时,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沐学海向前道:“秀儿,你怎么来了?”
“表哥,我听说美人居的玉绾姑娘有妙手回春之术,所卖之面药被称为神药,我是特意来买面药的,你不能抓她。”东方秀友善朝玉绾一笑,回道。
玉绾疑惑,既然是表兄妹,为何做兄长的要向妹妹行礼?
而女子的话也明显不实,这么高贵的身份,这么好的肌肤,岂会跑到这乡野小镇来买她的面药?
女子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帮她解围,但她们从未见过,她为何要帮她?
“她的面药损伤了你表姐,我必须带她回去交由你表姐处置。”沐学海仍旧坚持道。
东方秀黑眸一凛:“表姐那里我自然会和她说清楚,相信表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定然不会再为难玉绾姑娘,表哥难道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既然秀儿开口了,表哥依你便是。”沐学海不甘道。
东方秀深得太皇太后及皇上宠爱,万不可得罪她,沐颜坐上后位还得靠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她既然也护着玉绾,他只能就此作罢。
只不过此事十分古怪,东方秀与玉绾从未蒙面,为何东方秀会这么及时来给她解围?
他这个表妹从来没有这么好心会帮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个无名百姓,除非是为了齐语堂……
这么说,玉绾必是救走齐语堂的人!
但今日有文安和东方秀护着她,他不能动手,只能以后另寻机会杀了她!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玉绾道:“你的面子可真大,得文先生和我表妹相护,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放你一马,但我妹妹的脸现在红肿不退,奇痒无比,又当如何?”
他回去定要宰了那个庸医!
玉绾心头冷笑,我何须要你放我一马,你是留了你自己一命罢了,你如此可恶,我本不该救你妹妹,但此事关乎美人居的声誉,为了以后能财源滚滚,我便大发慈悲一次。
她嘲弄扫了沐学海一眼,冷道:“明日你来我这取上一瓶面药回去给她,用过之后必能消肿止痒,恢复容貌。”
“好,本公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祈祷这次不要再出事,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沐学海瞪了玉绾一眼,朝东方秀弯身一礼,带着天罡天正拂袖而去。
舞文弄墨心中乐开了花,气死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滚快滚!
文安复杂地看了东方秀一眼,不明白东方秀为何要帮玉绾,这个公主,表面端庄,实则与沐颜是一丘之貉,高傲得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该被她踩在脚下,岂会因为什么神药而出面帮玉绾?
“玉绾姑娘,你看我的皮肤适合什么样的面药?”沐学海一走,东方秀便走到玉绾面前问道,满脸龙善笑容,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玉绾拧眉,这刻意装出来的天真可爱,真真是……讨人厌。
她淡淡看了她一眼,答道:“姑娘肤如凝脂,白女敕水润,不必用功能类的面药,但我可以为姑娘研制一款护理滋养类的,只要补水,护肤,紧致便可。”
“嗯,听着有理,我要十瓶,多少银子?”东方秀听完点头,无比豪气道。
锦衣橙衫一惊,这位姑娘真是财大气粗,一口气要买十瓶面药。
玉绾亦是掀了掀眼皮,道:“我所研制的皆为纯天然面药,其药效的保质时间也不会太长,姑娘一下子买十瓶,一时间用不完便会作废,玉绾不建议姑娘买这么多。”
“啊?那最多能买多少?”东方秀惊讶问。
玉绾是生意人,定然爱银子,她这是投其所好,但玉绾这个生意人竟然拒绝银子?她该怎么办?
玉绾道:“最多三瓶,现在天气炎热,没用完的必须冷藏。”不是她拒绝银子,而是不想到时候别人说她的面药无效。
“冷藏好办,我家有冰室,那就三瓶吧!”东方秀让拢月取银子。
玉绾阻了她道:“今日没有面药,姑娘明日再来取货,看过货后再付银子。”
“这样?”东方秀看了拢月一眼。
她本就是为了借买面药来向玉绾打听齐语堂的下落,哪知今天没面药卖了,要等明天,她多想马上看到齐语堂,但又不敢再说什么,怕惹得玉绾不高兴,不告诉她齐语堂的下落。
只好失落道:“那我就明天再来,玉绾姑娘明天一定要等我。”语气中满是哀求。
玉绾点头:“姑娘放心。”
东方秀放下心来,看向一旁静观的文安:“文先生可还有事?”
“我还有点事请教玉绾姑娘,秀小姐可先行。”文安礼貌回道。
东方秀点头:“那我先走了。”再看了玉绾一眼,带着拢月离去。
玉绾复杂地看了东方秀离去的身影一眼,转向文安问:“听锦衣说,文公子多次来美人居找玉绾,有何要事?”她朝他扬手,请他坐下,她也坐了下来,站了这么久,腿都要抽风了。
文安眸中闪过一丝喜悦,风度翩翩地扬袍坐下,温和道:“小妹用过玉绾姑娘的面药后,甚是喜欢,所以托我为她再买些回去,顺便问问玉绾姑娘,为什么一入夏,她额上便会长些细小无色的疹子,骚痒难耐?”
细小无色的疹子,是痱子吧?
玉绾想了想,该怎么样向这个古人解释他才能懂?
过了片刻,她道:“那是因为夏天温度过高,水份较足,身体比较容易出汗,又不易蒸发,汗液留在皮肤上堵住皮囊所致,令妹是不是喜出汗?”
“没错,小妹确实十分怕热,多汗。”文安点头,心中暗赞,她果然厉害,随后问:“可有面药医治?”
“有。”玉绾点头道:“这种无色的疹子,还有个名字叫痱子,很多人都会长,医治之法也很简单,用西瓜皮擦拭患处,每次擦至微红,一天两三次,很快便会止痒。”
“用西瓜皮擦拭便可?”
玉绾点头。
文安感激一笑,再问:“小妹眼圈呈青黑色,总是要施很多粉黛才能勉强遮盖,这该如何医治?”
熬夜所致的黑眼圈?
玉绾问:“令妹可是睡眠不好?”
“没错,小妹思虑太多,总是无法安眠。”
果然如此。
玉绾道:“首先,令妹必须调整睡眠,每日亥时前睡觉,卯时起床,我再给她研制一款面药,双管其下,令妹眼周的青黑很快会消去。”
“多谢玉绾姑娘赐教,我必如实告知小妹!”
“公子可还有问题?”
“暂时没有,面药何时可以来取?”
“也在明日吧。”
“在下明日再来打扰,告辞。”
文安走后,玉绾见锦衣橙衫还看着门外出神,打趣道:“怎么,你们俩看上他了?”
“哪有,只是觉得像文公子那样温和多礼,不骄不躁的男人真是不多了。”锦衣回道。
橙衫收回视线,没有说话,再好又如何,她早已对男人死了心。
玉绾却不同意锦衣的话,莫寒风虽比不上文公子的身份,但风度人品也不差他,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现代,她见多了看着像教授,实际是禽兽的男人。
这位文公子,真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完美吗?
她朝门外看去,见已快到午时,为何袅袅到现在还没来?
……
沐学海离开美人居后,带着天罡天正去了月煞被杀的那间青楼。
“公子,月煞确实被人用发簪刺死,没有其它异常!”负责调查月煞死因的河魁回道。
沐学海扫了河魁一眼,阴冷道:“带本公子去看看月煞的尸体。”
“是!”河魁赶紧带着沐学海往月煞被杀的房间而去。
房间内,仍旧保持着原样,粉色帐幔被扯下来,散乱在地,月煞翻仰在床上,脸色惨白无血,旁边躺着那个自杀的女人,双眼凸出,面目狰狞,倒像是被吓死的。
沐学海见月煞的死状甚觉奇怪,问道:“可有人动过月煞的尸体?”
“没有。”河魁回道。
沐学海走过去:“月煞若是要对这女人用强,怎么会平躺着被杀?”
天罡猜道:“可能是被这女人一把推开,正好平翻躺过来。”
“也有可能。”沐学海走到月煞尸体边,因天气太热,尸体已经有股味儿,他一手捂住嘴,一手翻看了月煞的尸体,确是被人用发簪刺入胸口,当场毙命。
难道他猜错了,不是谋杀?
他收回手,准备去看那女人,突然见到月煞头发上闪了一下,他俯身一看,竟是一根银针,直刺月煞头顶的百汇穴。
银针极细,扎入穴道根本不会流血,但却死得极快,果然不是意外!
沐学海泠冷朝河魁扫去:“你就是这样查案的?”
“属下该死!”河魁扑通跪地,吓得瑟瑟发抖,月破被杀一事他可听说了,沐学海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沐学海自然不会在这杀人,先记上这一过,以后再找他算账。
他回身将银针拔出,细细察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再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铁锈味中,夹着一丝药味,看来杀死月煞的人是名大夫!
他转身对天罡命道:“马上派人将灵仙镇所有的大夫抓起来,本公子要一个个审!”
“是,公子!”天罡领命而去。
沐学海再对天正道:“通知灵仙镇的镇守,将这间青楼所有的人全抓起来,仔细盘查,看昨天晚上有何人进出过这间房间!”
天正领命一拜,快步而去。
沐学海紧握住手中的银针,敢在他沐学海背后搞鬼,找死!
出了青楼,已过午时,沐学海只身折回灵仙楼,到了灵仙楼门口时,迎面而来一名白衣男子,斯文俊美,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正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有说有笑。
他看着男子那身白衣,不由得就想起玉绾来,觉得此人定与玉绾定有什么关系?
“莫大哥,今天仇婶子出嫁可真是热闹,可惜小绾没去。”二牛兴奋中又带着一丝失望道。
莫寒风笑了笑:“小绾现在忙着生意,哪有空去,我回去讲给她听便好。”
小绾?
沐学海挑眉,这人果然与玉绾相识,且长相十分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两人近了眼前,快速与他擦肩而过。
莫寒风正与二牛说笑着,随意扫了擦身而过的人一眼,见是名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满身阴煞之气,那眉眼间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奇怪不已,这人他根本从未见过,怎么会觉得面熟?难道是以前在圣都见过的?
离开圣都十一年了,那些人那些事,早已淡忘……
他收回视线,继续与二牛说着今日的热闹,快速走了过去。
沐学海在脑中翻了几翻没想起来是谁,想着反正明日要去美人居,到时再找那白衣男子问问便知,遂收回视线,抬步进了灵仙楼。
却——
刚抬了步子,一道白光划过,左手臂便被一只手用力抓住,刚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直流。
沐学海吃痛,转头一看,见到一张绝美张狂的脸,他大怒:“慕容残月,你这是何意?”
慕容残月松开沐学海,看了看手中的鲜血,眸子深邃道:“本庄主何意沐少将应该清楚!”
“本少将清楚什么?”沐学海勃然大怒,这个慕容残月又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无故偷袭他?
“你还装傻?”慕容残月拿出一枚带血的暗器道:“昨日灵仙镇郊外,本庄主奉皇上之命伏击血魔,本已重伤血魔魔尊,关键时候魔遵却被一名黑衣人救走,那黑衣人被本庄主的暗器打伤了左手手臂。”
沐学海脸色一沉:“你怀疑我救走了血魔魔尊?”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人就是你救走了!”慕容残月仰头道。
沐学海鹰眸犀利:“胡说八道!本少将乃奉皇命前来灵仙镇调查齐语堂被刺杀一事,昨日快午时才到达灵仙镇,立即去了镇外的桃花园查看线索,如何从你手中救走血魔魔尊?”
“本庄主正是午时前在桃花园附近伏击血魔,你还敢说不是你?”慕容残月挑眉冷道。
沐学海紧紧拽拳,咬牙切齿:“你已打定主意,要将这黑锅往本少将身上扣了?”
“是不是黑锅,等本庄主禀报皇上,皇上自有定夺。”慕容残月并不惧沐学海的怒意,大声道。
沐学海怒指慕容残月:“皇上面前岂容你血口喷人,本少将根本没救什么血魔魔尊,亦不知你奉旨来灵仙镇伏击血魔,这条罪本少将不会认,我相信皇上英明,自然会还我清白。”
“好,本庄主这就回京禀明皇上,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本庄主!”慕容残月看了沐学海一眼,带着几名黑衣女子,大摇大摆往美人居方向而去。
沐学海拳头拽得咯咯响,慕容残月,总有一日本少将端平你第一庄,看你拿什么资格再狂?
因太过用力,手上的伤口一痛,他捂住手臂,气得肺都要炸了。
都是玉绾那该死的女人,若她不用暗器打伤他的手臂,他如何会被慕容残月诬蔑?
“将军,看沐学海那哑巴吃黄连的憋屈模样,可真是痛快!”灵仙楼上,钱浅看着楼下一脸黑沉的沐学海,对旁边的齐语堂道。
齐语堂勾嘴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莲花暗器,眸中尽是毒怨:“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有得他受的,我倒是希望他的心足够强大,能承受得住我送给他的大礼!”
钱浅眸中亮光闪烁,似看到沐家家破人亡的情景。
“美人居如何?”齐语堂散了眸中的戾气,轻问。
钱浅回道:“如将军所料,沐学海碰了壁,只不过为玉绾姑娘解围的是文安。”
“文安?”齐语堂有丝不解,文家一向低调,从来不插手别人的事,为何这次会帮玉绾解围?
钱浅点头:“文安为了玉绾姑娘还和沐学海交了手。”
齐语堂诧异。
文沐两家一文一武,撑起圣都朝堂,深受皇上重视,文静与沐颜又暗斗多年,只是勉强维持着门面功夫,撕破脸是必然的,可是为了一个玉绾,他们俩竟然大打出手,这着实太奇怪。
文安此举究竟有何目的?
想到一事,钱浅道:“刚得到消息,沐学海知道月煞是被人谋杀,正派人抓灵仙镇所有的大夫,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必,这事闹得越大越好,对我们只有利没有弊,你只要派人保护好玉绾便可。”
“属下遵命。”
美人居。
“小绾,你没去真是可惜了,仇婶子的婚礼真的很热闹呢!”二牛看着玉绾,说得手舞足蹈。
莫寒风则坐在桌前帮玉绾剥红鸡蛋,带着温柔的笑容。
玉绾笑着打趣:“我看你是在羡慕仇婶子成亲吧,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赶紧让你娘给你寻个媳妇,那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哪有哪有?”二牛的脸哗地一下红了。
锦衣橙衫在旁边偷笑。
莫寒风剥完一个鸡蛋递给玉绾:“来,小绾,沾沾仇婶子的喜气。”
玉绾看向他,浅浅一笑,接过轻轻咬了一口,蛋白女敕滑,蛋黄粉香,土鸡蛋的味道就是正宗。
“慢点吃,别噎着。”莫寒风倒了杯水递给她,满是紧张关切。
玉绾心头一热,接过水喝了一口,再问道:“仇婶子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当然了,她夫君可疼她了。”二牛抢了话答道。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
无意间看到莫寒风衣袖上有一块红色,玉绾拉过他的手想看看是不是被红鸡蛋染红的,谁知这一拉,竟让莫寒风痛得拧了眉头。
手臂上干净的白衣立即染红一片。
玉绾一惊:“你受伤了?”
二牛锦衣橙衫也是大惊,赶紧过去查看。
莫寒风快速抽回手,捂住那片血红道:“没事,不过是去上咀村时被牛车撞了一下,刮破了皮。”
刮破皮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玉绾不信,正欲再去拉他的手,无意间瞥见门口有一抹白影,她动作一顿,心头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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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昨天上架,订阅是花花写v文来最差的一次,感觉非常受打击,但这个文的设定和人物描写花花却觉得比花花所有的文都好,而空间和美容是花花第一次写,定有不足之处,只希望慢慢学慢慢写好。
哪怕有一个亲跟文,花花也会把这本文好好写完,本来篇幅也不是很长,五十万左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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