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学海,你给本公主滚出来!”东方秀带着人怒气汹汹冲进沐学海的院子,完全不顾公主的身份怒声大吼,发上的步摇因她的怒意摇摆出极大的弧度,几乎要落地。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个时候,沐学海正和几位美妾在房内喝酒。
沐恩禁了他的足,他连院子也不能出,只好在房里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诈一听到这声怒吼,满腔怒火由燃而生。
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没做一件顺心的事,杀齐语堂失败,利用私权拢财的事情在他手上暴露,三年前沐颜和沐学海的苦肉计被揭发,华容街最好的商铺被抢,钱庄无缘无故丢失大量现银,杀莫寒风失手,十二年前驱赶嫡子出府一事被沐恩知道。
这一切,差点令他抓狂。
所有的蠢事都是沐颜兄妹做的,凭什么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这好不容易在房间喝个酒寻个乐,还要被人找上门来吼骂,他今天要是不发威,他就不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正欲起身立威。
“砰!”东方秀一脚将房门踹开了,像头母狮子一样双手叉腰地站在门口,两只眼睛冒着熊熊怒火,火星子还嗤嗤地往外掉。
沐学海差点咬碎满嘴的牙,猛地推开怀中的美妾,冰冷怒道:“都给我出去!”
几位美妾先前已被东方秀踹门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再听到沐学海的话,身子猛地一抖,赶紧一窝风跑了。
东方秀一边怒瞪着沐学海,一边对身后的拢月命道:“你们都给本公主退到院子外面去,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她今天要替天行道!
“是、是,公主!”拢月吞了口唾沫,赶紧带着几位护卫退到了院子外去。
她从没见过东方秀这般吓人的模样,这还是她端庄贤淑的秀公主吗?整个一母狮子嘛!
东方秀一把将门砸上,还上了门栓,这才一步一步朝沐学海走去,二话没说一巴掌煽了过去,外加刺耳怒骂:“三年前骗本公主利用本公主,本公主还没找你和沐颜算帐,然后又敢派人刺杀本公主的语堂哥哥,本公主今天要你好看!”
衣袖一挽,有种要将沐学海打成肉泥的架势!
别看东方秀长得柔弱,打人的手劲却不小,此刻又怒火攻心,这一把掌打得沐学海两耳轰隆,他下意识地捂住脸,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东方秀另一巴掌又朝他招呼过来了。
他眸子一寒,一把拽住了东方秀再次打来的手,将她的皓腕紧紧拽在大掌中,两只结了寒冰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绝美的怒颜,话语几乎是从牙逢里磨出来的:“你疯了吗?东方秀!”
“沐学海,你竟敢反抗本公主?还敢直呼本公主名讳,你大胆!”东方秀怒瞪沐学海,满身高高在上的威严。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东方傲都没大声对她说过话,无论皇亲国戚还是文武百官,哪个见到她不得阿谀奉承,讨好献殷勤?
以前的沐学海也是一样,每次见到她都像条狗一样的摇尾巴,没想到今天不但敢制止她教训他,还敢直呼她的名字,岂有此了个理!
沐学海现在恨不得将东方秀打他的手骨捏断,更恨不得将东方秀打成肉泥踩得稀巴烂,唤她名字怎么了?他今天要是不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他枉为男人!
“直呼你的名讳怎么了?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是错!”说罢猛地煽了东方秀两巴掌,然后将东方秀压在满是残骸的桌子上,酒气熏天的嘴压上东方秀因生气而红艳诱人的小嘴。
东方秀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煽得眼冒金星,又惊又怒又恨,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沐学海的猪嘴压了下来,堵了她即将骂出口的话。
她拼命地推沐学海,却如同被如来佛压在了五指山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情急之下,只能模糊不清地骂道:“沐学海,你给我走开,你敢对本公主无理,我让皇兄砍你的头,放开……”
“砍我的头,那好,反正我已经是死罪了,不如做个风流的鬼,东方秀,你不是不肯嫁给我吗?今天我就先要了你,我看破了身子的公主,圣颜国还有哪个男人敢要?”话落,重重点了东方秀的穴道,一把扯了她的腰带堵住她的嘴,就在满桌残骸的桌子上,发泄他满腔的怒火。
东方秀动弹不得,还来不及叫人已被堵住了嘴,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侵蚀而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原来你的身世这么曲折,我支持你回沐家去报仇!”听完莫寒风的身世,玉绾握着莫寒风的手心疼不已。
她早就想帮莫寒风报复沐家人了,如今莫寒风与沐家毫无瓜葛,她便没有顾虑了,沐家害得莫寒风从小失去父母亲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莫寒风感动不已:“谢谢你,小绾,有师傅一家和你的支持,我有信心能找到证据证明莫家的清白,只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的。”
“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反而有点担心你,沐家的人绝非善类,你口中那个白氏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白氏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凭着救了沐恩一命而坐上嫡母之位,这些年来培养出一个帝妃,一个尚书府未来嫡妻,一个手握兵权的儿子,绝非泛泛之辈?
她更奇怪的是,白氏怎么会知道倾澜国的毒药?及时救了沐恩一命?
莫寒风在玉绾手背上印上一吻,而后宠爱地模了模她白女敕的小脸,温柔道:“不用为我担心,为了你,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小绾,等为莫家平了反,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进莫家,爹娘在天之灵,若知道莫家有你这么好的媳妇,一定会很高兴的。”
玉绾幸福一笑,依进莫寒风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心中温暖极了。
前世,她没能嫁人便被未婚夫一枪爆头,成为她一生的遗憾,今生,她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幸福,她要助莫寒风报仇,然后幸福地嫁给他。
莫寒风紧紧搂着玉绾,将下午齐飞对他说的话彻底否决掉,以前的小绾柔弱自卑让他心疼怜惜,现在的小绾坚强自信却让他更加深爱,无论他的小绾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是他的小绾,他不会怀疑她分毫,对她只会越来越爱。
他的小绾这么好,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半句坏话,今天在左将军府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齐飞,无论小绾是谁,都是他莫寒风认定的妻子,这辈子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爱她,疼她,保护她!
想到这,他更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发自内心道:“小绾,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很爱很爱你!”玉绾侧脸贴在莫寒风的胸口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无比地安稳幸福。
老天爷虽然让她前世惨死,却在这一生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她知足了!
莫寒风幸福一笑,宠爱地吻了吻玉绾的发,突然想到什么,他放开玉绾,从怀中掏出一面锦帕来递给她:“小绾,这是十三年前,我在圣都城外遇到你时,在你衣服里发现的,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
“白玉无暇,青丝素绾?”玉绾接过,见上面绣着一朵水仙花和她的生辰八字,水仙花旁边还有这样一句话。
看到这句话,她想起第一次在芙蓉阁遇到秋芙蓉,她告诉秋芙蓉她的名字时,秋芙蓉随口便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想秋芙蓉若不是早就知道这样一句话,如何会一语道出她名字来意?
且这条锦帕的面料极好,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慕容残月上次要杀她,说她蛊惑秋芙蓉想替代慕容哓风的位置,难道玉绾的身世真的与第一庄有关?
“我就是按这句话给你取的名字。”莫寒风回忆道:“当时你没穿外套,只穿了薄薄的里衣,虚弱地躺在雪地里,我以为你和你的家人遭了山贼,所以失散了,因为当时附近有许多的尸体,我抱着你在附近找了许久,没遇到有人来寻你,怕再遇上山贼,便抱着你离开了圣都。”
连外套都没穿?而且附近还有很多尸体?这么说她不是被人遗弃在雪地里,而是外出遭遇山贼或者刺杀,所以与家人失散了?
还记得与秋芙蓉一起来圣都时,秋芙蓉突然问她是不是小时候不会说话,当时秋芙蓉的神色便不对劲了,秋芙蓉定是知道了什么,然后与慕容残月说了什么,所以引来慕容残月的杀机。
秋芙蓉知道她名字的来意,又知道她小时候不会说话,她与慕容哓风又同年同月同日生,难道?
见玉绾一直没说话,莫寒风以为玉绾在为身世难过,赶紧劝慰道:“小绾,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帮你找你家人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让你和家人团聚。”
“这事不急,我有你就足够了,你还是把重心放在你家的冤案上,这么多年我没和他们在一起也过得挺好的,不急于这一时。”玉绾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
却暗暗地拽紧了锦帕,慕容残月恨不得杀了她,就算知道她就是他的妹妹,他估计也不会认她,且她也不喜欢慕容残月,与其以后相见两生厌,不如就当是陌路人,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永远不要有交集!
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知道,玉绾究竟是谁?
“好,一切都听你的。”莫寒风其实也有点私心,他怕帮玉绾找到了家人,在娶她之前玉绾就要跟家人生活在一起,他便不能无时无刻地看到她了,要不是必须回沐家找证据为莫家洗刷冤屈,他绝不愿意和玉绾分开。
见天色晚了,他拉着她走到床边,轻柔地为她月兑了鞋子,外套,扶她轻轻躺下,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温柔道:“很晚了,快睡吧!”
“嗯,你也回去睡,明天就要回去了,估计会睡不安稳。”玉绾在被子里拱了拱身子,舒适地躺好。
这样一个极简单普通的动作,却让莫寒风霎时红了脸,他赶紧转过头不看她,声音略显急促道:“我等你睡着再回去睡。”
其实他想说的是,就算不回沐府,他也没睡安稳过,多年来的习惯,他若不见到小绾睡着再走,会睡不着,以前在寒凉村时,都是和小绾睡一个屋,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她踢被子也能起来给她盖好。
到了灵仙镇,怕外人说闲话,他们便分了房间睡,可是每天晚上他都无法睡安稳,只要隔壁房间有丝毫动静,他都会醒来,想着是不是小绾踢了被子,或者是因为做了恶梦睡不着?
想去看她,又想着小绾已经是大姑娘了,男女之间始终授受不亲,他倒不打紧,就怕污了小绾的清誉,折折腾腾,总是要听到小绾又睡着了他才能入睡,真是……好折磨。
“你怎么又脸红了?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玉绾故意逗他。
不知道怎么的,她今晚一点睡意也没有,估计是在齐家喝了太多的四色锦菊,提神提过头了。
听到这话,莫寒风脸更烫了,有点手足无措,赶紧起身去倒杯水降降温。
玉绾一把拉住他,水灵水灵的眸子闪着不舍:“别走,我还不想睡。”
“我不走,我去倒杯水喝。”莫寒风坐回去,将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现在夜里还凉,小心着凉了。”
被莫寒风这样关心,玉绾心里甜蜜蜜的,起了坏心思,想捉弄莫寒风一下,于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你知道我夜里爱踢被子的,你不给我盖被子,我定是要着凉,到时候来葵水肚子会很痛……要不,你和我一起睡,晚上也方便给我盖被子?”
“和、和你一起睡、睡?”莫寒风想入非非,那不是可以搂着小绾,还可以时不时亲亲小绾,再或者……
不,这太坏了,他不要对小绾这么坏。
“这床挺小的,我怕挤着你,我还是回房间睡吧,乖,赶紧睡觉,很晚了。”莫寒风找了个很牵强的理由,只想玉绾赶紧睡着,他回去得再冲个冷水澡,要不然,这漫漫长夜怎么睡得着?
玉绾仍旧不放过他,拍了拍宽敞的床道:“这床哪里小?睡三个人也够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晚上醒来给我盖被子,你不想照顾我。”
尽说的冤枉话。
莫寒风哭笑不得,他哪里不想照顾她?他想得都要发疯了,他是怕睡在她旁边,控制不住自己那邪恶的想法,侵犯了他的小绾。
小绾怎么能这样冤枉他嘛?
“你走吧走吧,反正你都要去沐家了,以后你想照顾也照顾不着了,就让我一个人着凉肚子痛死好了。”又是推又是一脸委屈,真是个演戏高手。
莫寒风要心疼死了,他又惹他的小绾生气了,他怎么这么笨?
他赶紧握住那双要推走他的小手,无比疼爱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他将那坏念头驱散,莫寒风你一定要忍住,小绾还小,还不能做坏事,你要是敢欺负她,你就不是人!
深吸一口气,他放开玉绾的手,独自解衣上床。
玉绾在心里都乐癫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骗?
见莫寒风真的月兑衣服了,她赶紧又一本正经道:“这个,床好像真的有点小,平日我翻个身都怕掉下去,你还是回你的房间睡吧!”
啥?
莫寒风月兑衣服的动作顿时止住,怎么说风就是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小绾的心思也变得太快了吧?心中有丝失落,不过总比控制不住对小绾做了什么好。
他重新穿上衣服,捧着玉绾的小脸亲了亲,一点也没察觉出来,他是被耍了,而是心疼道:“明天我让人给你做张大大的床,你就不怕掉下来了。”
“额……”玉绾有点良心不安了,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莫寒风呀莫寒风,怎么逗逗你也会心中不安?难道在这里久了,心也变软了?
莫寒风静静看着玉绾绝美的小脸,脸上满是幸福笑容,有小绾,他真的好幸福!
……
华颜宫。
“咣铛!”一桌美味佳肴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一殿宫女太监吓得匍匐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沐颜怒声大吼:“皇上说好要来本宫这里,怎么会去了静安宫?那该死的女人又用了什么手段将皇上骗了过去?本宫要杀了那个贱人!”
沐颜从圣安殿回来后便开始准备一切等东方傲过来。
先是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穿上了熏得极香,透明的大红色真丝烟云衫,露出胸前一片白女敕,梳了个简单又不失高贵的发髻,发髻上用的全是东方傲赏给她的各国进贡的稀贵发饰,再让宫女太监将整个寝宫好好打扫了一遍,点上熏香熏得里里外外都香气怡人,最后备了一桌子东方傲爱吃的酒菜。
从傍晚天始,一直等到天黑,然后等到半夜,东方傲一直没来,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派人前去一问,才知道东方傲自她离开圣安殿后,就去了文静宫中,再没出来过。
听说东方傲大白天就宠幸了文静,一遍又一遍,所以累得走不动路,只好在静安宫歇了。
听到这些,她整个人都要气诈了,怒得将满桌子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了的酒菜全扫下了桌。
东方傲,你有多饥渴了?竟然大白天的不处理政事跑去宠幸文静,还一遍又一遍?
该死的文静,又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东方傲要不够她?
平日东方傲来她这里,都是做一次就搂着她睡了,她什么时候承过一遍又一遍的宠?
绝美的容貌因妒火怒恨而扭曲,无比狰狞吓人。
贴身太监周同小声劝道:“娘娘息怒,小心身子。”
“小心什么身子?皇上都不来宠幸本宫,本宫要这身子作何?”这话说得是有多想男人了?好像她活着就是为了让东方傲宠幸的,东方傲不宠幸她,她就活不下去了。
连周同这太监听得脸都红了,更别说一众宫女了,心头暗暗诧异,她们家沐妃娘娘真是想男人想疯了,现在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伺候了,还是静安宫的人幸运。
听说文妃脾气极好,从不打骂宫人,也不乱发脾气,早知道应该选择去静安宫的,在这受什么罪呀?而且皇上来华颜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候都在静安宫,难怪沐颜饥渴成这样?
见一地宫人死气沉沉地跪着,沐颜更加来火,又是一声怒吼:“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出去!”
“奴婢(奴才)告退!”一众宫人逃窜而出。
沐颜怒极生悲,一边拖着无力的步子往内殿走,一边扯着发髻,什么金钗,步摇,玉簪,珠花,花钿一路洒落,最后披头散发地跌跪在贵妃塌边。
夜深人静,内心何其寂寞?
人一寂寞便会回忆,回忆以前的快乐,幸福。
平时,沐颜都会回忆与东方傲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而今夜,她想的却是与齐语堂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齐语堂的温柔,宠爱,疼惜如同一把把尖刀扎在她的心口。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当初她没有进宫,没有欺骗玩弄齐语堂,如今她和齐语堂是不是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齐语堂一定会比东方傲温柔,比东方傲疼爱,理解她,至少不会有东方傲这么多女人,可以满足她的需要。
想到这些,沐颜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什么帝妃,第一美女,过得连一般人家的小媳妇还不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丈夫在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她沐颜怎么会受这种罪?
正哭得伤心,突然听到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沐颜猛地止了哭泣,转头看去。
只见不知何时,宫灯尽灭,缥缈的纱幔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熟悉而又默生,但那苍凉的气息她却记得很清楚,那人是——齐语堂!
“语堂?是你吗?”沐颜脑中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慢慢走过去,满是后悔道:“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你还愿意带我走吗?”
纱幔后的人影不动也不作声。
窗子外面,照进微弱的宫灯,纱幔一荡一荡,可见得男子身着紫衣,挺拔魁梧,满身浓烈的男人气息。
沐颜身子发烫,顾不得什么,冲上去抱住黑影,倾诉她的渴望、寂寞和委屈。
黑影亦如干柴着了火,将沐颜扑倒在地,扯落一地纱幔。
……
翌日,早朝过后,东方傲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是,昨天东方秀从宫外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不吃不喝,还哭了整整一夜,几个要好的姐妹先后去看她,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最后太后沐嫣前去抚慰了一番才将她劝睡下了。
东方傲甚为奇怪,找贴身宫女拢月问了问。
拢月说:“公主昨天去了左将军府,然后怒气冲冲去了右将军府,在右将军府沐长公子的房里待了二刻钟,出来时表情有些怪,但沐长公子手臂被公主的发簪刺破了。”
拢月最后得出结论,公主把沐长公子打了一顿出了气,但不知为何,公主心情反而不好了。
东方傲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并未说什么,只是让拢月好好伺候东方秀。
二是,早上沐颜将新提上来贴身伺候的宫女沉鱼给毒哑,赶去了浣衣局。
据说沉鱼给沐颜梳妆时,见她面色无比红润,皮肤白女敕细滑,不由得夸道:“娘娘今天真美,好像以前每次皇上来过后一样。”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沐颜将发了天大的火,将沉鱼毒哑弄去了浣衣局。
东方傲模了模下巴,难道是因为他昨晚上失约,所以沐颜听到沉鱼说到他心中有气,才将沉鱼给弄哑了?
其实他昨晚不是故意不去沐颜那里的,只是与文静做运动后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在静安宫歇下的,沐颜未免也太小气了,为了这点子事情,就将宫女毒哑,这样的女人要成了一国之母,将来后宫不是人人自危?
还是文静好,大度,温柔,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能把他喂得饱饱的,再也不想要别的女人。
一念至此,他又热血沸腾起来,赶紧带着人往静安宫而去,沐颜,你去死吧!
……
美人居刚打开门,沐恩便带着一大堆的人出现了,其中正室白氏,侧室程氏,吴氏,张氏,还有嫡女沐月,庶女沐华,沐仙,管家,下人,丫头,婆子,除了身受重伤的沐学海和嫁进宫的沐颜外,几乎整府出动。
众百姓围观指点,整个右将军府齐聚美人居干什么?难道是求药?
非也!
沐恩恬着一张老脸,站在门口殷勤笑道:“风儿,跟爹回府吧,整个左将军府的人都来接你了!”
哦,原来美人居的莫寒风是右将军沐恩的长子!
众人又开始议论了。
“不是说是离家出走了吗?怎么会回来了?”
“听说不是离家出走,是被赶出去的,还差点死了,所以才不肯回右将军府,这不右将军才带着全家人来接了。”
“原来这样,堂堂将军府竟出这种事,太让人寒心了,右将军连家都护不好,何来护国?”
“就是就是,要是我被赶出去了,也不回去。”
“不是自己亲生的竟可以这么恶毒对待,这种女人怎么配当一府嫡母?”
“可不是,自己的孩子过着人上人的日子,竟把别人的孩子赶出家门,蛇蝎女人!”
沐白氏听到这些议论,气得两眼冒烟,但沐恩在她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听着这些责骂。
莫寒风和玉绾站在门口,扫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甚觉好笑,三个最魁祸首只来了一个,没用的人倒是来了一大堆,若非莫寒风正要回去,他岂会理会这些唱大戏的人?既然沐恩带着人来接,他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莫寒风收回视线看向沐恩,道:“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只要风儿肯跟爹回去,别说三章,就是十章也依你!”沐恩一听甚喜。
莫寒风看了玉绾一眼,嘴角一勾,道:“第一,回府后,我来掌家,府中一切事宜交收我处理定夺。”
代白氏掌家的程氏有些不乐意:“你一个庶子,你掌什么家?”
莫寒风看也没看程氏,拉着玉绾就往里走。
“依你,依你。”沐恩赶紧应下,而后转头瞪了程氏一眼,喝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程氏吓得低头,拽了拽拳头,不敢再出声。
莫寒风一脸平静地看着沐恩,再道:“第二,既然是接我回府,我必须是右将军府的嫡长子,我娘是正室,某些鹊巢鸠占了多年的人,是不是该下位了?”
回沐府掌权是为了更好的调查沐恩的秘密,他不稀罕什么嫡长子的身份,不过是想将白氏母子拉下来,让他们尝尝从高处跌落泥层的滋味儿。
白氏跳出来大叫:“什么鹊巢鸠占?你娘毒害老爷,哪有资格再为正室,我绝不答应!”
莫寒风暗道,你有资格不答应吗?
果然。
沐恩朝白氏怒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右将军府的丑事吗?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正室也够了,现在风儿回府,风儿当然是嫡长子,一切都依风儿的。”
白氏当场吐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沐恩厌恶摆手,让人赶紧抬回府去,然后讨好地问莫寒风:“风儿,还有一个要求是什么?”
“第三……”莫寒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重重道:“我不会叫你爹,最多喊你一声右将军!”
“什么?”沐恩惊得退后一步。
他至今不明白,莫春暖为什么不认他这个夫君,连着生下的儿子也不肯叫他爹,他究竟是如何对不起他们母子了?
那十二年,他对他们母子宠爱有加,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摘月亮,为什么莫春暖总是看他不顺眼?最后还要毒杀他?要不是白氏,他估计已经死了,可是最后就算他不怪莫春暖,她也不愿再留在他的身边,服毒自尽!
莫寒风失去耐心:“既然右将军不同意,那就作罢,请回吧!”
“……依你,依你,一切都依你。”沐恩大叹了口气,只要这个儿子能跟他回去,叫什么都不重要,以后想办法再慢慢让他改口吧!
莫寒风冷哼一声,转身看向玉绾,握住她的小手,不舍道:“小绾,我走了。”
他不想与小绾分开,可是沐家那种阴暗的地方,他不希望他的小绾去受罪,再说,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料,还是让小绾在美人居等他的消息好,若是发生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安心回去吧!”玉绾未多说什么,他们俩心灵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寒风最后紧了紧玉绾的手,跟着沐恩上了轿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玉绾看着人群远去,眸中闪过一丝不舍,面上却仍旧平静,带着锦衣橙衫转身进了美人居。
“玉绾姑娘。”秋芙蓉喊住了她。
玉绾转身,见秋芙蓉,秋虎,慕容哓风三人朝美人居而来,身后跟着百合牡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锦衣橙衫见是第一庄的人,赶紧向前护住玉绾,没好气道:“你们又想干什么?还想对小姐下杀手吗?”
“两位姑娘误会了,今天虎子正好空闲,我是带虎子来看玉绾姑娘的。”秋芙蓉赶紧将秋虎拉过来。
秋芙蓉穿一件芙蓉色绣花罗裙,发髻轻挽,只簪一只芙蓉花簪子,近来一品府和第一庄都要她打理,累得憔悴不少,所以施了淡淡的脂粉遮挡脸色。
秋虎向前点头道:“玉绾姑娘来圣都这么久,我还没来道声贺,最近实在太忙了。”
玉绾淡淡扫了秋虎一眼,见他穿一身褐色长袍,同色腰带束腰,脚踩长靴,大半年未见,已见得满身成熟稳重,本就不爱多言的他,更显得少年老成。
“道什么贺?恭喜我家小姐差点被人杀了吗?”锦衣怒气冲冲地问。
橙衫也指着慕容哓风道:“她来做什么?”
“哓风是出来买东西的,不和我们一起。”秋芙蓉瞪了慕容哓风一眼,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来,美人居的人看到你还会有好脸色吗?
慕容哓风嘴角一翘,要不是表哥要来,我才不来美人居,哥哥在庄里养伤不能来报仇,她也不能来仇人这里,等会她才不进去。
玉绾看了慕容哓风一眼,想到那条锦帕,对秋芙蓉道:“既然慕容小姐要买东西,就请便吧,我正好有事请教秋老板,进来吧!”
秋芙蓉大喜,赶紧对慕容哓风道:“哓风,你去买东西,买好后先回去,今晚我和虎子不回第一庄了。”
“那我也不回第一庄了,我去一品府等你们。”慕容哓风怯生生地看了秋虎一眼道。
秋虎撇过头去,真是粘人精,甩也甩不掉。
秋芙蓉不想和她蘑菇,只好道:“随你吧!”反正你现在赶紧走。
慕容哓风高兴一笑,带着百合,牡丹去逛街了。
虽说玉绾把秋芙蓉母子请进来了,锦衣橙衫不乐意,但上门就是客,还是按礼貌上了茶水,然后退到玉绾身侧,盯着这对母子,怕他们又像慕容残月一样对玉绾不利。
虽然那天秋芙蓉没对玉绾怎么样,反而站到玉绾身边去保护她,但秋芙蓉毕竟是慕容残月的姨娘,胳膊肘子怎么会往外拐?
“听说近来美人居的生意极好,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分不开身,未能帮玉绾姑娘解除误会,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日特意前来道歉,还望玉绾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残月计较。”当年是她和慕容残月对不起玉绾,这些年来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苦头,以后有什么事她尽量让玉绾满意。
玉绾脸色平静,语气却有一丝犀利:“误会?是什么误会能让慕容庄主对玉绾下杀手?连一个杀我的人我都可以不计较,是不是代表玉绾是一个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
在现代,她便不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人,除了栽在人贩子手上一次,肖学海手上一次外,便还没有人能拿捏她,虽是穿越来了古代,越活越落后了,她也不会给人欺负她的机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秋老板不用再说了,看在当初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不迁怒于你,但要我原谅慕容残月,绝不可能!”
秋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见玉绾态度坚决,端起水喝了一口,什么也没说。
秋芙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残月做错了,所以玉绾姑娘怪他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让他亲自来向你道歉的。”
“不必了,玉绾一个平头百姓,承受不起慕容庄主的道歉,而且在玉绾心中,错了就是错了,就算认错也无法磨灭曾经所做过的事,再说,秋老板勉强他来认错,又有什么意义?”玉绾看着秋芙蓉字字如铁道,不是每句对不起都会换来没关系!
秋芙蓉哑口无言。
原来错了就是错了,就算认错也未必能得到原谅,玉绾是那种认定了的事就谁也无法改变的人,今日她多说只会多错,惹得玉绾更为不快,她本以为这么多日过去了,玉绾的气也该消了,没想到……还是再过些时日,等玉绾气消了再来吧?
想到这,她站起身道:“我们不打扰玉绾姑娘做生意了,告辞!”
秋虎一脸沉重,以前娘和玉绾那么好的关系,怎么会弄成今日这般?都是慕容残月,不分清红皂白就对玉绾下杀手,不知道玉绾是那种一旦得罪就不轻易原谅别人的人吗?
不但连累娘,还连累他,慕容残月你要不要这么讨厌?
见秋芙蓉母子满身失落地走了,玉绾沉了片刻,喊住他们道:“等等。”
母子俩回过头来,脸上一喜,玉绾原谅他们了?
玉绾看着秋芙蓉道:“有件东西,我想给秋老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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