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哪怕是第一次动手杀人,姬凝笑都未曾在夜昀宿脸上见过这般冰冷的表情,不由有些胆颤的轻唤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襟。
“我不是你哥哥!”忽的一声低吼,将姬凝笑还卡在喉咙里的后面半句话生生给吓了回去,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嘴巴一抿瞬间红了眼眶,然而某人却好似突然铁了心一般,丝毫不顾及她的反应,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道:“我姓夜,你姓姬,你给我记住!”
“……”话音刚落,姬凝笑的泪水便滚了下来,她从未见过夜昀宿对自己发脾气的啊,可是今天为什么突然这样凶,她完全不能明白啊,看着紧绷着脸抬脚就走的人,忍不住又轻声提醒道:“他是……”
“他是谁,与我无关,与你,更无关!”狠狠的剐了姬凝笑一眼,再不给她继续纠缠的机会,抿紧了嘴向着大宅回去。
“……”姬凝笑又被凶了一次,眼泪更加的汹涌起来,她只是想告诉夜昀宿,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少年了而已,那是爹爹书房里的画像啊,夜昀黎的书房内几乎有整个朝廷官员及亲属的画像,而那个少年,就是千秋侯东染之子,东篱!那个最有可能娶双生花为妻的人,而双生花,不是爹爹与他最想得到的嘛?
“呃,咳咳……”许是金疮药起了效果,那疼痛让躺在地上的人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双眸虚弱的撑开一丝缝隙,正遇上姬凝笑流着泪转过来的脸,虽只朦胧的一个画面,却仿佛只那一回眸便注定了彼此的牵绊,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扯痛伤口,再一次昏了过去。
姬凝笑还是由夜昀宿头也不回的带走了。
没过多久,永息湖畔由远而近缓缓的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两匹油光顺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傍晚微风偶尔扬起马车的帘子,仍不难见到马车内正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光外表就足以看出是名门闺秀,再加上马车四周护驾而行的侍卫,更能看出车内少女身份不俗。
“小姐……”马车外的丫头远远的瞥了眼躺在马路中央的东篱,急急地退回马车边轻轻的唤了一声道:“有人受伤了挡住路中间。”
“还活着吗?”少女一听面露难色的秀眉一蹙,掀开车帘探出了脑袋,向着前方张望了会便下了马车,年纪与姬凝笑相仿,却看上去显得成熟些,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小姐,不可……”那丫头一看自家主子要亲自上前去查看,立马急的挡住了去路,后怕的摇起了头,这半路上受伤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小姐受了什么伤,丞相定是要怪罪下来的。
“娘总是教导我要多行善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么,这会儿刚从寒山寺回来,怎么能见死不救。”说罢轻轻拂开那丫头,兀自走了过去,而身边的六个侍卫紧随其后。
小丫头无奈,只得噤声急跑着跟上,少女走至东篱面前待看清他的面容时,不禁小声轻呼出口,惊讶的捂住了嘴,这不是上次千秋侯大寿,她随爹爹一同去祝寿时看到的少年吗,她还记得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东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