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自言自语,边快马加鞭直奔西城门。何大劲和袁江共事多年,袁江为人老成,在衙门里人缘极好,他们也算处的来,自然不想袁江出事。不久,何大劲带回话来,袁家人说,袁江为母采药,多日未归。布泰诨摇摇晃晃地坐回公案后,望着布丁,心中暗叹,差点又断糊涂案。不由想问左右戚师爷的归期。但他随即又想起,戚师爷才去一个多月,起码得两个月后才能回返。
布丁回到家中,仍是泪眼婆娑。他想起不久前袁江替他挡住何大劲的殴打,不由泪如雨下。阿娇闻讯赶来,帮她擦泪,布丁哭着,满脑子都是死尸手腕上的鸡形胎印,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死尸紧紧攥着的拳头,难道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吗?
布丁喊着野菜,偷偷拿了许仵作的停尸间钥匙。几个人费尽力气才掰开拳头,掌心里有一截红线坠子,看那线头的断口,像是死前争斗撕扯掉的。布丁将坠子收好。第二日一大早,布丁来到县衙。布泰诨将坠子拿在眼前端详,叹道:“你这个孩子倒是胆大,缉凶断案是我们大人的事,以后切不可任意妄为,少年人应该好好去学堂念书。”
布丁原以为会受到表扬,不想布泰诨上来一顿数落。道:“青天老祖宗,小子即将年满十六,已经算是大人了,况且,袁江大叔曾对小子有恩,所以,小子不能让大叔死的不明不白,我要给他报仇。”
布泰诨将坠子扔到案上,气道:“你这混小子知道什么?你以为就凭这区区一个线坠子就能破案,哼,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这等寻常的坠子,西门大街上少说也有十几家店铺有售,这还不算那些个摊贩。每日,买坠子的又何止几十,一年下来就何止上万,难道店家能将买坠子的人全都记住——就算店家能记住,难不成大老爷我要对几万人逐一盘查?”
布丁才要还嘴。布泰诨一挥手,“去吧,本官有事自会召唤你,尔等不许再插手此事。”
布丁从县衙出来,等候在外的阿娇和野菜围上来。“县太爷怎么说,没少夸你吧?”
布丁沮丧地摇头,道:“布老爷不仅没夸,还不允许咱们插手这件事情。”
野菜叹道:“意料之中。”
阿娇嘟着小嘴,嗔道:“怎么能这样啊,真是糊涂……”没等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几人回头一看,却是布泰诨站在身后。布泰诨是夫子出身,为官后致力于县学,可以说半生都花在教育事业上了,虽然政绩平平,可县学在他的支持下,搞得有声有色。也因此,布泰诨和周夫子关系不错。要是别人在背后说坏话叫他听见,少说也得吃上十几记水火棍。阿娇看见布泰诨,吓得往布丁身后躲去。布泰诨故作严厉状,点着阿娇,“看你往哪躲,你个小贫丫头,竟敢说本老爷糊涂,还好老爷我耳朵不糊涂。”说完,假装要上前捉阿娇。
阿娇用力抓着布丁的后衣襟,带着哭腔道:“布丁哥哥。”布丁上前一步,道:“大老爷,阿娇虽然说您糊涂,可却是小子的意思,要怪就怪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