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瑜从医院离开户就选择了步行出医院,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他不时抬头看看如水的月色,心情却像堵了块石头那般难受,复又低头踢踏着脚边的石子,没多久,又被粉丝认了出来靶。
几个女粉丝将他团团围住,兴奋的尖叫不止,很快又吸引了其他路人的注意,结果粉丝越围越多,便是刚刚离开签售会又回到了签售会的情形。
合影的要求签字的,楼天瑜都好脾气的一一应付了。
一直忙到深夜,人群终于散去。
他的周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寂寥,四处张望之下,马路空荡荡的,已是空无一人,就连天上的月娘都娇羞的躲入了云层,不见踪影。
一阵凉风吹起,他才惊觉自己的孤单肜。
一直都以为自己不需要人陪伴,一直都以为自己活在热闹中,到头来才发现,其实他形单影只,什么也没有。
白日的喧嚣已经离他远去,黑夜的寂寞开始侵蚀他的骨髓。他忽然很想有个人陪伴他。
拿起手机,将号码重头翻到尾,却没有一个可以与之谈心的,于是又从尾开始翻,最后定格在宋美人的名字上。
其实一直以来,宋美人就像个影子一样陪伴在他的身边,只是时间太久了,久的他都忘了她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又是如何陪伴他走过那段晦暗的日子的。
他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现在她突然嫁人了,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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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人见红,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医生要求卧chuang安静修养,封锦滕一直沉默的坐在chuang边。
封家的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封家父母风一般的赶到了医院。
封母刘珍珍一看到宋美人就拿起包往自己喝醉酒的儿子身上招呼:“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跟你说的,好好照顾美人,不许欺负她,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封家的金孙啊,你怎么做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气死我了!”
其实封母很娇小,而且穿着得体,通情达理,平时相当贤惠有修养,可现在却追着封锦滕满病房的跑,刚才那个安静到沉默的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好了,妈,这又不是我害的,能全算到我一个人头上吗?你再打我生气了啊!”
刘珍珍打的气喘吁吁,不过最后还是停了下来,走到宋美人的跟前道:“美人,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再检查一遍?”
“没事,妈。”不论刘珍珍是真的关心她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宋美人都心存感激,毕竟她是真的为自己好,“这么晚了还要你们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都是锦滕不好,我都听简家的媳妇说了,你放心,有妈在,以后他不敢再欺负你的。”
“知道了,谢谢妈。”
封锦滕揉着被打疼的肩膀,小声嘀咕了几句,又被自己的父亲听见,跟着又被训了几句:“锦滕,我从小就告诉你,是个男人就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美人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就必须负起一个男人应该负的责任,好好照顾他们,时间不早了,我跟你妈先走了,你留下好好照顾美人,这段时间不用去公司了。”
“爸——”一听到自己不用去公司,封锦滕立刻瞪大了眼,还想申辩几句,但又被刘珍珍打了回来,“你爸说得对,你好好在这里照顾美人,我们先走了。美人啊,你好好休息,有事给妈打电话啊。”
“好,爸妈你们慢走。”宋美人目送封家父母离开了病房,封锦滕一脸不快的折回来,她便迷上了眼,也不去看他。
封锦滕在chuang边瞪了她很久,她依然不为所动,呼吸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一般。
这个举动似乎惹怒了封锦滕,他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掀开她的被子,质问道:“你都对我爸妈说了什么,宋美人,我警告你,别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绑住我!
tang”
宋美人平静的睁开眼,无比冷淡的看着他:“我绑着你了吗?封先生,脚长在你自己身上,要走没人拦着你,请便吧,我要休息了,请把被子还给我。”
封锦滕死揪着被子不放,宋美人觉得可笑,就去拿被子,结果被他用力一丢,丢的老远,宋美人十分不解的望着他:“封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管说,如果你觉得我占了封太太的位置让你不快你也可以说,其实孩子根本不需要你负责,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完全不必如此生气。”
“你什么意思?想跟我离婚?然后好跟楼天瑜双宿双栖?”
“呵,你想多了。”宋美人说,“我要是跟楼天瑜有可能现在也不会搞成这样,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宋美人过分冷淡的态度搞的封锦滕自尊心大为受损,被一个女人这样嫌弃,还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见宋美人看似平静的不停抚~mo着自己的肚子,封锦滕似有所觉,主动将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丢在了她身上,然后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你让我走,我偏不走。”
“随便你。”宋美人盖好被子,自顾自睡了。
当然,她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因为封锦滕的目光似乎要吃人,盯得她犹如芒刺在背,毛骨悚然。但她就是不愿意睁眼不愿意面对他,思绪又很快沉浸到那本被他丢掉的小说上去了,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真让她心痛。
老天真的很残忍,似乎要斩断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连最后一点奢望也不肯留给她。
封锦滕一直怒气冲冲的盯着宋美人那张过分圆润的脸,突然看到她的眼角流下两行泪来,陡然间怔在了原处,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那眼泪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流,顿时又觉得怒不可遏,终于踢翻了凳子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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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不凡赶走了所有人,要求自己留下陪伴叶老太太,叶莫凡与叶梦筠相互对望一眼后就起身告辞。
病房外,叶梦筠道:“哥,我还要去看个病人,你先走吧。”
“要不要我等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叫车回去的,你早点休息吧。”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叶梦筠朝三号楼产科走,只看到封锦滕一身杀气的背影朝停车场走去。
看来两人是不欢而散。
推开宋美人的病房门,见她双目紧闭躺在chuang上,便出声提醒她:“美人,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宋美人马上睁眼:“梦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
“我女乃女乃身体不舒服也来了,我来看她,顺便看看你。”
“我没事,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朋友,不过我刚才看到封锦滕怒气冲冲的走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宋美人摇摇头,叶梦筠说那就好。她也很想告诉宋美人关于楼天瑜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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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就两天而已。
叶梦筠没想到简穆成的办事效率那么高,马致远真的跟姚丽娜离婚了,还恬不知耻的跑来找夏湾湾。
“湾湾,湾湾,对不起,湾湾,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湾湾?”马致远在门外鬼哭狼嚎。
夏湾湾平静的坐在沙发上,叶梦筠泡了一杯菊~花茶给她,夏湾湾端着茶杯说:“梦筠,你去打发他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他离婚了。”叶梦筠察言观色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他继续下去,让他走吧。”
“那好吧。”
夏湾湾回了房间,叶梦筠打开门,马致远立刻如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扑上来抱住了叶梦筠的大腿——
“湾湾,我错了,湾湾,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跟姚丽娜离婚了,我保证以后会一心一意对你,湾湾,我们重新开始吧。”
叶梦筠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把自己的腿抽出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马致远,你活该,湾湾让我告诉你,你走吧,她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也别让我再看到你了!”
马致远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叶梦筠:“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的,湾湾不可能这么对我,一定是你骗我的,湾湾,我要见湾湾,湾湾——”
他大声的叫唤很容易引起邻居的注意,叶梦筠守在门边不让他冲进来,并且严正警告他:“马致远,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
马致远似乎也恼了,大声嚷嚷起来:“是你跟简穆成逼着我跟姚丽娜离婚要我跟夏湾湾在一起的,好了,现在我离婚了,你们打算过河拆桥吗?”
“不是我想过河拆桥,但是湾湾不爱你了有什么办法,而且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能怪谁,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见夏湾湾真的不会出来,马致远脸上也露出了阴狠愤怒的表情:“好,叶梦筠,夏湾湾,你们给我记住,这件事情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你想怎么样。”
“到时候就知道了,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让我失去一切,我也要让你们一无所有。”他叫嚣着走了。
叶梦筠关上门,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马致远不是什么上得了场面的人物,现在他跟姚丽娜离婚了,夏湾湾又避而不见……
满月复担心关上门,叶梦筠发现夏湾湾一直站在床边看着马致远离开。
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几乎是一无所有,现在真的放手了,就像刺猬拔光所有的尖刺,她该有多痛……
也许这就是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