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沐莞如此说辞,赵毅唇边的笑纹更加深邃了,“不想小公子竟然如此清高,不喜与世俗同流合污,只是不知小公子视权力为粪土——是否属实?”
“公子说笑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权力越大,越容易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此,早晚为皇上所铲除,反倒不如过自己清幽自在的生活。”
“哦!”赵毅长吁一声,眼中的笑意更加迷离,“不知小公子对于女子以美色离乱君王,有何看法?”
“人人直道‘美人误国’、‘红颜皆祸水’,实则,红颜有何罪?无非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子强加给女子的罪名罢了。当政者,帝也,属男子;议政者,臣也;亦属男子。女子从未当政议政,何来‘美人误国’一说,女子之所以生的貌美,乃天意也,如此,岂非怨天不成?”
众人错愕,看乔沐莞的眼光已由最初的不屑,转变成另眼相待。
赵毅对于她的回答,同样拜服,微微颌首,道:“小公子字字珠玑,从女子的角度很好的诠释了‘红颜非祸水’,在下着实拜服。只是——”
赵毅徒然峰回路转,犀利的眉峰微挑,“女子以美色示上、为父谋权,如此是‘红颜无奈之举’还是——企图以美色误国乱.政、凭借美色母仪天下?”
乔沐莞大惊、明眸浅浅,冥冥之中,可以看出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错愕的凝了一眼赵毅粲如暗夜的星眸,那笑意暗藏的鹰隼里有太多复杂的戾色,都是她读不懂的深意。
“春秋之际,吴越之战,为舍身救义父,西施忍痛放下与范蠡的刻骨之恋,以美色去示好吴国夫差,舍一人之利,挽救越国臣民。西施以美色示上、为父谋权,不失为明智之举。”
“西施舍一人为国乃是千古美谈,明智之举,实至名归也。但是——如果有人自不量力,妄图为父谋权、动.乱朝纲,简直愚昧至极!”
“父命难违,很多事情不是女子可以掌控,除了成为他人的棋子,别无选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没有一条天理是女子能够违背的。”
看着乔沐莞明眸中,越来越凄冷的痛楚,听着她有些决绝的痛诉,莫名地,赵毅竟然有些心痛。他似乎有些懂得了她的被迫无奈。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一次与她在竹林初次相见,那时的她无忧无虑、自在翩跹的抚弄着古琴,一派仙子般空灵的气息。
可是后来被那个犀利的长姐搅乱,甚至,她还是下人口中的下作货,怕是其中的辛酸苦楚,不比自己少多少吧!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苦苦相逼呢。
随后,取下那一幅“雨后芙蕖图”。转身走向乔沐莞。
“宫闱风云,变幻莫测,保护好自己的桢洁再重要不过了,这幅‘雨后芙蕖图’赠送给你,我只愿,你可以像芙蕖一下,傲岸高洁,于污泥中生长不染。”
继而,交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