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红松材质的古琴,黑漆衬底,上面用丹青描绘着白色线条的两只仙鹤,七根丝弦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乔沐莞见此琴像是带有灵性一般,遂欣然。
接过古琴,操弦拨弄,几声煞是珍珠散落般悦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那空谷妙音听在乔沐莞耳中,一阵诧异快然,“果然是把好琴!”
“既然是好琴,更是应该为知音弹奏。”
赵毅接过乔沐莞的话,他的话让她的心为之一颤,他视她为之音,这个素未平生的过客?
“公子说笑了,古琴有六忌七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乃是七不弹中的大忌,小女子与公子萍水相逢,还算不上是知音,还请公子不要妄加臆断。”
“但本公子已认定你为我的知音,说简单点就是——本公子已视你为红颜知己!瑶琴生情凭岚岚,为卿染指醉流年;今生聊解相识意,暂凭杯盏赴笑颜。以知音待你,着实不为过!”
乔沐莞心中的惊颤更加剧烈,甚至乱了节奏。凝着他深邃的眉眼,听着他字字珠玑,如此情深,不加一丝虚晃。
这个男子是谁?言谈怎会如此大胆放肆?要知道在这个封建礼教的王朝,男女有别,怎么会如此不懂礼数,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尚在闺阁中的黄花姑娘,他一个陌生男子怎可与自己单独相处这么久?这可是有违法度的。
一向不为外界所蛊惑的她,此时竟然如此惊颤。内心平静的碧波竟然泛起了涟漪,怎么会这样?
“难道公子高抬小女子,昔有‘俞伯牙碎琴谢知音’,小女子不才,唯有不自量力,效仿‘高山流水遇知音’答谢公子知遇之恩。”
遂,移身至溪畔,寻得一方平地,将古琴放在石桌上,坐于古琴对面,焚上自带的熏香于香炉里,阵阵白茶的香气弥漫在山谷各处。
薄雾缭绕间,葱白的玉指落下琴弦,轻轻拨弄,琴声如水般带着铮铮灵动的气息,那淡雅如同空谷幽兰的妙音,带着超月兑尘世纷扰的宁静之气。
混合着溪流流淌的声音,错综杂糅,着实一番美妙的音调。
夕阳的余晖,金子般细碎的光线穿过熏香的白雾,投射在乔沐莞的男子装束上,非但不显得男子般高大的臃肿,反而是衣袂飘仙,抚琴操弦的姿态一副遗世独立的翩跹之姿,伴随着那每一个摆动的动作,自然柔美的曲线弧度如同画卷中的仙子,带着超月兑凡俗的淡雅宁静。
绝美的侧脸在碎碎念念的光线中美得亦真亦假。她没有抬头,只是安心抚琴,然而仅仅就是这样的一个微微侧脸的柔美轮廓,都美的令人窒息。映衬在赵毅的鹰隼中,真是美极了。
无论是琴音还是佳人,投到赵毅心中,都带着一种久违的心跳。
赵毅心绪凌乱,拿起一旁的皮囊,仰天狂饮一口。或许,此时他真希望可以将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