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路破口大骂,被关进了潮湿冷的牢房里,气得直喘。看被自己连累的麒庚麒硕,终於有了些内疚之意,想来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如果不是自己实力不济被抓,兄弟俩也不用顾忌著他而被生擒。
这麽一想,咬了咬唇抱歉道:「对不起,都是我平日不好好练功,害的你们……」
他这咬著粉唇眼眶都急红了的模样让兄弟俩都看痴了,麒庚忙说:「我们没保护好你,这如何能是你的错。」
麒硕倒是指责了他几句:「你初入江湖经验尚浅,为人打抱不平是好事,可以後要看看形势。你同情那小倌,不愿意他被禽兽糟蹋,也不用在人家的地方就和人打闹起来,我们大可探明了形势,再来这县令俯把人救出。你如此冲动行事,就算当时把县令赶走了,难道还能日日在小倌馆护著那男孩子不成?」
麒硕说的有理,陈晨其实也觉得自己是冲动了,生平第一次行侠仗义就落的出师未捷身先死,柳宜生心中郁闷,抱著腿往干草堆上坐下。
「那儿冷,小晨儿坐麒庚边上去。」麒硕的体温比陈晨的还低一些,怕他冷到不敢抱他。
「哦。」陈晨撅嘴沮丧地挪到麒庚边上,靠著他的身子感受他源源不断的火力,身子放松了下来道:「我们不知道还要被关几天,本来应该今天就回去的,爹爹肯定又要骂我了。
「没事啊小晨儿,我们回头跟祭祀大人说是我们贪玩才误了时辰,绝对不把你闯祸的事情告诉他。」麒庚搂著小柳儿,心情大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是在蹲大牢,比昨晚跟那哭哭啼啼的小倌在一起高兴多了。
「恩,那禽兽县令也不见的能关我们多久。」麒硕沈吟著,眼睛一亮问道:「小晨儿你身上不是带著许多药麽?」
「我怎麽忘了这茬!」陈晨一拍脑袋,直呼自己蠢钝,「方才我就该把那一群人全毒傻了!」
「不急,接下来只要有人开了这牢房的门,你就用毒,我们兄弟俩开路,你只要护著自己别再被人抓去了就好。这区区牢房不会有太多的人守卫,我想那县令恶事做多,定是把大部分的人都调去保护他自己了。
三人商议定,等著那县令放他们出去提审他们。可奇怪的是,县令好像是把他们忘了,直到天黑也没有要提审,只有衙役递来三碗清水和三个糙馒头。
陈晨皱著眉不肯吃,这种比石头还硬的馒头本无法入口,吃进去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胃。
「小晨儿你不吃,一会跑回家的力气都没了,乖乖吃点啊?」麒庚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那一个,拿过陈晨的那个,细细掰开沾了水往他嘴里送。
陈晨强迫自己咬了几口,就盼著那县令兽大发来找他们,那他们的计划才有实行的可能。
他们三人在牢中郁闷的时候,陈慕言也十分焦躁,他在院子里边踱步边往村口方向看,原本约定三人今日就回来,可月亮出来了都没见三人的影子。
「太不像话了!一出去心思就野了!你难道没有和你儿子嘱咐过今夜前一定要回来麽?」他心里不安,火气自然全发泄在了可怜的麒天佑身上。
「怎麽会!我千叮咛万嘱咐今晚前一定要回来的。好慕言别生气,事情哪里有这麽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麒天佑软言软语陪笑安抚他。
「若是他们今天就变了你说如何是好?」陈慕言凤眸一瞪,麒天佑骨头都快酥了,直说不可能,两个臭小子晚熟,这离成年还差两个多月呢。
陈慕言白了他一眼,对麒天佑的保证不以为然。麒麟的变身期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在成人仪式完成後,由祭祀引导著控制自己的能量。可是也有些麒麟在成人前在三个月内就开始躁动著渴望变身。如果他们人在麒麟村,由村里的特殊磁场保护,可以把这种躁动压制下来。但如若他们出了麒麟村,那仅有七日的时间可以被持续压抑住变身的冲动,过了七日,还能不能维持人形就难说了。这也是柳慕言不放心让他们出村玩去的原因之一。
俗话说怕什麽来什麽,陈慕言的担忧并没有错,午夜时分,已经迷迷糊糊睡著的麒硕麒庚忽然感觉有股暖流在体内乱窜,一开始还只是心跳加速,渐渐的,身体就像是要涨开一样,神兽的直觉告诉他们恐怕这是要提前变身了,兄弟俩怕吓到陈晨,忙把睡梦中的他摇起。
「唔?怎麽了?」陈晨揉了揉眼睛,却看到兄弟俩一脸的汗。
「小晨儿,一会不管你看到什麽都不要惊慌,这里出现的都是我和麒庚,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麒硕强忍著燥意说道。
刚说完,这种涨开的知觉从头顶的百会开始,渐渐蔓延全身,突然两人虎吼一声,浑身怒涨,瞬间衣服爆裂开来,两人从人形变身成了两匹健壮的麒麟。
陈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眼前哪里还有麒硕和麒庚,俨然是两匹高大壮说的骏马,他们马身鹿蹄,油光发亮的皮毛,清奇硬朗的骨骼,还有肌理分明又强壮的廓,四肢著地站起竟然有他大半个人那麽高。陈晨毫无心理准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麒硕?麒庚?」他颤抖著手想去碰一碰他们又不敢。麒硕麒庚怎麽会一瞬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我们,小晨儿,别怕。」那匹棕色的骠马开口道,一听声音是麒庚的。
「我们应该是提前变身了,这是我们的本体。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这就带你走。」
兄弟俩心有灵犀,麒硕把呆楞著的陈晨叼起来甩到麒庚背上,害怕掉下来,陈晨紧紧得搂著大马的脖子,像是骑马一样的坐定了。
麒硕对著牢门,喷出了一口寒气,铁锻造的牢门霎时被寒气冻的脆弱无比,麒硕一脚把结冰的牢门给踢碎,两匹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背著陈晨冲出了牢房。
狱卒听到一声巨响,磕睡都醒了,可是再回头哪里还看到牢房里有什麽人,只有被破坏的铁门而已。
午夜的街道没有什麽人,只有一个打更的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两匹雄壮的不得了的马从眼前掠过,可是他们速度太快了,他看不清,以为是自己磕睡了,不以为意地继续打响了三更的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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