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螯哥的表情，张扬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你一个大男人的，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
张扬的玩笑话并未让螯哥觉得好笑，他依旧一脸惊异地问道：“您也懂空明掌？！”
“勉强做到以不足胜有余！”
张扬说着，突然眼色一凛，喊道：“看招！”
同时挥出出掌，直奔螯哥面门。
螯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由得心下大骇，条件发射地挥出一掌，想要以掌力格挡。
可一接触张扬的手掌，就发现如同击中海绵一般，根本无从着力。
以虚击实……
螯哥心中刚一闪过这个念头，立即就被他打消了。
不对！
就在他掌力将竭的刹那，突然感觉张扬的手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紧接着，手心如同遭到电击，一阵刺疼。
旋即整个手掌一阵麻木，便失去了知觉，无力地垂下。
不足胜有余……
没错，一定就是空明掌最高的境界——不足胜有余！
螯哥捂着麻木的手臂，直愣愣地看着张扬的手掌，惊得说不出话来。
空明掌最基本也是最精妙的奥义，只需两个字便能概括：
空和柔。
空，似有若无，飘忽不定。
柔，避实就虚，大道无形。
刚才张扬其实只用了很少的力量，但偏偏让全力一击的螯哥败得很彻底。
原来，他将有限的力量集中于一点，在螯哥前力将尽，后力未生的刹那突然找准手掌上最柔弱的穴道出击，这才达到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效果。
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的螯哥，张扬安慰道：“放心，刚才只是针对你的劳宫穴发力，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手臂的麻痹感觉只要十分钟就能恢复。”
“大开眼见，真是大开眼界！”螯哥感叹的说道。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螯哥修炼空明掌多年，可比起张扬，简直不值一提。
而传说中的不足胜有余，一直以来就是松溪派所有弟子追求的目标，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这一步。
岂料，张扬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联系到张扬此刻身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并未真正发力就如此厉害，要是全力以赴，不知道会爆发出怎样的威力。
就算不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至少这一条手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作为空明掌的嫡系传人，螯哥又是感叹，又是满怀期待。
“当初令祖松溪先生创立这路掌法，其实并未传下心法，只是教授了修炼的方法，本意是遵循道法自然，希望门人将这一路掌法和道融会贯通，取以柔克刚、用意不用力的高妙境界。可惜后人不知道松溪先生的良苦用心，本末倒置，硬是认为高深的功法必定有心法才成，于是想方设法模索一套心法，并传于后世，结果弄巧成拙，让后辈走入了死胡同。”
“你的意思是，修炼空明掌根本无需什么心法？！”螯哥有些震惊地看着张扬，这个新奇理论虽然第一次听说，但他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
“也对，也不对。”张扬晃了晃杯子里的枸杞酒，凝视着螯哥，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
“还请明示。”螯哥茫然地摇摇头。
“心法其实也是有的，但绝不能生搬硬套，人云亦云，必须结合自身的感悟，在道法中寻找。”
“道法……”螯哥眉头紧锁，开始思索起来。
可惜，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通。
张扬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螯哥虽然勤奋，但灵根毕竟还是差了一点。
如果换一个人，到了他这种程度，恐怕一点就通。
张扬又说道：“佛门弟子修炼佛家绝技，必然需要相应的佛法化解戾气。咱们道家弟子修炼武功，自然也离不开咱们的道法。”
“我知道了！”螯哥总算恍然大悟，“所谓用道法辅助修炼，其实除了咱们理解的咒术之外，还需要道家的理论。”
“正是如此。”张扬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说到这种程度，螯哥还是不明所以，那么松溪派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彻底陨落恐怕就是天意了。
“请受……”
螯哥刚要朝张扬拜倒，以叩谢他的指点之恩，张扬直接打断了他。
“哈哈，螯哥啊螯哥，亏你还是黑道大佬，怎么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磕头呢？好啦，好啦，咱们是道门弟子不错，但你我也算不打不成交，这也是缘分。”
“可是……”螯哥显然不太赞同张扬的说法。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张扬故意皱了下眉头，沉声道，“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没准儿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呢！干脆这样，你我平辈论交，何必在意这些俗礼！我叫你一声螯哥，你叫我张扬，小兄弟，或者小扬哥多好。”
螯哥先是愣了愣，旋即模了模脑袋笑了起来：“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张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我这一辈子，最不喜欢磕头，话说哥哥我除了入门的时候跪过祖师爷和老爹，跟兄弟拜把子朝关二爷磕过头，连菩萨和道君都没有拜过。”
张扬不以为意的笑笑：“恩，只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这空明掌想要短期之内有所突破，就算知道这些也没用。”
“哎，也许这就是命！不过，”螯哥脸色一整，突然豪气万千地说道，“今天能够由此收获，我松溪派必然能扬眉吐气，重拾辉煌。来，干了！”
螯哥说着，抓起酒杯，就准备仰头喝下。
张扬却摆摆手：“别忙着喝酒，我这里倒是有一套心法，虽然无法让你达到以不足胜有余的境界，但是以虚就实，今儿克敌制胜却不难。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兴趣想要听听。”
“当然。”螯哥想都没想，迫不及待地说道。
今天张扬前脚一走，他就得到几位黑道老前辈准备让他出战芥川狼的信息，于是才在这里借酒浇愁。
他甚至也想过向张扬求助，可是今天的见面方式让他心有戚戚，如何还敢登门求教？
岂料，天无绝人之路，张扬竟然去而复返，还坐下来要与他喝一杯。
看到螯哥一脸期待的样子，张扬不由得想要打趣一下他。
他说道：“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因为门派之见而有所顾忌呢！”
“哎，你是不知道，现在人心不古，我先祖这一脉人才凋零。你看，为了支持这个门派不至于破产，我这个首席大弟子都混起了黑道，甚至靠黑市拳赛赚点钱维持门派的开支。”
“怎么回事？”张扬一听，很有些意外。
须知，道门中人最不缺钱，松溪派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门派，但是也不至于会混到这种田地才对。
不过，联想到妙月仙子那样的人物都能纡尊降贵，跟秦伯仁过往甚密，虽然很大原因前者可能是因为欲鬼胎印，但也值得张扬重视。
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这黑市拳赛恐怕也会跟这位秦老爷子沾点边。
“一言难尽。”螯哥叹息地说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不好说，那就算了。”张扬看螯哥神情有些悲凉，也不好追问。
“好啦，借酒浇愁愁更愁。再说，今晚之后，你还怕没钱吗？”
“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没把握，那买你的赔率一定不低吧！”
“你是说……”
“法不传六耳，你把左臂伸过来。”
螯哥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大喜。
空明掌至高境界是不足胜有余不错，但实际上要达到这个境界，必须做到左右互搏。
可是螯哥虽然有些愚钝，却没有这种天赋，而以张扬的实力，应该不难看出他只修炼了右手，而偏偏喊他亮出左臂，只有一种可能。
道心种玉**！
跟普通的传功不同，这种传功直接将心法烙印在奇经八脉之中，被传者无须再去领悟，避免走进了死胡同或者因为理解错误而走弯路，甚至走火入魔，倒是正好符合道法自然的真谛。
不过越高深的功法，难度越大，但是空明掌这种道门入门级功法却不难。
张扬手捏剑指，在螯哥手臂上迅速地划了几下，一道金色的符咒没入其中。
螯哥的身体如同痉挛一般地颤抖几下，但是他硬是咬牙没有喊出来。
大约持续了十几秒钟，螯哥终于缓缓吐了口气，道心种玉**已然大功告成。
“虽然您不喜欢，我还是要说声谢谢。”螯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脸感激地说道。
“我准备找个夜店轻松下，有没有好的介绍？”张扬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夜店……”螯哥再次被张扬镇住了。
他实在想不通，张扬明明身上有伤，还去逛什么夜店？
再说了，刚才那三个女人，无一不是极品，他丢下她们跑去夜店，又是什么道理？
看出了螯哥的犹疑，张扬笑着问道。“怎么，很意外？”
“是有点。”螯哥嘿嘿笑道。
“走吧，我有正事要办！去了你就知道。”
螯哥得了心法，哪里还会多问，跟伙计打了声招呼之后，也不结账，直接上了张扬开来的奥迪，领着他直奔这里最热闹的夜店——宴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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