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两耳难闻窗外事的秦朗除了上课睡觉,或上课偷看着梅沫雪的背影外,就是窝在宿舍看小说。
虽然偶尔也跟阿湘他们几个一起出去,但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说过关于董澜冰的流言,不然聪明的他一早就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了。
此时听得董澜冰委屈地向自己倾诉,心里对那些制造流言的人感到非常愤恨,同时又为自己给董澜冰带来这么大的烦恼而自责不已。
“董师姐你放心,师弟一定会为你澄清这件事,决不会让你再蒙受这不白之冤的。”秦朗把董澜冰送到女生宿舍,信誓言旦旦地说。
可是董澜冰还来不及感动,已经羞愤地跑上楼去了,只因守门阿姨一句无心的话:姑娘们,送客了。
原来秦朗送董澜冰回宿舍的时候,正是女生宿舍准备关门的时候,可是宿舍楼下一对一对痴男怨女还缠绵着不肯分开,于是看关门的阿姨只好提醒这些情人们,只是这句话也太让人误会了。
任是谁听了也会脸红不已,何况正受流言之苦的董澜冰呢。
秦朗还记得当年高中时,正上数学课,一个同学老乡来找她,那同学出去以后,秦朗的数学老师愤愤的说:以后上课时间不得接客!
回到宿舍后,秦朗便给漠轻寒打了个电话,想拜托她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学生,问过与她一起工作的服务员关于董澜冰的事。
没想到秦朗一提这件事,漠轻寒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原来那个所谓做证的人正是漠轻寒,当时漠轻寒并不知道那人问她董澜冰来酒店的事有什么目的,便告诉她董澜冰是来过酒店吃饭。
那人听到漠轻寒的答案后,兴奋不已,还叫她签了张证明,说是作为学校提倡的社会实践的明证,对董澜冰以后入党德行评定作为根据。
漠轻寒单纯的脑袋里没有去想这上酒店吃饭,与学生社会实践有何关联,更没去想这社会实践怎么就与入党的德行挂钩呢?
漠轻寒一听自己的证明对帮助过自己保住工作的董澜冰有作用,也没细看内容,就傻瓜一般地就高兴地签了,可是她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大件事。
想要站出来替董澜冰伸冤,可是人家拿出的自己签着大名的证明,明明写着当晚董澜冰与一个男子驾着豪华轿车开了房间吃饭,并很晚才从酒店出去,漠轻寒是欲瓣无力了。
当时还被那女生反咬一口说是因为自己收了那男的钱,才出来做假证,还威胁漠轻寒说有人看到漠轻寒与一个刑警队的领导关系暧昧不明,如果她把这事情报告给学校,一定会开除漠轻寒。
漠轻寒想到自己贫穷的家乡,想到把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母亲,如?,如果自己被学校开除了,就不但要回到自己那贫穷的家乡,而且自己无颜面对母亲那已经满是皱纹的憔悴的脸。
于是,她委屈地闭了口。可是自小就被母亲教导要知恩图报,要积德行善的她,良心感到非常不安,有心想向学校说出原因,却又真的害怕自己会被学校开除掉。
犹豫不决的她这样犹豫了两天,刚想找这学校唯一的亲人“哥哥”秦朗想想办法,没想到秦朗的电话就过来了。
于是两天来内心惶恐不安的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委屈和良心的谴责以及担扰一古脑儿向秦朗倒了出来。
秦朗虽然知道是有人有心想算计董澜冰,可是一时也没想清对方算计董澜冰是何目的,现在正好从漠轻寒口中问到了那个要漠轻寒做证的女生,第二天秦朗课也没去上,一早就去了那个女生的教室,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原来那女生上午一二节竟然没有课,正要回宿舍去拿了课本回教室上课,一个瘦高的男生向他走了过来。
“你是秦朗吧,我是罗列,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秦朗看着眼前自称罗列的人,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见他找自己,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就是秦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秦朗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又比自己帅的瘦高男生,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种妒恨的感觉,不由得警惕地说道:“就在这里说吧,说完了我还要去上课呢。”
罗列有些鄙夷地嘲弄道:“你是想急着替董澜冰申冤吧?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本来也是不相信董澜冰会是这种人,可是这事人证物证俱在,何华并没有冤枉了董澜冰,你再怎么做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对董澜冰这种出卖自己**的贱人,让她身败名裂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我只恨我当初为什么眼睛瞎了,没有看清她竟然是这样的人。现在我看清楚了,可是我不忍心再有人像我一样还在受她美丽的外表而蒙蔽,所以我才会特地来提醒你,你还是大一的新生,要找女朋友以后比董澜冰这种贱人漂亮的多得是,又何必去趟董澜冰这淌浑水呢……”
秦朗再也忍受不住罗列左一口右一句地骂董澜冰贱人,愤然之中,一拳向罗列的面门击了过去,顿时罗列鼻子中两条红红的血河流了出来。
正想继续劝说秦朗回头是岸的罗列,突遭此重击,顿时眼冒金星,觉得口有股温温的液体从鼻中流了出来,流到口中觉得咸咸的,一模鼻子一看竟然是血红一片,突然之间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把秦朗吓得愣在当场,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伙子你还愣什么,赶紧把人送医务室啊,他这是有血晕,见了血就会晕倒的,送到医务室吊几瓶点滴就没事了。”刚好一位给花草浇水的阿伯,拖着条长长的水管在给窗外露天花坛浇水,看到这种情况,马上提醒秦朗道。
秦朗松了口气,一把背起昏迷的罗列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又转了回来,尴尬地对浇花阿伯问道:“老伯,医务室怎么走?”
老伯打量了一下白净文静的秦朗,对秦朗说:“医务室在三教楼下楼梯转角进去。”说完又继续浇他的花去了。
“可是…三教又在哪里呢?”秦朗厚着脸皮,不好意思地问道。
浇花的阿伯再次打量了秦朗一番,叹了口气道:“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啊,也罢,让我这老不死的带你去吧。”
秦朗深觉汗颜,想想也是,在这学校呆了大半学期了,连自己学习和生活的一个小小校园都还不熟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秦朗却有苦难说,又有谁会相信自己是一个路痴呢?而且平时走路绝对是两眼平视,不会转弯。
每次跟赫帅他们上街都是赫帅告诉哪里有美女可看,秦朗才会转头去看,不然他绝对是无视周围的东西的,除非是出现在自己正前方的美女,只是赫帅的审美观与正常人有些偏差,常常让秦朗高兴去看,却往往失望而返。
在医务室里,校医询问了一些问题后,便给罗列挂点滴。而幸好那位老伯替秦朗圆谎,要不然这一项打人致昏的罪行肯定难逃学校的重罚。
秦朗非常感激地谢过浇花的阿伯,然后守在罗列身边,等他醒来。
“亲爱的接电话,亲爱的接电话。”
秦朗不知道这是手机铃声在响,以为是医务室的电话铃声,很是觉得奇怪,怎么有这种暧昧的电话铃声的,向校医看去,却见校医一副死气沉沉地模样向还在昏迷中的罗列呶了一下嘴,就不再声响了。
秦朗这才注意到,原来那暧昧的手机铃声,是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罗列身上发出的。
看他那昏迷不醒的样子,以及手机铃声那锲而不舍地在叫着“亲爱的……”,秦朗无奈只好从罗列身上模出手机来,一看却见罗列的手机花里花哨的,不但有光闪闪的手机吊坠,而且手机背壳还贴着一张女孩子的大头贴,大头贴里的女生看上去妩媚而又妖治,秦朗只觉得一股恶心从心底漫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按通了手机,然后把手机拿到离耳朵一个拳头的地方,生怕自己被玷污了。
一拿到耳边,便听到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传进耳里:“亲爱的,你在哪儿啊?怎么没在教室等我,扔下我一个人好孤单的呢,你快过来好不好,我正等着你哦……”
秦朗听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个,不好意思,罗列现在在打点滴,不能接你的电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本来还娇滴滴的声音马上“阳光”起来,一下上声调高了八度,听起来有些刺耳,“请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脏病复发之类的病?”那个声音突然又缓和下来,小声地问道。
秦朗奇怪一个人的声音竟然能够这么丰富,能够瞬间转变三次,真是佩服,“不是心脏病,他有血晕,见到血晕倒了,现在在医务室输液。”
“还好!”电话那头松了口气,可能如果听到罗列是因心脏病昏倒的话,估计就不理了。
“我马上过去,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罗列啊,到时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此时又变得娇媚起来,让秦朗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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